10、初次交鋒
現場沒有人,除了已經消失的槍聲,地上有一隻鞋,還有一灘血跡,都是新鮮的,我看了看鞋子,鞋子的尺碼不像是大人的,立馬讓我想起了阿良和阿軍。看見的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於是我有些疑惑起來,為什麼會用孩子的鞋?
我本以為會是伏紹樓的,最不濟也會是張子昂的,可是都不是,那麼孩子的鞋留在了原地,又是為什麼,難道我的推斷是錯誤的?
短暫的懷疑讓我在原地尋找其他的血跡和蹤跡,只是出了原地有一灘血之外,就再沒有了其他,我拿起鞋子,如果是孩子的鞋子的話,那麼還有一個地方有線索,就是光頭癩家。
這裏離光頭癩家並不遠,我於是徒步走了過來,一路上也注意看有沒有額外的蹤跡留下,都沒有發現,直到來到了他家門口,只見裏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的樣子,我於是走了進去,再次走進這裏來,總感覺有一股子詭異的氣息,這種詭異的氣息和沒有人的寂靜還不一樣,是我從站在門口開始,直到一直走進來,好像整個房子裏都有一個人一直在暗處看着我,我有一種被盯着看的不舒服感。
可是我又不敢確定這裏面是不是真的有人,一直走到了屋檐下,然後再次看見了血跡。
死掉的是阿軍。
最後我是在他的房間裏看見了他的屍體,他身上還有餘溫,好似就是剛剛的槍擊聲音導致了他的死亡,當發現他死亡的時候,我有些說不上話來,甚至覺得整件事完全無法相同,這樣一個孩子,為什麼會死亡?
因為在我的印象里,他是整個陰謀的一部分,並沒有死亡的必要,直到這時候,我才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一些推測,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我搜尋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也毫無線索,只有一個致命的傷口,就是被槍擊所導致的我於是坐在對面的床上一直看着他,久久無法平靜,腦海里完全是一片空白,直到很久之後,我在想一個問題——他的死亡意味着什麼?
我之後一直沒有離開這個屋子,直到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當夜幕再一次降臨的時候,我買時覺得恐懼起來,可能是出於對夜晚本能的恐懼,也可能是因為我預感到夜裏將要有什麼事發生。
所以我呆在這裏沒有出去,雖然和屍體共處一室,可是我卻並不害怕,外面寂靜一片似乎什麼都沒有,卻讓我心驚膽戰,因為我知道裏面的屍體不可能活過來害我,但是外面萬籟俱靜都是吃人的。
等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我走到了窗戶後面,看向外面的時候,果真看見了當晚和張子昂在這裏看見的一模一樣的情形,大門口站着一個人,但是因為沒有了院子裏的燈光的照射,這次只能看見是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卻不敢確定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看見這個人影的時候,我本能地已經將他和那晚上的人徹底聯繫了起來,而且分明就是一個,於是問題也隨之出現,那麼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站在光頭癩家的門口?
我現在感覺滿腦子都是疑問,當時是因為張子昂勸我不要出去,所以我打消了念頭,現在我忽然又萌生了這個念頭,因為我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我於是走了出來,從我走出來到一步步靠近他,他都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直到我和他已經很近了,甚至我都已經能看見他的大致面容了,他都沒有動分毫,而且這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尤其是他的光頭,在夜裏很明顯。
我問他:“你是誰?”
他卻反問我:“你找我?”
我聽見他這樣問,瞬間很多個念頭在腦海里快速閃過,接着就開始一點點聚集起來,最後變成一個完整的想法,當這個想法在腦海里徹底成型的時候,我自己都被嚇到了,我說:“你是光頭癩!”
連我自己都覺得懷疑,這是不是真的,因為這裏並沒有光頭癩這個人,就連葬禮也是假的,甚至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個陷阱和謎團。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驚訝地說了一句:“這怎麼可能,這個人並不存在!”
他卻問我:“如果不存在,那麼為什麼會有這個名字?”
我無法回答他,只是心中依舊驚訝,我還想問什麼,他卻繼續說:“你找我要做什麼?”
他忽然這樣問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不過很快我就發現,越是簡單的問題不要想複雜,就簡單回答,我想到當時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暫時摒棄了之後所有發生的事,而是和他說:“是伏紹樓讓我來找你的,他說你這裏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要我保管。”
他聽了卻沒有什麼反應,但是他平靜的話里卻有了不同的訊息,他說:“你在找檔案室。”
他不是問句,而是在陳述,也就是說他知道檔案室在哪裏,我問他:“你知道檔案室在哪裏?”
他說:“伏紹樓讓你來找的東西,就是檔案室。”
我問:“所以你知道在哪裏?”
光頭癩說:“我知道在哪裏,但是我打不開。”
我就沒有接話了,因為我留了一個心眼,我只是問他:“難道只有知道在哪裏嗎?”
他回答說:“是的。”
我說:“這怎麼可能,如果真的有你這樣一個人的話,你應該早就被發現了才對,可是為什麼你依舊能自由出入這裏,而且不被任何人發覺?”
光頭癩卻只是說:“這是我的本事。”
我聽出來他不想說的話音,就換了一個話題問:“可是傍晚的這個槍擊是怎麼回事,阿軍為什麼會死?”
光頭癩說:“因為他泄露了一些不該讓你知道的信息給你。”
我驚了一下:“那本相冊?”
但是我想想不對,那本相冊是阿良給我的,那就不是,可是別的我卻根本想不起來了,光頭癩說:“你是怎麼想起要去曹光的宅子裏的,你還記得嗎?”
我恍然大悟,我之所以會想起那裏,完全是那晚上阿軍夢遊一般陰森森地出現在我面前的情形讓我猛然間回憶起來的,難道這不是在預料之中的事?
光頭癩說:“你想起了曹光的家宅,於是去了那裏,進而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整個事件開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在發展,他們發現阿軍是用來提醒你的人,是安插在裏面的間諜,雖然可能他自己並不知情。”
我覺得不對,光頭癩說的很合乎情理,可正是太合乎情理了,反而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更家重要的是,我是被槍擊聲吸引過來的,如果說事情已經朝着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那麼引我過來是為什麼,是為了見到光頭癩?!
於是我看着光頭癩,終於從他自己的話里找出了破綻,我說:“你不是光頭癩!”
他問:“為什麼?”
我說:“如果你是光頭癩,那麼他們殺死阿軍引我到這裏來,難道是為了讓我見到你?這顯然不可能。如果阿軍是你殺的,目的卻是引我來,但是說辭就又和你之前的說辭矛盾,所以我推斷你不是光頭癩,那麼你是誰?”
他看着我,表情卻並沒有什麼變化,一時間我心裏竟有些不確定起來,但是很快他說了一句:“你有一點是正確的,就是我引你來這裏,那麼我為什麼要引你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