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無處不在(3)
當然,我並不反對女性進入董事會。在世界各國成千上萬的董事會中,女董事們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事實上,我所見過的最出色的一位董事就是女性,她就是G·G·米切爾森—GE的董事,此前擔任過R.H.Macy&Co.公司的人力資源負責人,哥倫比亞大學理事會的成員。在過去20多年的時間裏,米切爾森的洞察力和智慧一直指引着我前進。
然而,我並不喜歡對董事會或者辦公室的職務規定性別配額的制度。“贏”的公司是由精英人士把持的,他們有業績鑒別力,非常清楚企業里誰的成績突出,誰普普通通或者誰表現不好。這種評價體系是坦率而公平的,也是一個組織建立最佳團隊的最有效的方法。
相反,配額制度將破壞精英文化,它會牽強地把某些人推向領導位置,而不顧當事人的實際成就。同時,它會使那些被配額制度所耽誤的業績優秀者感到氣餒。把那些不能勝任的人放到重要的崗位之後,對企業也不會帶來好的結果。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請回想一下“晉陞”那章的內容,那裏提出的建議是不分種族和性別的。如果你希望得到晉陞,最好的選擇就是拿出更好的業績,仔細地管理好下屬,同樣仔細地對老闆負責,儘早參與公司的主要項目,爭取大家的關注,珍惜許多良師益友的忠告;還有,總是對生活和工作保持積極向上的態度。同時,不要有勞你的老闆動用政治資本來扶持你。即使出現難免的挫折,也不要動搖自己前進的決心。
當然,我並不否認,婦女和少數族裔人士在商業界曾經面臨更艱難的環境,他們需要某些機制安排來幫助自己獲得更大的成功。
社團組織就是這樣的機制之一。例如,GE就有“女職員網絡”和“非洲裔美國人論壇”。通過這樣的團體組織,那些已經取得成功的婦女和少數民族經理人可以現身說法,給後來者樹立榜樣。同樣重要的是,在這些社團中,人們可以討論婦女和少數民族如何增進自己的經驗、技能以及在組織中的影響力的話題。它們都強調,成功是一個函數,它的影響因素包括才華、活力和雄心—這都是精英人士的特徵。
不過,有關社團組織的全部課題是非常微妙和複雜的,遠遠不止我所描述的這些。
GE的“非洲裔美國人論壇”是在1990年發起的、由下而上的民間組織。幾年時間裏,這個論壇經受了各種挫折,成效不大。直到我們的一位高級副總裁—勞埃德·特羅特—重視起這件事情,並且為其提供了支持以後,該組織才真正熱鬧起來,講座、討論會和培訓計劃連續不斷。在勞埃德的主持下,公司的每個非洲裔美國人都願意加入進來,他的同事們也樂意提供幫助。這個團體逐漸起步,同時也促進了公司里非洲裔員工的職業發展。
另外一個組織也有自己的故事。90年代中期,我每年會安排兩次時間,同公司里有發展潛力的女職員共進晚餐,並討論她們在工作與生活中遇到的各種問題。到1997年,經歷了漫長的輔導期之後,我給這個團體提出了新的挑戰,要求她們仿照“非洲裔美國人論壇”的形式開展自己的活動。女職員們表現得很有熱情,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接下來的幾周里,我發現在公司最高層任職的某些女經理人卻反對這項提議。她們認為,開展這個活動不需要什麼標籤,她們不想被別人當做成功的“女性”,她們只想被當做成功的“經理人”。不過在幾年之後,這種抵觸心理大部分消失了。當初最不情願參加該組織的人也為自己做的輔導工作感到高興,看到社團對提升公司女性地位帶來的積極影響,她們非常欣慰。
再回到挪威制訂的配額規定的問題。
在我的記憶中,惟一發揮過作用的配額就是我們在GE用過的“機會配額”—即在公司每次為最高的
2000個重要職位選拔人才的時候,我們必須確保,名單上至少有一名女性或少數民族“候選人”。這能夠讓每個經理人都看到,候選人有多元化的來源,不同背景的人都有機會。
在擔任CEO的第一個任期里,我主要致力於改變資產結構和提高競爭力的工作。直到90年代以後,才開始重視起文化多元化的問題。
但今天,如果你要建立最佳的領導團隊,就不能再等待那麼長的時間了。
從紐約到悉尼,聽眾們多次向我提出以下的問題:
你是如何選定自己的接班人傑夫·伊梅爾特的,你認為他目前的表現如何?
對於問題的後半部分我總是感到很激動—我們的交接太出色了。傑夫的表現無可挑剔,甚至超過了我對他的領導才能的預期。他接任GE以後的工作讓我感到無比自豪。
傑夫是在2001年9月10日正式成為GE的董事長兼CEO的,第二天,我們就遭受了史無前例的恐怖襲擊①,那徹底改變了每個人的生活。面臨商業環境中新出現的不確定性,傑夫用自己特有的深思熟慮和堅強決心來應對。儘管航空、能源和再保險產業出現了滑坡,但他還是讓公司在2001~2004年交出了不錯的業績。
同時,傑夫對GE的資產組合進行了重大調整,為今後的發展做了充分準備。他在媒體、醫療、金融服務和基礎設施領域做了大手筆的收購,而放棄了增長緩慢的部分工業和保險資產。他重振了GE的研究開發,在慕尼黑、上海、斯卡奈塔第和紐約進行了大規模設備投資。他非常強調GE的文化多元化,並取得了迅速而積極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