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鞭打他,我心痛
如果蕭景棲沒有交出雲中音,他那個皇太子會怎樣?
在餐桌上,到最後也沒有回答思君問我的話,也沒表明自己該走還是該留,更沒有說我已經知道蕭景棲煩惱的事。
五月,義安城是個風雨季,天空下起雨來,淅淅瀝瀝不停。我站在檐下,看着那雨絲,神緒憂愁。
我在糾結,是拿出雲中音還是帶着雲中音離開……神緒在外,眼前恍如什麼也看不到一般,直到他的雙手從我身後將我摟緊在他的懷抱里,我才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他溫柔的呼吸聲在我耳邊輕啟。
我的目光微涼,沉靜依舊看着細雨在下,頭也沒回,也沒掙扎他的摟抱,就這麼淡漠的說道,“蕭景棲,如果我不拿出雲中音,你可會怪我?”
他怔了片刻,才驟然蹙眉道:“不會,那本就是你的東西,你有做主的權利。”
我似笑非笑,眸光淡淡,輕語而道,“那如果你不交出來,你的皇太子會把你怎樣?”
蕭景棲目光悠遠的看向在下的細雨,深邃的瞳光如秋水一般亂人心弦,微啟的薄唇淡淡的聲音帶着不可抗拒的冷意:“可能降我的權利而已,或不過是一頓鞭打。”
我怔了怔,他仍在說,“不會要我的命。”
我的眉心隱隱蹙了蹙:“如果他要你的命呢?”
他輕笑一聲說的很隨意,“那也就是一條命而已。”
他想置生死於度外嗎,為了我,為了那麼一本書,為了不想讓我不情願就這麼拿出來。
他知道那本書是崔師伯留給我的,是師伯的遺物,是我最看重的東西。
我回過身,看着他微揚還在淡笑的眉,好似事情並不嚴重一般。
他還能如此輕鬆隨意。
南宮霓靜靜地走來,蕭景棲放開了我,睨她一眼,深邃狹長的鳳眸中無波無瀾。
見他倆或許有話要說,我朝南宮霓淡笑一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屋內時,我靜靜地坐在桌邊,看着放在我面前的雲中音,久久的,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麼沉靜了一日,在我得知齊太子給蕭景棲下的任務第三日晚,蕭景棲讓廚房做了一桌好菜,還上了好酒。
尹覓請我去用膳時,游然和思君都已經來了,他倆還未進屋,在門口等我。
思君恍如什麼事都不知一般,看見我就笑,那清澈的眸中沒有太多的雜念。
走進廳堂,蕭景棲早已經在等候,他淡笑的看着我,讓我坐在他的旁邊。
今晚我總覺得思君異常的興奮,或許是他看到一桌菜,他總是在吃,還吃得挺開心。
蕭景棲溫潤地笑着,恍如齊太子給他的壓力已經過去一般,不停地往我碗裏夾菜,說著菜的名字,說著怎麼好吃,讓我多吃點。
他更是親自給我斟酒,和我對飲。
看着他的樣子,或許真是已雨過天晴了。他難不成已經沒事了,是齊太子不再要求了嗎。
可我還沒得到他的答案,喝完一杯酒後就醉倒在桌上。
等我醒來時在深夜裏,我在馬車裏,馬車搖搖晃晃在趕路,思君同坐在車裏,看到我醒來,溫潤地笑着。
我有些感覺到頭痛,揉了下頭問道思君,“這是哪?”
思君回我,“馬車上。”
我明知是馬車裏可他卻是這麼含糊的回我,我有些怒氣,掀開車簾才見游然在趕車,馬車奔跑在黑夜中。
我立刻清醒過來,甚至明白過來了。蕭景棲是想連夜將我送走,看來齊太子並不好應付,有可能會危險到我的生命,如不是,蕭景棲怎會做出這麼一步。
我喝道游然讓他調轉馬頭——回去。
游然猶豫不決中對我說道,“門主,侯爺讓我們離開,我們就走吧,再說,我們已經跑了很遠了。”
思君更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勸我道,“桪姨,您就聽侯爺的吧。”
看來,他倆都知道事情的緣由了,甚至知道我留下來會有危險。
我厲聲喝道他倆,板著臉說道,“你們倆個都不聽我的話了,回去!”
游然不敢不從,只好調轉馬頭往回趕。
天大亮時,我們已經到了義安城門外,可是這時前方奔騰而來一群人馬,直朝我們的方向而來。
馬隊迅速將我的馬車圍住。
游然拉住馬韁,馬停了下來。
不用猜也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思君這時倒是顯出男子主意,對我說道,“桪姨,別怕,有我在呢。”他說完啟先一步跳下馬車,怒對那些人,“你們想做什麼!”
我隨即走下馬車,環視一眼圍住我們的人,清冷地笑了笑,“你們是齊太子的人?”
馬上其中一人說道,“太子請姑娘回去。”
思君一把將我拽進他的臂彎里,如護着我一般,擔心我害怕。
我拔開思君的手,冷冷地看着那人,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們把蕭景棲怎樣了?”
那人說道,“姑娘回去就知道了。”
見我在猶豫,那人又道,“姑娘真不在乎侯爺的安危?”
思君有些焦急,害怕我答應一般,可我還是答應了。不知蕭景棲怎樣就這麼離開,我心難安。
我們再次回到馬車上,齊太子的人緊隨在左右一同回到城裏。
馬車在白鶴居前停了下來,我急忙下車,見白鶴居門外已經成排站列了一支隊伍。這些人應該都是齊太子的人,看來齊太子將白鶴居包圍了。
我亟不可待的向宅院走進,才進大門,便聽到呼嘯的鞭子聲。
思君在身後緊跟着我,而我快步走到院中,映入眼帘的是蕭景棲跪在地上,齊國太子坐在椅上。
而那呼嘯聲正是在鞭打蕭景棲,齊太子的部下正拿着鞭子在狠狠的抽蕭景棲背。
蕭景棲的背正對着我,看到他那血痕累累的後背,我神色僵硬,大呼一聲,“住手!”
齊太子朝我看來,露出陰險的笑,“姑娘回來啦。”
他朝那執鞭的部下揚了下手,那個人這才停止。
我疾步走到蕭景棲的身邊,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蒼白的臉,眼中溢出淚水。
蕭景棲抬起雙手按在我的雙肩上,有點埋怨一般的道,“桪兒,你回來幹什麼,好不容易將你送走,為何回來。”
我失笑,“不回來,你會被活活打死,以後我知道了,你還覺得我會心安嗎?”
此時,蕭景棲白鶴居里的所有人都只是在邊上站着,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
南宮霓,尹覓,程由也都是站在一邊,就在蕭景棲剛才被鞭打時,他們也不敢多說一句。
齊太子這時站了起來,輕笑對我說道,“姑娘回來是對的,若姑娘真對我叔父有心的話,也不會這麼一走了之吧。”
我雙手摟起蕭景棲,用身體將他扶起來,看着他微微一笑后,這才回過身看向齊太子。
我諷刺一笑,“齊國的太子竟然對待自己的叔父用這般刑法,可真讓我乙桪大開眼界。”
齊太子一愣后頓時一笑,“姑娘錯了,叔父首先可是君臣,本太子下的命令,他作為一個臣子不服從,那就是違抗君上,這點懲罰算得了什麼。”
我再次冷笑,“太子還是錯了,你所下的命令,所需要之物並不是你的東西,你這般強求跟強盜又有何分別。”
齊太子被我氣得啞言,可他失笑后陰冷的道,“本太子想要的東西不折手段也要得到,這是本太子一慣的手法。”
見我瞪着他,他又是一笑。
“姑娘還是乖乖交出雲中音,本太子不止放了你,還不再追究西昌候的失職,更可以讓父皇同意叔父娶你做夫人,姑娘看如何?”
我咬了咬唇,一時沉默。
“不行,桪姨您可要考慮清楚。”思君此時突然說道。
思君的話一出,齊太子給他的部下瞬間使了一個眼神,那人對思君就是一鞭子抽出去,思君來不及躲閃,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游然抽出劍來欲抵抗,而我心中怒火中燒,朝那個抽思君鞭子的齊兵就是一腿踢了過去,將那人一腳踢到幾丈遠。
頓時,恭候在一邊,齊太子的護衛立馬將我們圍困起來。
此時,蕭景棲的屬下都候在了他的身後,而蕭景棲只是深邃着雙眸看着齊太子。
“太子殿下,您真要如此為難臣嗎?”
蕭景棲沉聲的問起齊太子,那眼眸里有絲恨恨的埋怨。
齊太子一笑,“叔父,可別怪侄兒,那雲中音本太子一定要得到,這是叔父早就知曉的事,此時還需這麼多問嗎?”
我內心十分不爽,木然的對齊太子道,“好,我給你,你放了蕭景棲。”
說著,我將雲中音從懷中拿了出來,猶豫瞬間丟給了齊太子。
蕭長懋一把接住,仔細地瞧着那本書,隨即笑了起來,滿意興奮地笑了起來。
“姑娘這才做的對嘛。”他笑着揮手讓那些侍衛撤開包圍着我們。
我知道蕭景棲不是不敢出手,不是說他的人不是齊太子的對手,只是他作為一個臣子怎能對君上出手,若真出了手,那可就是大逆不道之罪。
得到了雲中音,蕭長懋離開了,帶着他的人離開了。我這才將蕭景棲扶進廂房裏,讓他的人去找大夫來。
蕭景棲忙按住我的手,搖頭淡笑,“不用,我自己就懂醫術,只是些皮外傷,敷點葯就行了。”
他看向跟進來的南宮霓,尹覓和程由,“你們都下去吧。”
南宮霓默默地看着蕭景棲,又掃了我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既然這樣,我便親自想為他上藥。
房裏就我和他,侍女送進水來后,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