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海

天地浩然莫過於海洋，既無邊無際有包羅萬象，人影似舟，江湖如海，時而陽光明媚，有時暗流洶湧。天涯萬里一葉扁舟，時而起時而落，就像江河湖海，溝壑百轉千回，終將匯入洋海。人生也是一樣，造化弄人，可悲可嘆。天一自然是不懂得這些的，他的人生很簡單，生下來活下去。但是這又何曾簡單。

已經在南海鎮待了三天了，終於到了月底出航的時候。天一和史老走上了一艘不算大的漁船，但是造型很別緻，裝飾優雅。很有游湖小舟的氛圍，但是面對的是海洋，這樣的船倒是不夠看了，因此也沒有幾個上這艘船的人。

“我說船老大，你這艘船這麼小能出海嗎？”這時候上來幾個南人打扮的人，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頭戴精緻的裝飾，雲鬢峨峨，修眉聯娟。秀口輕吐，齒若編貝。年紀輕輕但是姿色出眾。天一不禁有些看呆了。還沒有待船老大回答，那少女有開口說道“那邊的小子，看什麼看！”雙手叉腰怒視着天一。天一連忙低頭，漲紅的臉說明他的心境不平，也沒有多做回應。

“少年人，你看了我臉紅，是不是覺得我美呀！”符冰卿見到天一臉紅就越發的感興趣，走到天一跟前，笑吟吟的望着他。

天一抬頭直視符冰卿的眸子，咧嘴微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啊，你是挺美的！”沒想到這個少年人這麼直白，這回倒是符冰卿有些不好意思了。“登徒子！哼”說完就回去自己的那群人里了。回到人群里的時候，那位老者微微歉意的向著這邊點了下頭，然後寵溺的望着符冰卿笑道“女孩子要斯文點，不然將來怎麼嫁人！”“那就不嫁人了，我就伺候王叔你好了以後！”說完就搖着王叔的袖子。然後就是一陣笑聲。

這艘船上一共就只有兩個廂房，船比較小所以容納的人也不多，天一二人佔了一間房，那邊則是少女和老者一間房，兩個手下則是在外面守護。

太陽漸升，海上霧氣散去。少了之前仙氣繚繞的樣子，露出了海洋原有的本色，就向一顆巨大的翠綠寶石鑲嵌在這塊大陸之上。霧氣退去之後，西風漸起，船隊就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天一自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出過海，就算是海洋也是遠遠的望過，如今在海上漂泊，怎麼能不興奮。才出航不多久就從倉房裏面出來，走到甲板之上。習面而來的海風帶着鹹鹹的味道，原本就不大船隻，在海上隨波漂泊，八百里的海程約要行駛兩天左右。天一感受着這陌生的一切，躺在甲板上慵懶的曬着太陽。

“喂，你起開點！甲板就這麼大，去那邊！”天一抬起頭，一個身影站在他的身前，背光找的他睜不開眼，隱約間看到的是一個少女，想來是之前那個女子了，隨後屁股向著邊上挪了挪，繼續躺下閉目養神。

“我叫你下去，不是叫你繼續躺這裏！”符冰卿心想這個人真的是有點不識臉色，但是見到躺地上一動不動的天一，也無可奈何，就小心的整理了下身下的精緻繡花長裙，隨後坐下。海風拂面，輕輕將散落的秀髮別在耳朵上。目光遠遠看着前方，對面如此的波瀾壯闊，誰都會陷在他的雄壯之中。

天一也坐了起來，獃獃望着前方。一起出發的船隻已經看不到蹤跡了，天地間好像就剩下這艘小船，僅剩下身邊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符冰卿轉身問道，“我沒有名字啊不過你可以叫我天一！”天一很隨意的說道。然後繼續發獃，符冰卿有些愣了愣，什麼叫沒名字，天一又是什麼鬼？這麼敷衍。本小姐才不待見你！

但是過了許久之後，見到邊上的少年還是沒有反應，就有些惱怒，好歹我問你叫什麼名字了，出於禮貌也要問我的名字啊。隨後氣呼呼的說道“你怎麼不問我叫什麼？”天一有些疑惑的轉頭，說道“你叫什麼？”

“哼！我憑什麼告訴你！”說完就氣呼呼的起身走了。天一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另外一艘巨大的輪船之上

“萬兄為何你們萬法劍宗的人在最後一天才來到南海鎮啊？中間發生什麼緣由了嗎？”黃真問最後上船的萬子昂。這是一個雅緻的房間，由於船體巨大，在裏面感覺不到任何的搖晃感。這時候一張桌子上面鋪滿了各樣的珍饈，天上飛的海里游的，還有珍惜的異獸肉鋪，就連酒也是上好的，滿屋之內都瀰漫著酒香。這桌子邊坐着四個人，分別是萬法劍宗的萬子昂，太一派的公上啟，昊天宗的黃真以及萬華寺的凈空大師。正道名門盡數到齊，面對黃真的提問，萬子昂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之色。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說道“幾位可見隨我來的後輩僅僅幾個人，原本我們出發的時候人數要多上不少，在接近南海鎮的時候被修羅殿的申屠伏擊，那個陰狠卑鄙之流，偷襲我以外還殺了我好幾個弟子。這回回去要被師兄責罰了！”

其他三人聽了以後眉頭皺起，公上啟問道“既然這樣就是不死不休的境界了，既然你在這裏，難道你把修羅殿的一眾邪人全部殺掉了嗎？這樣你真是為武林除了一個大害了！”

“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後來出現了一個人，擋住了我們的合擊，叫我們別在打了。”萬子昂苦着臉說道，但是他也明白當時如果一直死磕下去，死傷會更多。

“哦？竟然有這樣的高手，我知道申屠那個地榜都能排上二十的人是個了不起的狠角色，萬兄更是前十五的絕頂高手，這個來着何人，竟然能擋住你們合力一擊！”凈空大師也被這個神秘人勾起了興趣問道。

“這個人就七年前的那個人！當年那個用劍的！”萬子昂壓低聲音說道。

眾人深吸一口氣說道，黃真說道“竟然他也來了，這次大比怕是有大事發生！”

廂房外各個幫派的弟子相互交流切磋，自古正教之間也有比試，交流。還有互相聯姻的存在，其中昊天宗的常毅為人正直，處事老道，加上修為高深，年僅十六已經是人榜上名列前茅的高手了，眾正道弟子都為他馬首是瞻。特別是那些女弟子望着常毅的眼神放光，無不想成為其道侶，共證天地大道。

此時的常毅在教導別的門派的小師弟們劍法，稍微出手幾次就引得滿堂喝彩。

朝堂之上。

丞相司馬奎和太尉弈博簡都恭敬地站在殿上，身後是數十位文武百官，跪了一殿。巍峨莊嚴的龍椅之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明黃色的長袍上綉着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着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臉龐輝映着晨曦，帶着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這天地之主，景國的皇帝時隔六年第一次坐在了這傾天下之權利的龍椅之上。

“吏部尚書宋俊俠貪污白銀三十萬兩，殺。家產充公，直系發配。大理寺侍郎華金徇私枉法，京都醉仙樓掌柜枉死一案包庇其侄子，又暗殺證人小二，殺。家產充公，刑部侍郎殷啟濫用私刑屈打成招，冤案錯案無數，貪污受賄成性，殺。御史中丞尉遲承，草菅人命，殺。尚書左丞殺.......”一道聖諭下來，上至御封諸侯下至地方縣丞足足有數十人之多，朝堂之上一開始的噤若寒蟬到後來的哭爹喊娘，都無人理會，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擔驚受怕，景言看着這朝堂百態，心中不免冷笑，這就是朕的江山。冷哼一聲，衣袖一揮。剛剛被點到名字人就直接被勁氣帶出殿外，撞到柱子之上生死不知。

“朕六年沒上朝了，但是朝堂之事瞭若指掌，你們手底下的小動作該收收了，不是沒點到你們的名字不代表你們做的罪孽比他們少，而是給你們一個機會，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別的不多說了，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說完景言就微微迷上眼睛，“陛下，越王秦風帶着八百秦家軍在城外等候陛下召見！”丞相司馬奎躬身向前一步，對景言說道。“終於來了，比我想像中的要來的還要晚一些啊！”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眾卿還有何事？沒事就退下吧！”

在眾人跪拜之後，留下丞相和太尉。

“這些年你們做的很不錯，該賞，司馬愛卿武道昌榮賞你‘真武丹’一枚外加佛門秘典‘金剛印’一冊。羿愛卿賜你一枚令牌，能夠隨意出入藏書閣，裏面的歷代秘辛，聖人筆記，被朝廷滅到的八百江湖門派秘典都可閱讀但是不能帶出！”二人欣喜萬分跪地謝恩。

“宣秦風進殿！”待二人退下之後，大殿之內只剩景言一人。

沒人知道，那一聲嘆息有多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