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寶馬配美人

第二百零三章 寶馬配美人

“好馬!”望着大營門口一排排足有一百五六十匹戰馬,虎翼左廂的中高級將領們都不免目瞪口呆,有幾個人還揉了揉眼睛,以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因為,這可是馬匹啊!一百五十多匹馬,而且都是戰馬,最重要的,這是在大宋軍中,而不是大遼或者西夏,自党項李元昊稱帝以來,大宋便失了河西產馬之地,之後百餘年來一直無法奪回,因此,宋朝馬匹甚是稀少,特別是精壯的戰馬,更是少得要命。據統計,到宋神宗時,大宋百萬常備軍,卻僅有十五萬匹軍馬(軍馬還不都是戰馬),從王安石變法推行保馬法后,軍馬的飼養不再僅限于軍馬監下轄的那麼幾個軍馬場,而是進入了西北邊疆百姓之家,馬匹的產量還算稍微提高了那麼一些,但由於王安石變法不得其法[附註一],好事也變成了壞事,原本由政府出錢讓百姓養馬的初衷被破壞無遺,原因就是百姓大多沒有養馬經驗,遇到災病無法處置,導致所養之馬大批死亡,而根據保馬法規定,馬匹死亡要賠償,結果導致這原本應該官民兩利之法變成了擾民害民之法。不過,由得這麼一折騰,大宋軍馬的產量還是略有那麼一點增加的,只可惜增加的那一小部分,也大多配備給了馬軍司諸軍,象虎翼軍這樣的步軍,也就是每軍的斥候有那麼幾十匹,他們左廂一萬多人,加起來也才有戰馬三百多匹,而且還多是劣馬。

這便是線鈴除了購置盔甲外,所做的第二件大事了。在離京之前,線鈴便找到李應,軟磨硬泡,非要從他這裏買一批戰馬,雖然李應在戰爭爆發后,便不再賣給宋國戰馬,但確不過線鈴的情面,再加上線鈴所需戰馬數量不大,不至於影響戰局,並且線鈴還答應了他一個令他夢寐以求的條件,他這才答應將大宋這邊還剩的貨底一百多匹戰馬賣給了線鈴,線鈴又找孟夢天和梁中書活動了一番,從兩人手裏一共又弄到五十來匹馬,這樣一來,就有了這一百六七十匹戰馬,不過,這批戰馬在運來的路上損耗了一些(包括生病和被一些地方軍隊抽成),最終到虎翼軍中時也就只剩下一百五十匹出頭的樣子。在這些給線鈴提供戰馬的人中,孟夢天和梁中書還算厚道,畢竟都是官家的東西,給誰還不是個給,孟夢天還收了些火耗錢,梁中書乾脆分文沒要,直接便撥給了他。但是,李應那邊賣得可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狠狠的“宰”了線鈴一把,一百匹出點頭的數量,就要了線鈴三萬貫錢,平均每匹馬差不多就是三百貫了,接近大宋市價的三倍,搞得線鈴從西歐大食辛辛苦苦販運了一船貨物賺得那點錢,除了新春正月逛汴梁花掉的一部分外,剩下的差不多全貼了進去。

當然,這個“黑心”,“狠宰”等詞語只是線鈴自己這麼認為的。別人卻未必這麼說,至少四大參軍之首的趙秉言,曾經專門為了這批戰馬跑過一趟太原府(這批戰馬在太原府險些沒被當地將領扣下,是趙秉言打着孟夢天的旗號要出來的),回來便對線鈴表示他的錢花得不虧,原因無它,雖然這些馬高出市價三倍,但要知道,李應在宋金遼三國之間販馬也有七八年了,賣出的馬沒有五萬匹也差不多了,但就這一百多匹,卻是他一直捨不得賣最後留下的壓箱底兒和做樣品的貨色(這個世界馬匹也有成長、衰老和死亡,但速度要慢得多,一匹馬在壯年期起碼會有二十多年,甚至三十年的馬也不算太老),可見其質量了,這些馬中有七十多匹即使在遼金兩國也是最上等的馬,在大宋市價兩百貫那是有多沒少的。而剩下三十來匹更了不得,那是從遼國西部不遠萬里販運過來的大宛馬,匹匹神駿異常,到了大宋這邊,就算賣五百貫也肯定有人買,而且對許多對駿馬缺乏自制力的人(這部分人大多是常年征戰在最前線的軍官)來說,就是有錢也未必能買到這樣的馬。

顯然,高振波就屬於最沒自制力的將領之一,而且很可能是之首,他只在門口的戰馬身上掃了一圈,目光便定在一匹駿馬身上,眼中冒出了小星星,再也移不開去。那是少數幾匹大宛馬,甚至就算在大宛馬里,也是屬一屬二的,那馬遍體雪白――連馬蹄也是白色的,十分符合喜好白色的玉生香的審美觀點,只是她與天青瀾在大食的時候,各得到了一匹純種的大食馬,恰好一青一白,青的名青虯,白的名白螭,比眼下這一匹還要神駿得多,否則她恐怕早就要搶過來了。

見到高振波終於忍不住走了過去,用手撫摸着那白馬的鬃毛,愛不釋手的樣子,線鈴微微一笑,道:“既然高將軍看中這馬了,本將做個主,就將它贈給將軍了!”

“真的?”高振波又驚又喜,但隨即便恢復過來,沉聲道:“這是別人的東西,恐怕不妥當吧?再說,這馬是這一批中最為神駿的,正該線將軍您騎乘才是!”

在出來看馬之前線鈴便交待過這些馬的來歷,但他沒有說是自己出錢買的――畢竟是幾萬貫錢的東西呢,那樣說的話以後就不好收回了――而是把帽子扣在汴河幫頭上,只說是他們借給虎翼軍的,戰後還要歸還,並且也不是白借,如果有損失的話,要損一賠二,如果使用這些馬匹的騎兵取得的戰利品,汴河幫要抽取二成做利息。因此,高振波才有前半段那一說。

“呵呵!區區一匹馬,本將還是做得了主的!”線鈴笑道:“回頭有了繳獲,還給他們兩匹就是!至於本將,另有好馬騎乘,而且算是騎乘多年的舊物,比這一匹要強得多了。”

是的,線鈴確實有一匹超等的大食馬,名喚“飛驥”,也是從西歐回大宋並路過大食時得到的,不過,與天青瀾和玉生香的青虯、白螭是高價重金買來的不同,線鈴這一匹可是從大食和波斯之間的高山之上收服的野馬,而且是統領數萬匹野馬之王。正是因為如此,雖然從大食到大宋遠隔萬里,海路顛簸,以至線鈴辛辛苦苦從大食運回來原打算高價販賣的戰馬十死**,但這三匹最強壯的卻僥倖倖存了下來,只是這三匹馬線鈴和天、玉兩女也捨不得賣了,在托蜀中唐門之人處理貨物的時候,特別交待將這三匹馬運回東京汴梁。

按理說,線鈴等出征時,這等好馬沒可能不隨身帶着,但這三匹馬實在太好了,以至連多年販馬的李應都眼紅不已,出高價買了好幾次,線鈴都沒賣,結果這次線鈴求上他要買馬,他這才獅子大開口,要用線鈴這幾匹馬換,不過,即使這樣線鈴也沒答應他的要求,只是同意將三匹馬借給他配種。好容易有這麼個配種機會,李應又哪能放過,他在大宋也有幾個馬場,裏面能配的母馬幾乎都被配了個遍,最終的結果,就是李應賣給他的大批戰馬歷經千難萬阻都已經到了虎翼軍中,可那三匹馬卻還要個兩三天才能單獨送過來。

“多謝將軍!”高振波軍旅出身,也不是矯形的人,當下便拱手道謝。這軍人話不多,可這一個“謝”字背後蘊涵的分量,卻是要比那些文人一百篇錦繡文章還要重得多。是的,這匹大宛良馬在大宋賣的話,至少值五百貫,不過以高振波這種愛馬之人,砸鍋賣鐵的也還買得起――大不了剋扣一點軍餉,一兩年間就出來了――問題是,這種頂級的駿馬,在大宋有錢也買不到的,因此,線鈴不要說是送給他,就是賣給他,也當得起高振波這一個“謝”字。

“好了,都回去吧!有了這批戰馬,咱們之前的計劃應該就能執行了,大家再研究一下細節吧!”看到其他將領在旁邊直流口水的樣子,線鈴連忙道。送出一匹馬拉攏自己的副手這還好說,但要是這些將領都管他要的話,恐怕這批戰馬還不夠他們分的呢!

“什麼?線將軍您要親自帶隊出征?”三天以後,就在線鈴的飛驥和青虯、白螭送到的時候,恰好便是計劃中騎兵隊出擊的日子,而聽說線鈴要親自帶隊出擊,高振波立刻便出言反對,道:“不行!絕對不行!將軍您可是一軍之主,哪有輕出的道理,您要是實在不放心,末將願帶兵出征,若是不勝,願提頭來見!”

“高將軍,你聽我說!”線鈴面帶微笑的道:“我的軍旅經驗確實沒你豐富,我問一下,將軍若是出征的話,會採取什麼樣的戰術呢?”

“之前不是議定了嗎?我們騎兵不多,就只是偷襲小股遼軍,絕不打大隊的主意,而且打了就走,用將軍的話說,叫做什麼‘游擊戰’的,還是滿貼切的!”

“呵呵!那我問你,遼軍的馬比我們好,而且過了金河山後,便是一馬平川,將軍您怎麼伏擊遼軍,就算抓到了小股遼軍,他們若一味逃跑,我們又怎能追上他們?”

“這個――”,高振波登時無語,這個問題他也考慮過,雖然虎翼軍有一百多匹好馬,甚至還要在遼軍戰馬之上,但大多數的四百多匹馬,質量卻遠不及遼軍的戰馬,在他的想法裏,自然是逮住一撥遼軍小隊就猛打一氣,能打死多少是多少,剩下的跑了也就不要去追了,不過,聽線鈴的意思,似乎是有全殲的辦法,因此他這話也便沒說出口。

見到高振波發窘,線鈴也沒賣關子,繼續道:“高將軍想必也知道,在平原之地伏擊遼軍幾乎是不可能的,最多吃掉他幾個運氣不好的傢伙,因此,這次我不打算用戰士的套路來打,而是充分利用我們虎翼軍的特點――就是有大批的江湖人物,而且有各種高級職業,利用其中道士、刺客等職業的技能,即使在平原地區,也可以設置一些陣法和陷阱,我不求這些陣法和陷阱能殺傷多少遼軍,只要能打亂遼軍的陣法並阻礙遼軍逃跑就好了。另外,高級道士還有許多障眼法,只要遼軍不是專門結陣用戰氣探察的話,一般很難察覺,這樣,我們就有可能在遼軍眼皮子底下設下埋伏,搞得好了,全殲一隊一兩百人的遼軍都有可能!”

見高振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線鈴緩了一緩,給他充分消化自己這些話的時間,才繼續道:“高將軍你戰陣廝殺的本領,就是十個我也難望其項背,可若論這些旁門左道,江湖伎倆,我自問還是有些經驗的,因此,這次帶隊的任務我是責無旁貸,倒是高將軍留在營內,統管五軍防務,需要大量的軍旅經驗,這種工作我反而是做不了的!”

“好吧!你把我說服了!”高振波道:“不過還有一句話,無論如何,至少你得給我平安回來!我大宋有軍規,陣前失將,我們當屬下的都有責任,特別是我作為副手,那是要立刻玩完的,我還年輕,前途無量,可不想就這麼離開軍隊!”

“放心,我的飛驥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一心逃跑的話,不信有什麼其它馬匹能追得上它,再說,我還有長途飛行的梵獸,至少活着回來沒有問題!”

提到飛驥,高振波眼中立刻流露出羨慕的意思。這傢伙愛馬成狂,自得了烏魂馬(就是線鈴贈給他的那匹白色大宛馬,不過線鈴一直不理解的是,明明是白馬,高振為啥非得給它起個相反的名字),那幾乎是整天的人不離馬,馬不離人,一會兒去喂次草料,一會兒又騎出去遛遛彎兒,一會兒又用刷子刷洗一番,就差晚上沒住在馬廄裏面一起睡覺了。對馬匹了解甚深的高振波,知道自己的烏魂即使在大宛馬中也是上等的,因此,他一直以為線鈴口中說得有更好的馬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自從見了飛驥之後,高振波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寶馬,甚至連青虯和白螭,也要比烏魂強上不少,因此,他最近是茶不思,飯不想,每次去馬廄時眼睛都要在飛驥身上打半天轉,可是,線鈴贈他烏魂已經是很大的人情了,再對飛驥打主意(這裏是指騎一下飛驥),連他也說不出口來。

“保重!”因為飛驥的名字恍惚了一瞬間的高振波,忽然狠狠的捶了一下線鈴的胸口道。聽了這話,不知為何,線鈴對眼前這個一直與他犯擰的副手,卻是越看越順眼。

“走了!出發了!”線鈴飛身上馬,對着身後早已整裝待發的五百三十多名騎士高聲道,然後一馬當先,衝出了營門,向著外面蒼茫的大草原奔馳而去。

“吁――”,在金河上游的大草原上,一彪人馬正在疾馳,忽然領先一人一拉馬疆,他那匹明顯還沒有發力奔馳的駿馬人立而起,然後幾乎沒看到減速的過程,就那麼倏忽間停在了原地,而之前落後那領頭之人不少的大隊人馬,雖然也都紛紛勒馬,卻都是衝過去了不少距離,才在比那領頭人停馬處更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大家休息吧!”那領頭人正是大宋虎翼軍左廂都指揮使線鈴他的身後就是跟他一起出擊的虎翼軍騎兵隊,只是眼下這隊人馬的人數已經不及五百人,這不是戰鬥損失,自從出擊以來,雖然也經過了幾次戰鬥,但對方都是十人上下的小股遼軍,對五百人規模的虎翼還造不成什麼損傷,那少的幾十號人都是道士或其他有飛行能力的職業者,他們被線鈴放了出去做斥候。

“嘩!”聽到線鈴的話,那不到五百騎士幾乎立刻都翻身下馬,坐在了地上。放鬆已經酸麻不堪的腿腳和屁股,雖然都經過騎馬的訓練,可是如這般長途奔馳,卻是之前眾人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而長途騎馬的苦處,更是眾人連想都沒有想過的。只是這數百里的距離,除了象線鈴這樣有飛行梵獸的人外,其他便是高級道士,也沒辦法支撐,因此,大多數人都只有老老實實的騎馬奔馳,只有間或放出去的斥候,才能偶爾輕鬆一下。

“哈哈哈!”就在地上哀號聲一片的時候,忽然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一匹棗紅馬在眾人面前劃過,一個曼妙的身影從疾馳中的戰馬上一躍而下,穩穩的站在了地上,這是一個極其高難度的動作,若不是騎術上佳,恐怕也就只有有飛行能力的高級道士能做出這樣的動作了,而隊伍里的高級道士都已經被線鈴放出去做斥候了,因此,這個人能做出這樣的動作,顯然是屬於前者。做出這個動作的是一個女孩子,就在其他人已經被酸痛折磨到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時候,這個明麗的女孩子,臉上竟然還有一股意猶未盡的神情。而她那颯爽的英姿,着實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眼球――儘管這個隊伍中有不少娘子軍,但還是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男性的。

“線鈴大哥!你也休息了?那你的飛驥能不能借我騎一下?”一句高振波憋了無數次也沒說出口的話,就這樣被這個女孩子如此自然的說了出來。

“呵呵!借你倒是沒問題,但飛驥性子有點烈!你可得要能降得住它才行!”線鈴看了一眼這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竟然是江湖十大美女之一,靈山派的田真。這真是個令他意外的美女,這些天的接觸,線鈴發現,論起對軍旅生活的適應程度,包括他在內的許多男人甚至都遠遠不及田真,而這兩天的長途奔馳,田真高超的騎術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在別人只能照本宣科老老實實的坐在馬鞍上不敢擅動的時候,她卻能夠用各種姿勢在馬背上騰挪,而且不知是什麼原因,只要是她擺出的姿態,就顯得那麼美妙異常,也正是因為她能在馬背上自如的活動,使得別人臀股酸痛不已的時候,她卻一點事情也沒有。

“耶!”正尋思間,田真已經興高采烈的拉過了飛驥的韁繩,縱身一躍,就要飛上馬背去。

“咦?”田真是對準了馬背落下去的,但就在下落的瞬間裏,飛驥忽然閃電般的橫移了一步,這一下速度太快,田真都沒有反應過來,就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而飛驥似乎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想騎在他的背上,這對性子暴烈且高傲的飛驥來說怎能容忍,就是當年的線鈴,也是藉助萬仙靈戒滋養靈獸的特異功能才將它收服,否則,象飛驥這種堪稱神馬都是浮雲的,那絕對是寧死不屈的。

因此,見到田真落下,飛驥一轉身,一蹄便踢了過去,神馬就是浮雲,雖然飛驥不以攻擊力見長,但這一下的速度和力量,恐怕就是一轉中高段的高手挨實了也不那麼好受。

“當心!”好些聲音同時驚呼,有些是武當和靈山的女弟子,但更多得卻是早已被田真的風姿迷花了眼的雄性畜生。甚至已經有好幾個人準備出手去救田真了。

“嘻!有意思!”一聲輕笑傳來,只見田真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發得力,手中原本握着的飛驥的韁繩一抖,身體已經借力再次騰空而起,又向飛驥背上落過去。

這一次飛驥可就不那麼好躲閃了,因為它的前蹄已經踢出,就算它速度再快,將其收回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而這段時間它只有三蹄可以發力,很難掌握平衡再搞那種難度極高的橫移。不過,飛驥也不是全無辦法,剩餘三蹄一撐地,直接向前奔了出去,加速度之快,就是現在F1賽車的工程師恐怕也要嘆為觀止,絕對能在田真落下來之前躲避開來,飛驥的這一功夫,當初線鈴在收服它是可是大大的領教過一番的。

不過,跟線鈴那時不同,現在的飛驥可是全套鞍轡,而且那韁繩還在田真手裏,不管飛驥在一瞬間能衝出去多遠,但韁繩的長度卻是有限的,因此,凌空的田真被韁繩這一帶,卻是藉機空中轉向,跟着飛驥沖了過去,並且在空中略微調整了一下身體,終於穩穩的落在了飛驥背上。

“咴――”,剛剛沾上馬鞍,飛驥已經人力而起,這浮雲當真了不起,就在轉瞬之間,它已經是三次發力變向,而且每次速度都是快得不可思議。

“嗖!”田真也是措不及防,她深通馬性,卻沒想到飛驥能神駿如斯,原本她已經做好一落上馬背便施展各種手段防止被抖落,不想飛驥竟然能如此快的連續發力,使她的打算全部落空,一下子便又被甩在了空中。

“嘣!”的一聲,飛驥猛然前沖,這一下是四蹄同時發力,加速度更是大得驚人,可田真也是了得,看着嬌滴滴的,手中卻是緊抓韁繩死不鬆手,在雙方這股大力的拉扯之下,那熟牛皮硝制的極其結實的馬韁竟然被生生扯斷。

“厲害!”田真嬌叱一聲,卻不肯服輸,正要再想辦法抓住殘韁,或者直接躍上馬背,忽然聽得旁邊半空中“啾”的一聲響,接着便傳來線鈴的聲音:“先停一下,有緊急軍情!”

[附註一]:不得不說的話。說起王安石變法,是北宋一朝影響最深遠的一件事情,歷史上對其褒貶不一,而且其所引發的新舊黨爭,一直延綿到北宋滅亡。這裏,談談作者自己的看法。王安石變法主要有農田水利法、保甲法(包括保馬法)、將兵法、青苗法、均輸法、免役法、市易法和方田均稅法,其中前三項爭議較少,但個人認為,這三法之所以爭議較少,是因為這三項是與時代同步,能為當時時代所接受的法律,而後五法則都是遠超時代,甚至具有了一些現代雛形的新生事物,以至很難被時人所理解,再加上其損害了大地主大商人們的利益,才遭到所謂舊黨的群體攻擊。

而後五法里最超時代的,要數青苗、均輸和市易三法,這三法偏偏還不是王安石原創,而是漢武帝時期的理財奇人桑弘羊的思想,說起桑弘羊,那絕對是古代奇人中的奇人,其思想的先進程度,僅次於墨子和荀子兩位老人家,這裏篇幅有限,就不再細說,大家只需要知道,在重農輕商的漢代,桑弘羊能一商人之子,做到大農丞、大農令、搜粟都尉兼大司農等要職,統管中央財政近40年之久,甚至就連與桑弘羊政見不和的司馬遷,都不得不稱讚他“民不益賦而天下用饒”,也就是在不增加人民負擔的前提下使國家更富裕,更強盛。

這裏先談談均輸法,均輸法就出自桑弘羊的均輸法,其要點是針對古代賦稅徵收實物的制度,推行“徙貴就賤,用近易遠”的辦法,減少物資運送損耗,同時平抑物價。所謂的徙貴就賤,就是向各地征斂實物賦稅,而主要是在災荒歉收物價高漲的地區折征錢幣,用錢幣到豐收的地區賤價購買上供物資。如果有多個地區同時豐收物賤,就到距離較近、交通便利的地區購買,此即“用近易遠”。很顯然,這種法律能平抑物價,也就等於損害了大商人的利益,這在商人受歧視的漢代或者沒什麼阻力,但在商業發達並且經常官商一體的宋代,卻是極難實行。

市易法源自桑弘羊的平準法,不是採用平衡全國不同地區物價差距來謀利,而是直接收售物資,參與交易來調節物價,這就從根源上打擊了商人囤積居奇,牟取暴利的行為。同時,王安石還賦予了市易法更新的內容,就是向商人發放“市易錢”,也就是商業貸款,這個東西的超時代性,就不用筆者贅述了吧?

再說青苗法,青苗法是王安石的原創,但其根本思想還是來自於市易法或平準法,核心內容就是在青黃不接的時候向農民發放農業貸款,幫助他們度過難關,然後在收穫時收取一定利息。青苗法直接損害的是大高利貸者的利益,而當時放高利貸的,多是一些大土豪地主或大商人,高利貸同時也是大土豪們兼并農民土地的重要手段。

至於剩下的不那麼先進的免役法和方田均稅法也都損害了地主富戶們的利益。免役法是通過話錢代役的辦法,使農民不再承擔繁雜的勞役,可以專心從事生產,但增產的部分要拿出一些“助益錢”來,原本是一種雙贏的辦法。但是,這種法律將民戶分等,低等戶交的錢少,高等戶交得錢多,原本無論農民貧富,服的勞役是一邊多的,但有了免役法后,同樣都免了勞役,卻出現了富戶要多交錢的情況,換句話說,就是富人要替窮人來交助役錢,這當然會嚴重損害地主富戶的利益。

而方田均稅法就更極端了,它是中國封建文人上千年的夢想,卻從沒有哪朝哪代能夠真正實現。方田均稅法的核心就是清丈出大量豪強地主隱瞞的土地(包括以好充次,明明是好地卻按壞地交賦稅的部分),增加了政府收入,同時部分農民免除賦稅,得到實惠。這絕對是最大程度的傷害豪強地主的利益,是地主們絕對無法容忍的。除了本身就比較倔強不信邪的王安石和對他極其信任的宋神宗這一對君臣,其他人恐怕連提都不敢提的。

因此,可以認為,王安石的新法之所以遭到無數人的反對唾罵,並不是它本身的思想不好,完全是因為它損害大地主、大商人的利益之故,而這些人卻恰好又掌握了輿論權(包括寫史的權力)。當然,**貌岸然的代表大地主利益的舊黨絕不會直接說出損害利益這類話的,他們總是會找出其它各種借口反對新法。比如舊黨領袖司馬光就曾經提過一個理論:王安石的新法確實增加了國家收入,但天下財富有限,國家收入多了,肯定是因為奪取了平民百姓的利益所致,因此為了天下百姓,應該反對新法。這個理論似乎有點道理,但用現代觀點來看,純粹就是放屁。首先,司馬光認為天下總財富是不變的,這個基本論點就是錯誤的,王安石新法有很大的促進生產作用,以青苗法為例,如果農民在青黃不接的時候能夠得到幫助(也就是青苗錢),就可以更安心於生產,使總產量增加,實際是使天下財富增多了,而增多的這部分財富由國家和農民分攤,國家收入增加的主要來源其實是在這裏。司馬光理論的另一個錯誤,就是只考慮了國家總財富,卻沒有考慮財富分配的問題。就算國家總財富沒增多,但封建社會的最大弊端,是財富集中在少數地主富戶手中,農民生活貧苦,造成了社會動蕩的根源。而王安石新法卻恰恰從改變這種分配製度入手,劫富濟貧,而國家也屬於“貧”的一類,從這濟貧錢里抽一部分使用也是應該的。這麼淺顯的道理司馬光居然都看不透,那麼他要麼是“迂”,要麼“私”,這樣的人,又哪有資格被成為“名臣”?

當然,王安石變法也不是絕對沒有問題,新法的失敗,除了大地主大商人的堅決反對外,在主觀上,也有他急於求成,以至造成了用人不當的問題,再加上為了使各級官員能積極推行新法,王安石規定新法推行效果與政績直接掛鈎,使得各級官員在不理解新法的核心思想的情況下,為了政績強行推行新法,使得原本的好經,都被歪嘴的和尚念偏了而已。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江湖繁盛記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網游競技 江湖繁盛記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百零三章 寶馬配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