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義安淺灘,白鶴翔飛

第197章 義安淺灘,白鶴翔飛

思君在門外敲門時,我和蕭景棲才慌張地起來。

“桪姨還不起床啊,日上三桿了。”

門外同時還傳來程由的勸阻聲,“小公子,你就不能等等嗎。”

蕭景棲一把拉開門,沉着清冷的神色看着思君,“你年紀不小了。”

程由恭敬地謝罪,“是屬於沒來得及阻止。”

思君恍如有些不舒服地看着蕭景棲,心中甚是埋怨,但還是做了拱手以禮,垂目道,“見過侯爺。”

可他話即后翻了個白眼,“誰知侯爺也在裏面。”

蕭景棲嘴角是笑非笑,輕哼了聲,“以後本候夫人的寢房,思君還是避一避的好,你畢竟是個男人。”

思君瞪着雙眼,想說什麼可卻一句話說出來。

蕭景棲從身側擦身而過,不再理會他。

我緩緩走到門口,看着思君,問道,“找我有事?”

思君在我面前就如小輩一般的笑着,“這義安縣可是聽聞是白鶴之城,桪姨可否陪思君出去玩玩?”

“你想看白鶴?”

思君忙點頭,“可行么?”

怎麼怎麼就感覺思君還是長不大的孩子般,在我眼裏他仍舊是當年那個小孩。

我抿嘴淺笑同意了。

用膳時,我跟蕭景棲告知了一聲,帶思君出去走走。他沒反駁,只是讓尹覓跟着我,我也沒說不行。

我記得義安縣城的那個河灘,記得夢裏的那個場景。

當我和思君來到河邊時,尹覓竟然有些驚訝,“夫人對這義安城很熟悉啊。”

我只是淺笑,不回答她。

河灘之上,那清水泥澡之中,好些只白鶴停留在那。這一幕如我夢中一般,是那麼的美。

思君很興奮,這是在他家鄉看不到的美景,在北地難看到的仙鶴。

他竟然如孩子般,去輕輕地朝白鶴走近,甚想抓一隻玩玩,可是只要他接近白鶴,白鶴便舞着翅膀飛開了。

我看着他那歡朗的樣子不由得愉悅的笑着。

“夫人的笑很美。”尹覓在我身旁突然說道,“侯爺定是被夫人的笑給深深吸引的。”

我看了眼尹覓,她說完這句話後有些落寞一般,她的神色有絲苦笑。難不成她在嫉妒我?她和南宮霓一樣難道也喜歡蕭景棲?

“尹姑娘也有心儀的人了是吧?”我淡淡笑着問道。

她看了我一眼,嘴唇輕咬了下,猶豫后才輕輕回我一句,“是,曾經有過。”

“可說來聽聽。”我當是有些好奇,更是想聽聽故事一般。

她的眼眸幽靜而沉深,看向河面遠處深思一般,我知道她一定在回想她的那個人。

“他……也是儒雅而有內涵的一個君子,只是尹覓和他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別,不是能在一個層次里的人,就算尹覓有那份心,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失笑着。

“我和他本就不在同一陣線上,我有自己的使命,是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再說,我……”

尹覓沒再說下去,只是再一次苦笑了笑,朝我道,“還是不說了。”

我安慰着她,“也許以後說不準能在一起呢,事態多變,以後的事誰又說得准。”

她淡笑了起來,我們朝正走過來的思君看去。

思君左右手各拿了一把花,雙手送在我和尹覓的面前,笑着道,“送給你們。”

我和尹覓笑笑,各接了一束。

思君抬起眸眺望遠處,指着河水流入深湖那邊的遠山,問道“那是哪裏啊,山峰好高啊。”

尹覓抿嘴含笑回他,"鶴皋峰",因其峰高聳入雲,"鶴鳴九皋,聲聞於天"而名之。

思君輕念道,“鶴,我喜歡。”

尹覓笑着應道,“看得出來,小公子喜歡。”

思君揚眉輕嗤她,“你也別一口一口小公子學程由的幹什麼,我可說不定比你還大。”

尹覓抿嘴對思君在淡笑玩笑時,我回眸看到那處在夢裏榕靈將茹月溺死在水裏的地方。

我的心突然暗沉下來,恍如夢裏的那一幕就在眼前真實發生一般。我竟覺得自己有些自責,不管茹月是否是司馬曜派遣而來追蹤我的,但她卻是因為我而死。

一個女子就這麼死了,還死在我面前。素衣當時是何種心情我不知,可此時我看着那命案現場,心中有絲淡淡的難過。

回到白鶴居時,才走進大門,我覺得氣氛不對,宅院裏的家僕都默不作聲。

我見程由晃在院子裏,便向他走了去。

程由見到我忙邁步過來,在我面前恭禮,“夫人請回後院。”

他這是不想讓我在前院多做停留。

我一看他的容色便知這白鶴居里出了事,我忙問道,“出了何事?”

程由說道,“太子殿下來了,侯爺在接見。”

太子?

“你們齊國太子?”我輕聲問道。

“是。”程由回我時看向我身後的尹覓,說道,“帶夫人去後院休息。”

尹覓可能明白程由的話,也連番恭請我離開前院。

我有些不明白程由和尹覓的神色都不好,在我疑惑間,思君有些不悅的說道,“我桪姨見不得人嗎?你們侯爺不想讓我桪姨立明身份?”思君輕笑了下,“侯爺還一口一個夫人,真是的……”

程由忙解釋道,“夫人,侯爺不是這個意思。”

我也不想讓蕭景棲和他的這些屬下為難,可能我這個大魏貴妃的身份真的不適合見到他們齊國皇室中人吧。

我沒再多問,自己朝後院走去。

思君在身後緊跟着我,他擔心我不悅,一直在身旁瞧着我的臉色。

在桌邊坐下后,尹覓給我倒上茶水時,我看向她問道,“你們齊國太子是誰?”

尹覓回我,“皇上的長子蕭長懋。”

皇太子不在皇宮裏待着跑到這裏親自見蕭景棲,不知出了何事。此時我不知,也沒去問。

可是蕭景棲來見我時,我總感覺齊國太子來見他,一定有什麼事,不然,蕭景棲在看向我時,眼神中總是帶着些異樣。

蕭景棲如不說,我也不打算去過問。可我心裏一直不安,甚至有些不悅,不悅的是蕭景棲難不成真因為我曾經的身份而害怕讓我見到他蕭家皇室中人嗎?

我倆對視一眼后,我當什麼事也沒有,也不想表露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淡淡笑了下,問道他,“太子走了?”

“去了義安王府。”

蕭景棲很平靜的回我。

義安王蕭子珉,是這義安城鎮守一方的王爺,齊武帝蕭賾的二十子。

蕭景棲很平靜,此時並不向我說明蕭長懋此次前來的原因。竟然他不說,我隱在心裏也沒問,可是我倆人就這麼靜默了。

我覺得他有心事,而且還是不願向我說起的心事。

夜晚,我發現他獨自一人在園裏的亭台里喝酒,憂傷清冷。

他真有心情,真是因為我嗎,因為我到這來,讓皇太子覺得我不知羞恥,讓他難堪了嗎,如真是這樣,我寧願離開。

可是我這時卻不知,他的所煩之事並不是這個。

我走近他,就這麼站在他身後看着他,我並不想打擾他,可他還是發現了我。

“你來了,坐。”他回眸看我,臉上淡淡一笑,我卻覺得笑得很牽強。

我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盯着他,半響我才說道,“是太子不想讓我在你身邊嗎?”

“沒有,桪兒你想多了。”他再次笑了笑。

我擰眉失笑,“如果是的話,也沒關係,我離開就是。”

“真的不是這樣,是其他的事。”他伸出手撫上我的臉頰,他的笑還是那樣,沒任何變化。

可是我卻覺得他在說謊。

“陪我喝杯酒吧。”他一笑拿起酒壺在另一個杯子裏倒下一杯酒。

我想陪着他,他想喝我就陪他喝。

我們就這麼坐在涼亭里,對飲幾杯,看着他有些醉了,我才讓恭候在不遠處的程由扶他進屋。

我親自送他進屋,扶他上榻,給他蓋好被子。看着他沉沉入睡,我才起身走出他的房間。

程由和我一起出了蕭景棲的寢房,見他有些疲憊,我讓他去休息,我也正欲回自己的房間。

才沒走幾步,在廊道里遇上站在我面前的南宮霓。她淡漠的看着我,從她的神色里我已經明白,她是有話要說。

“姑娘真想知道侯爺為何而憂慮?”她冷漠的素容對我說道。

我蹙了蹙眉看着她。

南宮霓一笑,“說了,姑娘會心裏難過。”

她竟然已經這麼說了,更是讓我想知道是何原因。

“你說吧。”我是笑非笑道。

“是姑娘讓霓說的,那霓就告訴你。”她頓了頓,很正色的說著,“今日太子殿下前來是讓侯爺交出一樣東西來。”

“何東西?”我很疑惑。

“姑娘身上的‘雲中音’……”

我臉色一僵,黑了黑臉,卻不曾想到竟然是這樣。

這麼說,齊國也知道這本樂譜了,既然齊太子這麼要求,那麼一定也知道在我手上了。

見我愣神,南宮霓又道,“可是侯爺一直在維護姑娘,不願從姑娘這裏將樂譜奉上。可若侯爺不將樂譜拿給太子,太子是不會放過侯爺的,太子已經給侯爺下達了最後三日。”

我能明白這樂譜是有何等我作用,它是遊魂曲的主線,可並不是誰人拿着它就能將遊魂曲給彈奏出來。

在崔師伯將雲中音給我的時候就曾說過,能彈出遊魂曲的人,必定是和雲中音有緣之人。若不是,彈出來的也不過是普通曲子,起不了震懾人心,讓人沉迷,限入幻境中的效果。

聽到南宮霓的話,我沉默了,原來蕭景棲竟然是因為這件事而心煩意亂。

見我沒出聲,南宮霓一直在打量我的神色,緩緩說道,“姑娘可願意幫侯爺度過這個難關,將雲中音給獻給太子?”

“它是我師伯的遺物……”我冷冷的丟下一句,不想再聽南宮霓的一面之意。

不管南宮霓是何種神色,我回到自己的房裏,坐在床沿邊,心煩得很。

雲中音才到我手上有多久,竟然讓這麼多人知曉了。想來,早就有人在打它的主意了。

我嗤笑,北海王雖然沒有親口在我面前提及,可青煙那日明擺着是想從我手上拿走它,北海王定然不會不知情。

那麼蕭景棲呢,他可曾有過這樣的想法?

是齊太子這次對他所提出的要求,讓他或許有打起雲中音的意圖,還是他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不做出來而已。

我一時迷茫,猜測不出來,也看不透蕭景棲。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不知要如何是好。

次日,面對蕭景棲,他不提,我也當不知。南宮霓也並未將她告知了我這件事而跟蕭景棲說,她定然是不敢說,她將此事告知了我。

可是,白鶴居里每個人的神色都不好。誰都知道有事,但誰也不提是有何事,就連思君在我等用膳時,都只是靜靜的吃自己的。

就在大夥沉默不言時,思君突然對我說道,“桪姨,不如我們回魏國吧,思君的舅父一定想思君了,肯定在盼着思君回去呢。”

眾人抬眸都看向思君,我也漠然地看向思君,就在我還未開口時,蕭景棲淡然而平靜的說道,“不行,桪兒不能回魏國。”

“為何?桪姨本來就是魏國人。”思君有些不樂意了,他冷着眸看着蕭景棲。

游然這時也看向蕭景棲,輕聲低語道,“門主可還有我等青峰門可以待,就算回了魏國,也不是沒地方去。”

游然的意思是想告訴蕭景棲,青峰門有我的一席之地,不是我回魏國就沒有可留的地方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蕭景棲再次冷然正色說道,他深邃的眸子看着我,“桪兒不能離開我身邊。”

“侯爺,你太強制於人了,你也不問問我桪姨的意思。”思君有些發怒了,手上的筷子在桌上重重一放。

我的眉頭抽搐般動了動,愣愣地盯着蕭景棲,被他那嚴厲霸道的口吻震懾到了。

“桪姨,你的意思呢。”思君看着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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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謀已久:夫人拐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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