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整軍、開拔

第二百零二章 整軍、開拔

線鈴說的“注意軍紀”,倒也不是完全的玩笑話,對於整肅軍紀,在新兵到齊后的第二天便開始了。線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新兵打散重新分配,軍隊中最忌諱的就是小團體,因此,凡是參軍前屬於同一組織,或者新兵訓練時屬於同一臨時建制下的士兵,線鈴都儘可能的將其分散在不同的軍中。這樣,即使新兵中有些刺兒頭,周圍都是陌生人,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波浪。

而在重組編製的時候,線鈴便開始了下意識的增強自己的親兵都,這在他任命親信為親兵都頭時便計算好了。線鈴知道,自己軍旅經驗淺薄,根本沒能力帶好一萬多士兵和數百軍官,與其將全軍帶得一盤散沙,不如集中精力加強兩個親兵都的建設,畢竟這隻有兩百人,相對容易管理一些,按線鈴的想法,就是將這兩個親兵都,打造成進可攻,退可守,揉不扁,砸不爛的精銳勁旅,以期在戰場上發揮一錘定音的作用。至於其他各軍的士兵,反正他也沒那麼多精力一一雕琢,就留給手下那些將軍們帶去吧,反正這些人都是從軍多年,雖然沾染上各式各樣的軍中陋習,但單就帶兵打仗這一條來說,還是不必操心的。

因此,親兵都士兵的選拔工作,都是線鈴親自來抓的,除了將新兵中所有一轉高手都挑出來外,在每旬競爭選拔中表現突出的傢伙,都被選進了親兵都擔任中下級軍官,而親兵都中每個士兵,等級都保證在九十級以上,有了這個硬件基礎,才能繼續進行深加工。

不過,在選拔工作中,也出現了令線鈴頭疼的問題,就是符合條件的人選中女兵的比例太大,原本線鈴就知道,江湖人物中不乏女俠的存在,而且比例還不小,虎翼軍又明文規定,男女一視同仁,因此肯定會有不少女兵的存在,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古典樂、霸天虎和武當女宗都派出了大量精銳支持他,甚至連古典樂的隊長韶樂都親自前來,江湖十大美女中,除了韶樂和雅薇之外,還來了一個靈山派的田真,就是跟在付文儀後面偷着笑的那位。這傢伙據說是付文儀的摯友(別忘了,武當和靈山可是聯誼幫派),付文儀一直耿耿於自己的五妹沒有按她的計劃選擇線鈴,而是被那個“一無是處”的傻小子沖莞拐走了,因此,這一次便是她又鼓動唇舌,說什麼也要將自己的這個靈山派摯友拉到了軍中。按說身為江湖十大美女,田真到哪裏都是受到熱捧的,想要什麼東西,只要稍微歪歪嘴,保准有一大票人將其送到眼前,而且她收了東西還要算是給那人面子,象這樣的人,根本不必來軍中受苦,也不知她是怎樣想的,或者付文儀許了什麼樣的好處,竟然還真的被拉了進來。

正是因為這些女將們不遺餘力的四處拉攏宣傳,使得原本對打仗不怎麼感興趣的女性江湖人物,對這次從軍表現出了出乎尋常的熱情,而且凡是來的人,質量那真的都相當的高,導致如果按照線鈴原本唯能力是舉的辦法,兩個親兵都中,恐怕都得有超過一半的女兵。

因此,線零不得不臨時採用了一個補救辦法,就是規定兩個親兵都中必須有至少一半的戰士,這也說得過去,畢竟在軍隊中,戰士的作用要遠大過其他職業,而女性中戰士的比例又偏小(女孩子嘛!就算不選擇道士這種不需要動手動腳就能打勝仗的職業,也多會選擇做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劍客,或者是又酷又漂亮的女劍客,對於那些滿身汗臭的戰士職業,自然是不屑一顧),這才保證了兩個親兵都三分之二的男性比例。

當然,江湖人物多了,是非也一定會增多,新兵入營還不到五天,線鈴便已經接到不下二十起投訴札子,其中多是一些新兵丈着等級優勢不服上級的軍官士官的命令,以致發生衝突的情況,而且能到線鈴手中的,都是事情鬧得比較大,到了下層軍官彈壓不住也解決不了的程度了。當然,其實軍官欺負士兵的事情更是不在少數,只是這些事情那些軍官絕不會上報而已。

對於這些事情,線鈴的批複統統都是十字真言:“交軍都指揮使全權處置”。對此線鈴想得明白,慢說自己精力有限管不了這麼多事情,就是管得起,那營中新兵都是來自江湖大幫大派,有不少與自己和汴河幫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自己處置輕了軍紀就完全散了,處置重了,說不定還要給自己或汴河幫惹上這樣那樣的麻煩,不如交將門出身的那些軍都指揮使去處置,除非事情鬧得連軍都指揮使都彈壓不了了,自己才會出頭,不過,那些老兵油子們都有各自的手段,這種情況至今還沒有發生過。

可是,營中也有軍都指揮使管不了的部分,就是線鈴的左右親兵都,這兩都二百人,都是新兵中的精銳,就是一轉高手也不在少數,而那些基層軍官,大多僅是九十五級以下的戰士。

這時就能夠看出常千海的本事了,在線鈴的萬花萬靈酒和輪流帶他打怪練級(顧名思義,戰士只有在戰鬥中升級才快,打怪升級速度極慢,因此一般人跟戰士組隊練級,都是看重他們在群戰中的能力,很少會有高級玩家專門帶戰士練級的)的幫助下,他在極短的時間裏就衝到了九十八級,對於戰氣的運用更是爐火純青,兼帶線鈴等人也對這種戰士特有的轉職特技也有了深刻了解。

等級的迅速提升,使常千海對線鈴的小團體的感激之情和歸屬感也大幅提升,對於線鈴提出的整肅軍紀的要求自然也便格外賣力,因此,他靠着個人魅力,幾乎折服了兩都中幾乎全部的戰士,並且組織了一支由二十名全部九十級以上戰士組成軍紀糾察隊,專門維持親兵都的紀律,有常千海的戰氣加持,整個小隊的戰鬥力達到了極其恐怖的程度,線鈴曾派手下的幾個大小妖們試過這戰陣的威力,一轉中段以下的基本上是望風披靡,一轉高段赤貂和雲天索的才能與之對抗,而且也不敢正面硬憾,只能利用戰陣不是很靈活的弱點,從防禦較弱的側翼或者背後突破才行。儘管有這種缺點,但這戰陣對付親兵都中的那些江湖人物卻足夠了,畢竟韶樂那種大姐級的人物也才是一轉高段的而已。

另外,親兵都中的新兵們相對還要好管理一些,原因無它,其中佔據一半的戰士在常千海展露了幾手絕活后已經被他治得心服口服,三分之一的女兵由於先天原因,刺頭很少,雖然有時候難免有些嬌驕二氣,可她們基本是兩大女子戰隊和武當、靈山的女弟子,這幾個組織的首領們被線鈴吃得死死的,她們等閑也不敢炸刺,至於最後剩下的六分之一的傢伙,雲天索板著臉放幾次煞氣就足夠令他們老實的了。

從二月到五月,日子就在緊張且充實的訓練中度過,士兵們都在演練陣法,熟悉戰場知識,而軍官們則注重與士兵的磨合,盡量了解每個士兵的秉性和能力,以在戰場上發揮出最大的作用。至於線鈴,也不是無所事事,他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通過其與裝備聯合會的良好關係,廉價購進了一批鎧甲裝備。由於虎翼軍是江湖人物組成,因此,大部分士兵是自帶裝備的,可是,畢竟還是有一些窮人(包括部分非江湖出身的下層軍官)無力購置主要裝備,只能使用軍器監提供的紙鎧甲。紙鎧甲這東西成本低廉,製作簡易,但功效嘛,也就是差強人意而已。因此,線鈴這次給所有人至少都配齊了鐵鎧。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其實非常之艱難,因為儘管大多數人都自備鎧甲,但總計下來,所需制式鐵鎧一共仍需近三千套,線鈴拿貨的價格再便宜,也已超過六萬貫了,這筆錢當然不可能線鈴自己出,可是若是讓官家出,線鈴又沒這個權力。

沒錯,線鈴雖然是一廂主將,但還真沒權力自由的花軍費買東西,原因就在宋代軍中實行的“節”、“度”分離的政策。

“節”這東西中國人應該都耳熟能詳,漢語裏常說的“氣節”就是這東西引申出去的意思,至於其形象,看過漢代劇的人都應該知道,大致就是一根棍,上邊凈是毛(這個容易誤解哈!)。這東西開始時由出使他國的使節執掌,是國家的象徵,從什麼時候出現的已經無從可考了,但可以確定在春秋時期就已經有了。《左傳?文公八年》裏就有“司馬握節以死,故書以官”的記載。不過,這東西在漢代最為出名,蘇武牧羊時拿得就是這東西,張騫使西域事拿得也是這東西,文天祥的《正氣歌》中專門提到:“漢有蘇武節”,還有“時窮節乃現”這樣的話。

到了漢末三國以後,已經不止是出國的使節才能持有,由中央派出的一些臨時差使也持有這東西,以做國家權威的代表。但是,使用最多得還是武將,特別是兩晉南北朝時期,很多武將的頭銜中都有“使持節”或者“假節鉞”的字樣。前邊那個很好理解,稍微解釋一下後者,所謂的“假節鉞”,“假”就是代理的意思,“節”就是上邊討論的那玩意兒,表示這個武將代表國家出征,有便宜行事,甚至一定的人事任免權力,而“鉞”是一種武器,表示該武將有殺伐之權,必要時可以先斬後奏。

到了隋唐時期,“節”已經成了高級武將都要帶的加銜了,因此,唐代統鎮一方的武將又稱“節帥”,但是,在唐代早期,武將只管帶兵打仗和人事任免,錢糧補給卻是有“度支使”負責,於是便又有了“度”這個概念。“度支使”是戶部的文官,權力極大,各鎮錢糧支出都要由其核准。不過唐初行政機構極其精簡,導致事權過重,一個或幾個度支使根本無力兼顧整個帝國的錢糧花銷,地方上的錢糧多採取委託武將的幕僚管理,並由專人到中央報帳的制度。到了武后和睿宗時期,唐初的隨用隨征的府兵制已經逐漸演變為在邊疆及重要地區長期設置重兵的制度,而那些邊疆鎮帥由於路途遙遠,往來中央報帳十分麻煩,而且有些鎮帥還自行籌措軍資,造成補給重疊浪費的現象,於是,為了方便,中央政府幹脆將錢糧度支的權力也由鎮將兼任,於是便出現了“節度使”,最早的節度使出現在唐睿宗景雲元年(公元710年),以幽州鎮守經略節度大使薛訥為左武衛大將軍兼幽州都督。自此,套在武將脖子上的最後一道限制也被解除下來。不過,當時中央政權權威極重,武將壓根便不敢反叛,倒也沒多大麻煩。一直到了唐玄宗後期,安史之亂一聲炮響,權力上不受任何限制的武將集團如洪水猛獸一般被放了出來,終於造成了大亂,而且,中央政府權威下降,只能以節度使來對付節度使,這就使其再想收回“度支”這道繩索都不可能。這才造成了唐末數百年藩鎮割據,武將專權的局面。

到了宋朝,為了防止這種局面再次發生,太祖皇帝“杯酒釋兵權”后,便極少任命實職的節度使,而是採用文官節制武將的辦法,那些文官又稱文帥,宋朝抑武重文的結果,導致了高品武將遇到低品文官都要行禮的怪現象。在文官節制武將的同時,不過,文官畢竟是文官,打仗的時候只能在大戰略上拿主意(也不是沒有文官干涉過具體軍務,不過幾乎都是以慘敗告終),具體指揮打仗還是要靠武將,因此,文官節制武將的手段,不外乎也就是錢糧和人事兩大權力了。

人事權之前介紹過,雖然宋代中高級武將多為一些將門世家所壟斷,但這些世家只提供將而不是兵,而且哪個將帶哪些兵,還是要兵部和樞密院決定的,而這兩個機構里卻大都是文官(有些武將擔任過樞密副使或同知樞密院事等官,不過正職很少由純武將出身的擔任)。另一項就是錢糧了,與唐朝時相似,宋代補給體系無法做到將錢糧直接發放到某軍,但是,與唐代不同,宋代錢糧不是由武將的幕僚託管,而是交由用兵的地方政府託管,因此,那些帶兵的文帥們,一般都要兼任某州知州之職,就是為了管理錢糧這條繩索。

正是因為這種節、度分離的政策,使得線鈴作為統兵將領,並不能隨意花用虎翼軍的軍資,對於合理的需求,必須要打報告申請,並由文官系統核准,再由文官系統操作購買,中間線鈴一點也插不上手的。至於說線鈴的這個要求是不是合理,絕對算得上合理,也絕對算不上合理,說合理,為將士們購置鎧甲防具,放到哪裏都說得通,說不合理,別的部隊都在用紙鎧甲,憑什麼你的部隊就要用鐵鎧?何況一個軍的軍資撥款是有數的,這裏多了,那裏就要少,在保證虎翼軍各種必要開銷的前提下,剩下的錢也就是夠轉運軍資的損耗和文官們的貪腐(有時這種貪腐還要與武將結合在一起,因為若無武將彈壓手下,一旦這些丘八們鬧起事來,那些文官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試想那些文官們又怎能同意這種請求?

不過,線鈴的請求卻意外的得到了通過――雖然只是批准了七成,但那些窮傢伙再窮,三成費用也還是出得起的,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們出這三成的錢也還算心甘情願。事後線鈴才知道,他的這種請求有多麼的違背官場規則,而造成他的請求得以通過,卻是有多方面原因的。首先,是孟夢天是中宋以來極其少見的“節度使”,本身就有度支權力,線鈴的請求到了他這裏,自然是一路綠燈。不過,孟夢天手上的軍資被朝廷卡得也很嚴(當然了,象他這種手握重兵權力又不受節制的武將素來是宋廷最忌諱的),再加上手下眾多,不可能將有限的物資撥給線鈴開小灶,因此,他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為線鈴的申請上報過程中開綠燈而已。好在,這個申請到了朝廷之後,就是蔡京的天下了,蔡京那可是一意栽培線鈴的,就等着線鈴立功再保薦他,因此,線鈴這點要求,又是跟立功直接相關,他立刻動用自己的黨羽,全力促使其通過。這一下就簡單了,他的女婿梁中書本身就負責河北軍的補給,稍微偏出點給線鈴倒沒什麼問題,不過這種大事畢竟還是要兵部、戶部、樞密院、軍器監等部門合議才能執行,不過,在合議中,蔡黨也有極其強大的理由――虎翼軍的裝備本就是參軍的江湖人士自備,國家已經省了一大筆錢,如今稍微掏出一點加強一下軍備又怎麼了?再說,線鈴與裝備聯合會聯繫的價錢實在是便宜得令人動心,就算不是蔡黨中人,也是支持去佔一下這個便宜的。正是因為以上多種因素,線鈴這個看似不可思議的要求,竟然順利的得以通過――儘管從河北軍往河東軍中撥款實在太難,中間層層盤剝,竟被剝去了三成之多。

※※※

“開拔啦――!”隨着號角聲響起,江湖歷三十三年,大宋宣和元年五月底,整個虎翼軍終於結束了訓練和整合,開始開赴前線。而且按照大宋官方還未成軍時的許諾,是要開往最前線,殺敵有雙倍功勛並且允許在敵方勢力範圍內自由劫掠和燒殺。

“我靠!這他媽的還真是最前線,而且前得不能再前了!”六月二十一日,經過近一個月的行軍並與酷暑風沙進行了慘烈的鬥爭后,虎翼軍左廂各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就在線鈴下令結束行軍進入戰備狀態的命令后,好多人忍不住罵了出來。

也許是考慮到虎翼軍是新成軍吧?樞密院在做調動時,並沒有將其投入到幽州主戰場,而是放在了雲州西北原遼國的德州(註:不是山東的那個,這個德州是遼西京道的一個州,大致位置在現在的內蒙古的豐鎮和涼城之間)。而其主要任務也定為屏蔽雲州。這地方確實算是最前線,但它面對的是遼國的西南招討司,自從去年孟夢天巧奪雲、應、寰、朔四州后,遼國西京道主力泰半被殲,剩下的也大都跑到南京道或者中京道主戰場去助戰,所謂的西南招討司,已經成了一個空殼子,就是把他們全部殲滅,也賺不到多少功勛,更何況剩下的遼軍主要都是騎兵,聚散不定,讓線鈴帶的以步兵為主的虎翼軍怎樣全殲?至於允許燒殺搶掠云云,就更是扯淡了,這周圍除了德州城裏都是鳥不拉屎的地方,平時見到個人都很難,就是算去搶,又能搶誰的?搶到了又能有多少東西?還不夠大家喝西北風的呢!

不過,他們虎翼左廂還算是好的呢!虎翼右廂五個軍更慘,他們防區是朔州和武州,那更是荒涼無比,而且他們面對的是遼國東勝州的轄地,內有東勝、寧邊兩州以及河清、金肅兩軍,兵馬還不算少,但地盤裏除了黃河就是沙漠,哪象虎翼左廂這邊,畢竟是茫茫草原,而且真要是轉守為攻的話,兩天之內就能殺到比較富饒的豐州地區(不是宋朝河西豐府麟三州里的那個豐州,而是在現在的呼和浩特附近,沒辦法,遼國的許多州與宋國是重名的)。那裏也還真有點耍頭,不枉了從軍這一場。

駐紮下來后,線鈴按照幾個參軍的建議進行了佈防,左翼第一軍和親兵都駐德州城,第二軍駐奄遏下水(就是現在的岱海)以西,沿古長城佈防,第三軍駐焦山關隘,保證後方和糧道暢通,第四軍東出到白水濼(今黃旗海)一帶設置突前陣地,威脅遼軍西京道和中京道的聯絡外,還同時掩護主力側翼,而第五軍則佈置在第一、三、四軍之間做機動部隊。

這一駐防便是一個多月,其間換防了一次,畢竟德州還算是個城池,條件肯定要比在大草原里紮營佈防要舒服一些,也不能就讓第一軍獨享。

這一個多月基本上是“西線無戰事”,當然,遼軍的小股騎兵也襲擾過幾次,不過均無功而返,線鈴也組織了幾次清剿,收效也是甚微。五個軍中絕大多數人甚至都沒跟遼軍打過照面。再加上雖然這裏曾經是遼國的地盤,但虎翼軍來的時候已經歸宋,並不是他們自己的力量打下來的,因此,按照規定,他們是不允許在這裏自由劫掠的,只把一眾江湖出身的新兵閑得嗷嗷直叫,若不是線鈴在娘子軍中的絕對權威,以及在京師訓練時營門外那數十顆人頭的震懾,估計現在已經鬧起嘩變來了。這可絕不是杞人憂天,據說虎翼軍右廂就發生了大範圍的嘩變,甚至有兩個營不顧將官的命令擅自出擊,結果渡過黃河后便再無音訊,其他部隊這才老實了一點。

當然,這一個多月中,士兵們都閑得要命,可線鈴作為一軍之主卻閑不下來,他主要都在研究戰況和周圍的地形地貌,畢竟這個時代的地形跟真實世界中相去甚遠,何況即使在真實世界中,線鈴對內蒙古這一片的兵家形勝要地也並不了解。而線鈴一貫的原則就是,事情不做則已,做就要做到最好。

研究地形一時還看不出成果,不過戰報卻是三五天就來那麼一份。從這些戰報中,線鈴知道,與西線的平靜不同,自轉過年來,東線的戰局就相當火爆,兩軍也是互有勝負,長話短說,由於宋軍總體上的優勢,再加上孟夢天優秀的指揮,遼軍南京道主力已經被圍困在幽州城和其周圍方圓不足三十里的區域中,宋軍築了長圍圍困,遼軍幾度出擊均告失利,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宋軍就是圍困也早晚有困死遼軍的那一天,當然,幽州城經過數百年經營,城高池深,城裏糧草充足,也不是宋軍短期之內能夠攻克的。而另一路遼軍,也就是從去年從西京道跑到南京道的那一部分,去年在蔚州就遭到過孟夢天毀滅性打擊,今年又吃了一個敗仗,如今都退縮在奉聖州境內,桑乾河北岸,再不敢擅攖孟夢天之鋒,當然,孟夢天作為“名將”也不敢對這支遼軍掉以輕心,仍舊派了不少部隊防備他們。好在遼國其餘三道主力都被金國殲滅或者正與金兵作戰,無力南援幽州,南京和西京兩道之軍只能以自己的力量應付宋軍的攻勢,否則便是以孟夢天的能為,恐怕也有些難辦呢!

“諸位!”到了八月初,線鈴終於召集了諸軍和親兵都的將領們議事,開門見山的便道:“右廂的嘩變大家應該都聽說了吧?照眼前這個形勢發展下去,恐怕還沒跟敵人開戰,我們的部隊自己就要先垮下去了!現在各軍中都有嘩變的苗頭了吧?”

“沒錯!”諸將都面露苦笑,點頭稱是道。鑒於比右廂更嚴酷的軍法和有效的管理,虎翼軍左廂的士兵倒還沒敢公開嘩變,但人心浮動總是有的,甚至有些軍中已經出現了逃兵。

“所以――”,線鈴清了清嗓子,道:“這次把大家叫來,就是一起議一下,組織一次較大規模的出擊,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線將軍!我有話說!”第一個開口的還是他的副手高振波,這傢伙最近一直在抓他的老部隊第一軍的訓練,如今的第一軍是虎翼左廂最具戰鬥力的部隊,足見這傢伙還是有一手的。聽到他開口,線鈴也不敢忽視,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出擊我不反對,可是大規模的出擊,我覺得還是要慎重,雖然我們對面的遼軍不如我們,但根據情報,他們所謂的西南招討司,畢竟還有三千騎兵,而且豐州城裏還有兩千步卒,靠咱們這點兵力,防禦是綽綽有餘,但想奪下豐州,可還是遠遠不夠的。再說,若真的將遼軍惹毛了,不管西邊虎翼右軍的威脅,把東勝州和河清、金肅兩軍的兵馬都調過來集中打擊我們,那可是有上萬人的,恐怕咱們這一萬多人都得交待進去(戰場上一萬宋軍是絕對打不過一萬遼軍的,這個高手再多也沒辦法)。”

“呵呵!高將軍少安毋躁!”線鈴微笑着擺了擺手,道:“本將可沒說過要去攻豐州,這次出擊仍是以襲擾為主,首要目標是消滅遼軍的有生力量,只是規模我想搞得大一點,不再象以前那樣二三十人的規模。”

“可是,若不佔據州城的話,咱們都是步兵,遼軍都是騎兵,光西南招討司的三千騎兵襲擾咱們就受不了!”

“沒錯!所以這次我想以騎兵為主,最大可能的集中起咱們手上的騎兵部隊,狠狠的打擊一下遼軍的氣焰,至少也要讓他們不敢再幾十人幾十人的出門來騷擾我們!”

“哼!想法是好的,可是我們能有多少騎兵,咱們五個軍,每個軍也就那麼幾十個斥候是騎兵,這個至少要留下一半繼續做斥候,剩下的就算全集中起來,再加上你的親兵都,也不會超過二百人吧?”

“不!這一次我準備集中五百人!”線鈴果斷的答道。看到高振波和五個軍都指揮使投來疑惑的眼光,線鈴才繼續道:“你們手上的斥候全拿出來,至於偵察任務,我派高階的法師和刺客幫你們在關鍵部位佈置陣法和陷阱,這東西對遼軍的殺傷未必很大,但他們踩上去后,引起的聲光效果絕對驚人,足夠你們提前防備的了,只守不攻的話,應該一點問題也沒有。”

頓了一頓,線鈴接着算帳道:“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三百以上的騎兵,再加上我的兩個親兵都和侍從官們,足有二百二十多人,全加起來絕對在五百以上,甚至接近六百,應該是足夠了的…。”

“等等,等等!”線鈴話還沒說完,高振波已經打斷了他,道:“二百二十多人?咱們大宋各軍斥候一般設在軍級,廂級一般都用手下各軍的斥候,很少單設,你那親兵都最多也就會給配備五十匹戰馬,怎麼可能變出二百二十匹?”

“呵呵!這個嘛――,我在挑選的時候就注意了,我的親兵都里的人都要是受過騎馬訓練的,不要求他們能在馬上打仗,能跟上大隊行軍就行,或者換句話說,做騎馬步兵還是沒有問題的,至於那一百五十多匹戰馬嘛――,我估計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營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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