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大妞在北京42
工作沒等來,卻發現自己懷孕了。那天去北醫三院做的檢查,結果出來后,我在走廊愣了很久,沒想出那天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最後我想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報應吧,不過也來得太快了。
我喝了三瓶礦泉水,做了B超,證明不是宮外孕后,從醫生那拿走了兩顆白藥片。
頭一天晚上服一片,是輔助藥片。真正的打胎葯,是第二天上午的那片。按照規定,一定要空腹。
上午我把葯吃了下去,躺在床上。不一會兒,頭暈目眩,下腹如刀絞,胃裏一陣陣的噁心。那是一種全身都抽搐的疼痛,整個人被折磨得像一隻被電擊過的蠕蟲。我臉上全是冷汗,一點兒力氣也沒有,非常噁心,想嘔吐。
事先醫生叮囑一定不能嘔吐,否則影響藥效。如果當時吐了,我也只能吐在身上,我連翻到床邊的力氣也沒有了,痛苦地呻吟着。那時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疼昏過去吧,什麼都不知道就不用受這罪了。這真是報應呀!也許自己一個人疼死在這個小屋裏也無人知道。
這時劉娜回來了,朦朧中我知道我有救了,不會疼死在這個屋子裏了。一會兒就聽到劉娜大聲驚叫:“天哪!你這是在幹嘛!你在藥物流產!唉呀不吉利呀,怎麼會有這種事。”
我疼着,她卻在抱怨。我以前就聽說過南方人比較迷信,沒想到長年同婦科藥品打交道的醫藥代表還這樣。我流我的血,惹你哪門子災啊。
迷糊中忽然有一種很清醒的意識,我把曲揚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她。告訴完之後,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胃酸全吐了出來。吐完之後,好受多了。
等曲揚來的時候,我已折騰得差不多了,人躺在那兒,青白的一張臉。曲揚過來拉着我的手,我閉上眼睛,眼淚“嘩”地一下順着眼角就流出來了。曲揚幫我收拾了吐的東西,葯基本就沒怎麼消化,不知能有多大藥效。
後來就一直不停地流血,流了十天,我臉色鐵青,渾身無力,連抬手都費勁。覺得情況不對,到醫院檢查,發現什麼也沒打下來,只得再做一次人工手術。做手術的時候有三個實習護士在一旁觀看,我想你看吧,不怕視覺侵害你就看吧。
兩種罪都遭了。
曲揚給我送雞湯、喂葯。後來我堅決不讓她再來,因為劉娜的臉色非常難看,她給我臉色不要緊,我不能讓我的朋友也和我一起看她的臉色。曲揚看到劉娜的樣子問我要不要回頤和園休養,我說不用,也拒絕林元來看我。
我幾次努力,最終都沒有開口對曲揚說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