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半死不活蹇升
“都精神點，說你呢！”
御前軍，右軍營地之中。巡營執法隊，正在巡邏四周，檢查有沒有違反軍紀，或是形跡可疑之人。
“沙～沙～沙～”
營地外的樹叢微微地晃動了幾下，雖然很輕微，但依然被這些執法隊發現了。
“走，看看去。”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隊長決定過去檢查一下。
一行七人，三槍，兩刀，一弓，隊長則是一柄佩劍，標準的小隊配備。
七人都握緊武器，戒備着四周，隨時準備攻擊。
“嗖～”
一支利箭飛過，小隊隊長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當場射殺。
“隊……”
其餘幾人，正想開口幾道人影從四周的樹木背後悄然出戰，來到幾人背後。一隻手捂住幾人的口鼻，另一隻手拿着匕首輕輕一劃，便將幾人的喉嚨割開。
“快，帶上屍體，撤！”
解決掉這七個人後，一個壯若暴熊的大漢從一顆巨樹之後走了出來，壓低着聲音說道。
“是！”
幾人立刻將屍體背起，離開了此地。
……兩刻鐘后……
整個營地燈火通明，一大隊人馬高舉火把，沖入樹林之中。
“將軍，這支小隊怕是凶多吉少了。”
人群之中，一個身着黑耀魚鱗重甲，手執一把狼牙鋼槍的男子，騎着一匹毛色烏黑，油光水滑的高頭大馬走了出來。
“對方實力不弱，大概十人左右，而且似乎對我們頗為了解。”
男子仔細觀察着四周的一切，似乎除了幾個灘血跡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打鬥的痕迹，很清楚我們執法隊的人員配備。小隊長是第一個被解決的，不然也不會連鳴警都做不到，其他人似乎也是被一擊斃命。不過他們把屍體帶走幹什麼？”
男子摸着下巴，有些不解地說道。
“營門軍伯何在？”
男子回頭向人群問道。
“小將在！”
一個身穿兩層皮甲，軍官樣子的人走了出來。
“這兩刻鐘內，可有歸營的執法隊？”
男子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想要混入營中。
“回稟將軍，沒有。”
“沒有？奇怪了，既然不是為了混入軍中，那為什麼要將屍體帶走？”
男子思考再三，卻始終想不通是為什麼。
“不管是誰，敢殺我蹇飛羽的人，就是找死！”
蹇升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如果是在戰場上，他們死了，這是命！但現在卻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一些宵小之輩所害，這是蹇升若不能容忍的！
“波衡，你帶大部隊鎮守營寨，我回來之前，嚴加防守。啟用暗號，但凡有回答遲疑者，立刻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末將得令！”
蹇升的一旁，一名將領立刻一抱拳，然後策馬轉身。
“除親衛營外，其餘人都跟我走！”
很快原地便只剩下，蹇升與百餘名親衛。
“到底是誰？”
看着地上的血跡，蹇升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又一個可能。
“楊興？蕭昱？北地世家？甬人？娥人？……”幾乎所有值得懷疑的人，蹇升都考慮過了，但蹇升卻有都一一否定了，因為動機不足。楊興與自己在不合，也不至於出此下策。蕭昱自己都還立足未穩，即便要動手也不應該是現在。至於北地世家這些之類的，就更加不可能了。
“算了，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到要看看，是請君入甕，還是尾大甩不掉！”
蹇升搖了搖頭，不再去多想，轉而換上一副平靜的樣子。
“跟上地上的血跡。”
說著蹇升便策馬而出，率先追了上去。
……卯時，研山下……
“將軍，不對啊，這一路追來少說也有快二十里了，天都亮了！這血跡卻一點也不見少。這要是個人，血早就流幹了。”
看着地上依舊清晰可見的血跡，不要說蹇升了，就是他的親衛也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本來就是一場局，對方是吃准了我一定會追過來的！”
蹇升輕輕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何必要被別人牽着鼻子走？”
一旁親衛不解的問道，要萬一是個陷阱，那不就全完了！
“大風大浪都過來，難不成還能在這區區北地栽了跟頭？有你們在！有我在！當年三國抗燕何其激烈？嶧城一戰何等慘烈？還不是你們陪我一起度過的！今天……在這小小的北地之中，難不成你們還怕了不成？”
伴隨着蹇升的質問，他們彷彿回到了八年前，那個入目之處皆是敵人，那個被血與火所淹沒的夜晚。
那一天他們都將自己當做了死人，可是蒼天卻宛如開玩笑一般，讓他們都活下來了。整整十三萬守軍，最後活下來的卻不到三千人，而這之中便有他們。
從那天起他們就已經把自己，當成是一隻腳踏入鬼門關之中的活死人了。這條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大不了又重新還給老天爺就是了！
“將軍在！我等在！將軍死！我等自當相隨！”一共八十三人，同時舉起自己的右拳用力捶打在自己的胸膛上。
“好！有你等在側，我還何懼之有！”
作為在鬼門關前來來去去十幾次的人，蹇升此刻卻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一股久違的熱流在不斷的涌動，喉嚨宛如宿醉之後一般，火辣辣的乾燥。眼睛和鼻子不知怎麼的感覺酸酸的。
“媽的！這風沙太大了，把老子的眼睛都給迷住了。”
蹇升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紅紅的眼睛，有點氣憤的說道。
“對啊，對啊！這特娘的風沙太大了！”
原本應該打趣蹇升一番的親衛，此刻也都是隨之附和。因為他們的眼睛此刻也是紅紅的。
“好了！都特娘的振作一點！”
蹇升放下手來，看着同樣紅着眼的部下，心中不由掀起了陣陣波瀾。
“這上面我記得是個寺廟吧？”
看着一路向山上蔓延而去的血跡，蹇升不確定的問道。因為蹇升不是北地人，又不求神拜佛所以不太清楚。
“是的，這上面有一個緣法寺，在北地還算有些名氣。”一旁的親衛中，立刻就有一個人回答道。
“那正好，讓我們上去看看，是那路神佛要和我們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