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毒對人體的危害(2)(圖)
不但人能聞煙上癮,動物如久在大煙室中也可上癮。我家的男佣人有的上了大煙癮,晚飯後均到馬號吸用大煙。我家的馬車小馮養有一隻黃鳥,晚間即把鳥籠懸挂在住房內防止貓撲。該屋中無人吸大煙時,籠中小鳥把頭藏在翅下呈睡眠狀,但當吸煙噴出煙霧之際,小鳥把頭伸出,鼓動雙翅,抖擻羽毛,在籠中飛動跳躍,雙爪立於籠架上開始鳴叫。紙頂棚內的老鼠也活躍起來,在頂棚內來往狂奔呼呼作響。
李希賢在《舊社會河套地區鴉片煙害》一文中,也指出了老鼠、百靈鳥被動染上鴉片煙癮的情形。他指出:“鴉片煙毒之為害,不僅禍殃及人類,就連周圍的小動物染上煙癮也會死亡。有一戶人家,房頂有鼠洞,老鼠嗅聞鴉片煙氣,日久上癮。當房主人外出一個時期回來,發現老鼠死了,掉下地來。另有一戶人家,飼養一隻百靈鳥,每當晚上主人吸煙,鴉片煙氣滿屋時,百靈鳥才在籠中歡蹦亂跳地鳴唱。後來主人沒有煙吸了,百靈鳥也死了。”煙毒,準確地說是吸食大煙之人噴出的煙毒廢氣,竟使穴居的老鼠、籠中的寵鳥上癮,以至於癮發命喪,可以清楚地看出煙毒的成癮性是多麼強烈,其為害範圍是多麼廣大!
如果婦女在懷孕期間吸食鴉片煙,那麼腹中的胎兒也會中毒染上毒癮。袁簡之在《鴉片在鄂西的泛濫》一文中指出:“常吸鴉片人家的煙霧在空間飄散,貓兒老鼠呼吸這種煙霧時間久了也會上癮。老鼠發癮趴着不動,貓兒發癮叫喊不止。有鴉片癮的婦女,懷孕期間,胎兒在腹中受毒也有癮,出生后每天要哺噴鴉片煙霧,不然則啼哭不止。”楊國治在《西康省雅屬的煙禍》一文中,也記載了嬰兒、猴子上癮的事例。他說:“我家隔壁張子紹的兒子才生下地,她母親就向他吹送鴉片煙的煙子,說是在胎中就有了癮,每天吹送煙子,嬰兒不哭;不吹,他就哭。幼小的生命就這樣害了。原二十四軍有個團長傅德銓,餵養了一個猴子,隨時跟在身邊玩弄,傅德銓吸鴉片時,猴子就在煙塌上玩,嗅嗅煙子,傅也常常向猴子吹吐煙子搞着玩,無形成癮,如果到時沒有給猴子吹煙子,他就要急躁得叫鬧。有一次傅故意把猴子釋放出去,不出一天,猴子煙癮發了,逼得它主動放棄自由的天地回到傅德銓的煙塌上來。”
以上數例充分顯示了鴉片煙具有多麼強烈的成癮性。而且鴉片煙對於上癮的人來說危害甚大,不啻為殺身害命的利斧。“鴉片煙,一入其境,而一得其味,蒼生之大患具於此,萬萬不可救藥者。”“人當發癮之時,欲吃不得,欲忍不能,其苦莫可名狀。”而且,長時間的服食鴉片煙,會使“其肉必瘦,其血必枯,其舌常脫液”,對身體危害極大。在解放前,人們經常可以看到鴉片煙癮君子的狼狽相:“他們衣冠不整,瘦骨嶙峋,趿着鞋子,有氣沒力,癮發時呵欠流涕,坐立不安。他們反應極其遲鈍,有的即使遇到火災,也要吸幾口鴉片,才奪門而出。”而“吸了摻假的煙膏,中毒就更深。輕者一天天消瘦,胃納銳減,四肢麻木無力,重者肚痛,周身大汗,醫治無效,葬送性命。”
吸食鴉片煙的危害有目共睹,一些癮君子“迷途知返”,嘗試戒掉惡習。但是戒掉大煙是一條難於攀登的蜀道,“難於上青天”的重任。晚清時,有人指出:一個人一旦染上煙癮,“則一息尚存,斷無中道棄捐之日”,不死不止,“凡人煙癮既上,無休歇時,一睡是小休歇,一死是大休歇。”自鴉片泛濫以來,多少中毒的煙客飽嘗戒煙的痛苦和難堪!從下面幾例,我們可以窺見一斑:
羅從修在《自貢“煙王”》中,記述了自貢“煙王”劉聖瞻的成癮、戒癮、復吸的經過。1926年,劉聖瞻經過的路旁有一家“吮香煙室”,門帘上寫有“聞香下馬”的廣告詞,“他看見字還沒有聞到香就迷着了,馬上闖將進去。初試雲霧,果然異香撲鼻,其臭如蘭,盡情吞吐之後,精神百倍,抖抖擻擻而歸。”從此,他就成了煙館的常客,成了一個十足的鴉片鬼,不久,又在自己的家內私設煙具,卧榻逍遙。但是被母親發現后,“煙燈煙槍,全部搗亂,煙膏交出,命書童監視,不許出門,閉戶讀書”。這樣一來,劉聖瞻可嘗到了戒煙的滋味。“足不出戶還不在乎,那腰酸背痛,哈欠連天,涕淚交流,頭昏目眩,口乾舌躁,吃又吃不得,睡又睡不得,終日昏昏,天旋地轉的境況”,讓他活受罪。在他母親的嚴厲監管之下,他苦苦熬過了一個月,總算脫離了苦海。但是,“戒后不多久,老癮複發”,劉聖瞻再次墜入鴉片煙中,在茫茫孽海中醉生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