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蜜意柔情(上)

第四章 蜜意柔情(上)

廖、胡二人和衣而眠,夜來小心提防,所幸無事。Www.wenXuemi.Com第二日拂曉起來,見天空晴朗,江面清新,於是縱馬奔向渡口。

擺渡的艄公也方才到,正在那兒理索升帆,見兩個年輕人縱馬奔來,忙上前打話道:“二位相公過江么?”

廖展雄道:“正是。有勞老丈了。”

艄公接過馬韁繩,口道:“好說,好說。”將兩匹馬引上船去。廖、胡二人也上得渡船。

渡船揚帆破浪,藉著西北風,行駛極快,不足一個時辰便至彼岸大渡口。渡船靠岸拋錨,艄公引馬上岸,廖、胡二人接過馬韁,付了銀兩,牽馬翻上江堤。

廖、胡二人至大渡口鎮上,問明去江西的路徑,便飛身上馬,向西南大道馳去。二人並轡而行,但覺地勢漸高,情知已踏上山路,馬速也慢了下來。

轉過一個山腰,眼前呈現一片叢林,幽靜清爽,使人精神一新。就在這時,忽聽得後山傳來馬蹄聲響,似乎有四、五騎,奔馳極快,漸漸迫近。廖展雄心道:這些人奔騰若風,有急事么?轉念又想:山區盜賊出沒無定,或許是衝著我們來的。

廖展雄心念未已,忽覺到腦後一股勁風有暗器襲來,於是一踩馬蹬,霍地倒縱拔起,越過後面那人,接着在空中一個后翻筋斗,已是頭前足后,右掌向那人天靈蓋劈去。這一掌借身體下墜之勢,當真可開石裂碑。

那人見廖展雄從自己頭上倒掠過去,已是看花了眼,又聽掌風襲於腦後,吃驚非小,急切間身形前探,往馬項上一伏,頭是躲過了,但肩頭卻挨上了,“咔嚓”一聲,一條右臂給齊根切斷,血如湧泉。

廖展雄借力反彈,身形再度騰起,向前方躍去,穩穩地回坐到自己的馬背上。眨眼之間,便完成了百步騰空術的三式:“倒躍龍門”、“蒼鷹撲兔”、“紫燕穿林”。這三式宛如一個動作,優美之極,完美之極。從後面傳來了嘖嘖聲與驚訝聲。

廖展雄若無其事,仍與胡宜秋並轡前行,胡宜秋低聲問道:“可知是哪條道上的?”

廖展雄道:“一時還弄不清,不過不像是翦徑的山賊。”

此時聽到後面有人發話道:“二位朋友,請留步!”廖、胡二人一領韁繩,轉過馬頭。

胡宜秋遊視來者五人,突然有悟,道:“表哥,你看那‘八字眉’!我想起來了,我在廬州明教寺見過他。那天晚上,我們走至大雄寶殿前庭,他與一群和尚站在西首僧舍的月亮門內,探頭縮腦,當時燈光昏暗,我只看了他一眼,印象不深,是以一直沒想起來。”

廖展雄道:“如此說來,是這廝打聽到我們的底細,搬來了那四個漢子,欲為三戒、奚橋報仇。”

眼見那五人已然縱馬欺近,廖展雄道:“諸位尊姓大名,有何見教?”

其中一人陰陽怪氣道:“你聽說過安慶五鬼么?“

廖展雄冷冷道:“安慶五鬼惡跡昭著,世之害蟲,安慶人人慾啖其肉而後快,閣下何以言及?”

廖展雄在九華山學藝之時,就從進香的善男信女口中,知道了安慶五鬼的惡名。這五鬼是:霹靂鬼甘勝,其人性情暴躁,心狠手毒;吝嗇鬼錢寶,其人貪婪慳吝,愛財如命;**鬼奚橋,其人藏嬌擁玉,酷好女色;嗜酒鬼劉影,其人特喜美酒,不醉不休;無常鬼王陰陽,其人陰險奸詐,反覆無常。這五鬼是師兄弟,他們包攬訟事,壟斷碼頭,張羅地痞,干盡壞事,安慶人言之切齒。此時廖展雄推測,眼前這五人中,除“八字眉”外,其餘四人是霹靂鬼、吝嗇鬼、嗜酒鬼、無常鬼無疑,而首先發暗器偷襲的,定然是霹靂鬼,故而出言相詈。

那斷臂的聽罷,怒道:“小子竟敢罵我等!”

廖展雄呵呵笑道:“原來諸位便是安慶五鬼之四,在下失敬了。另一位不知上下怎麼稱呼?”

那“八字眉”道:“在下‘八字眉’吳能,三戒禪師之徒,此番特來報殺師之仇!”

嗜酒鬼對廖展雄道:“姓廖的,休要羅唆!爾等既殺了三戒、奚橋師兄,我們刀劍上見個高低便了!”在馬背上拔起,縱向旁邊的一塊平地。

廖展雄笑道:“有理。在下奉陪!”起身飄落到那塊平地。廖展雄後起先至,待嗜酒鬼縱至平地,他已微笑地立於當場。

嗜酒鬼縱至平地,道:“看刀!”鬼頭刀已然舉起,一招“五丁開山”,當頭砍去。廖展雄青霜劍一揮,“嗆啷”一聲,鬼頭刀給削去半截;拔劍、出招、撤劍,也只是在眨眼之間,當真是疾如電光石火。

嗜酒鬼鬼頭刀給削斷,不禁驚駭,連叫:“寶劍!”此時只見白光一道,已抵咽喉,嗜酒鬼眼看斃命,幸好無常鬼見嗜酒鬼單刀受折,騰身前來助陣,尚未落地,他就勢一腳,將嗜酒鬼踢倒,使之堪堪躲過一劍。

無常鬼落地進招,嗜酒鬼趁隙挺起,二人夾攻廖展雄。胡宜秋也離鞍縱起,加入戰團。吝嗇鬼與“八字眉”吳能自后追至,接戰胡宜秋。那霹靂鬼因右臂折斷,坐在山道旁的一塊石頭上,給傷口敷上金創葯,撕一條衣襟包紮停當,兀自負痛呻吟不已。

廖展雄在嗜酒、無常二鬼夾攻下,衣袂飄忽,氣定神閑,一柄劍舞動起來,忽而朵朵劍花,忽而點點寒星,劍劍不離二鬼要害死**。二鬼也非泛泛之輩,刀法嫻熟,十多斤重的鬼頭刀上下盤舞,端的呼呼生風,片片白雪,鋪天蓋地向廖展雄斫過去。

倏地無常鬼騰空而起,切齒道:“殺害師兄之仇,今日定報!”鬼頭刀奮力砍下。

廖展雄道:“來得好。爾等作惡多端,今日便見報應!”一閃身,一劍刺去,將無常鬼腰際拉了一個三分深的口子,立即染紅了一片。無常鬼負痛再戰。

那邊胡宜秋與吝嗇鬼、“八字眉”已戰到分際。胡宜秋的武功原比吝嗇鬼略高一籌,現對方卻加上了一個“八字眉”,是以胡宜秋便處於劣勢,只是憑藉手中削鐵如泥的紫電劍,才堪堪的扯個平手。三十招之後,胡宜秋已是漸覺不支,一步挪慢,大腿上着了一刀,不禁“哎呀”一聲,雖未傷及筋骨,卻也鮮血淋漓,疼痛難擋。

廖展雄聽到胡宜秋的“哎呀”聲,情知負傷,喊道:“表弟勿要驚慌,我來也!”向嗜酒鬼、無常鬼分刺一劍,縱身過去,一招“百步穿楊”,直取“八字眉”背心。“八字眉”猝不及防,連忙斜身躲閃,已是不及,卻被斫斷了左脅一根肋骨。

嗜酒鬼與無常鬼見廖、胡二人聯手,即縱身過來,形成了四人合圍對二人聯手的局面。廖、胡二聯後手,形勢大變,只五招,便搶了上風。

廖展雄殺得性起,抽出圍在腰際的金絲鱔王鞭,一聲長嘯,左鞭右劍,連擊不已。忽見無常鬼的鬼頭刀砍來,廖展雄鞭走游龍,一招“三關搴旗”,纏住鬼頭刀,借力使力外甩,無常鬼把持不住,鬼頭刀脫手,拋向天空,“噹啷”一聲,落在十丈遠的山石之上。吝嗇鬼一分神,左臂着了胡宜秋一劍,頓時血染衣袖。

哪知,正當廖、胡二人頻頻得手之際,只見胡宜秋“啊”的一聲,面色慘白,頭上沁出黃豆大的汗珠,身形搖晃欲倒。

廖展雄知他中了歹毒暗器,瞟眼道旁,見坐在山石上的霹靂鬼在那兒獰笑,不禁大怒,喝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撞進來!”一個急旋身,一把金錢鏢輻射拋出,一手提起胡宜秋,騰空拔起,已然躍出七八丈,輕輕落地。

只聽得“哎喲”數聲,四鬼“膻中**”中鏢,任脈皆斷,倒地翻滾,須臾氣絕。“八字眉”因傾身進招,才未被擊中要害,落荒逃去。

適才廖展雄克敵制勝的一招,名曰“金錢鏢雨”,是金錢鏢法中最絕妙的掃式。金錢鏢如同車輻般射出,只有擋格,無從躲閃;即使被數名與己功力相若的高手圍攻,施展此招,也能脫身自保。而安慶四鬼功力低於廖展雄,又系近身搏鬥,猝不及防,焉有不斃之理?

廖展雄擔心着胡宜秋的傷勢,無暇顧及驚兔般逃去的“八字眉”。他用劍挑了嵌在胡宜秋右胸上的毒蒺藜。當即收了兵刃,牽着兩匹馬,將胡宜秋夾於腋下,疾步走進道旁樹林深處,找了一塊平地,把胡宜秋輕輕放下。

廖展雄目視胡宜秋兀自昏迷不醒,情知中毒非淺,見他右胸上黑血湧出,忙解開他的外衫與緊身內衣,但見騰地酥胸雙峰隆起,柔滑如綿,白嫩如脂,不禁心神一盪,“噫”了一聲,原來胡家“表弟”竟是一個妙齡女郎!

廖展雄見胡宜秋右乳上方烏黑了一塊,正冒着黑水,隨即心神收斂,訥訥自語道:“性命攸關,多有得罪。”當下取出兩粒“三色祛毒丹”,用手捏碎一粒,敷在她傷口之上。近處沒有山泉,廖展雄只得從權,用手扳開她的唇齒,口含一粒三色祛毒丹,對着她的櫻口,以丹田之氣,吹了進去。然後將她上身扶起,右掌緊貼她背心“靈台**”,以九華上乘玄真內氣,給她推血過宮,逼出體內之毒。

這三色祛毒丹是廖展雄獨門暗器“子午悶心釘”的解藥。在九華山時,法慧禪師將金絲鱔王骨中間貫上一根烏金絲,又在鱔尾安置一個把手與掛鈎,在鱔頭裝上一個扣袢,可以繫於腰間,這就是金絲鱔王鞭。廖展雄自己在鱔骨口中裝一根鋼釘,長約五分,喂以三種毒蛇的毒液,一按把手機簧,毒釘便可射出。這三種蛇是赤鏈蛇、白花蛇、青竹蛇,因分別呈現出赤、白、青保護色而得名。它們的涎液和在一起其毒無比,人若子時受了毒傷,超過午時,或午時受了毒傷,超過子時,毒氣便攻心無救,是以廖展雄把浸有三種蛇毒的鋼釘,稱為子午悶心釘。他又以九華肉靈為主葯,加上十數種祛毒藥草,配製了子午悶心釘的解藥,名之為三色祛毒丹。霹靂鬼甘勝的毒蒺藜上只有一種蛇毒,三色祛毒丹當然能夠解得。

胡宜秋吞、敷了三色祛毒丹,五臟六腑沁涼無儔,兼之廖展雄以內氣催迫,傷口上的毒水不斷吐出。廖展雄撕下一片衣襟,不停地為她拭去毒水。須臾之間,胡宜秋傷口上的毒水由黑變紫,由紫變紅,毒水流盡,已是血水了,廖展雄這才鬆了一口氣。

廖展雄把胡宜秋放卧草地上,用劍輕輕挑開她的左腿褲管,但見肌膚晶瑩如玉,皓白如雪,不禁心神又是一盪,想道:今日之事,當真匪夷所思!隨即在她的胸上、腿上敷了金創葯,又從衣襟上撕下兩條布,把她傷口紮好。

林中陰氣森森,寒冷襲人。廖展雄一摸胡宜秋雙手冰涼,知她流血過多,身體虛弱,擔心她又中寒邪,遂脫下長衫,覆在她身上。

廖展雄凝視着胡宜秋的嬌軀,這許日子與她相處的情形,此刻一幕幕在腦際里展現出來,想道:她體態輕盈,聲音嬌柔,儼然是個女子;在迎江樓時,她卻一定要兩間上房;我數次言及青紫二劍的鴛鴦墜飾,她都低下了頭;她對我既崇敬又親近,則親近又過於崇敬……凡此種種,我怎麼全然未覺察到呢?

胡宜秋的呻吟打斷了他的思索,他注視她的粉臉,已然泛出了些許的潤色,心中一陣欣慰:終於醒來了。

此時胡宜秋感到體內有一股暖流,竄通周身九竅十二重關,痛楚漸漸逝去,舒適異常。她慢慢睜開杏眼,見廖展雄在一旁註視着她,模糊中記得表哥為她治傷,知女兒身已被識破,羞得雙頰暈紅,柔聲叫道:“表哥……”

夜幕降臨,山林里涼風習習。廖展雄步出樹林,眺望遠處,見四周並無村舍,便折回林內。他從馬肚囊里取出鋪蓋,找一塊樹稀無草之地,鋪了一個地鋪,讓胡宜秋躺在上面,又尋了許多枯枝萎葉,點起了一堆篝火。

廖展雄忙了一陣,但覺肚腸咕咕,忽然想起了飢餓,說道:“表……表妹,敢情餓了吧,我去尋些野味就來,你也好換換衣裳。”胡宜秋嫣然一笑,秋波凝視着表哥,點了點頭。她趁廖展雄走去,換了衣服,仍着男裝。

廖展雄在附近打了一隻山雞、一隻野兔,又在一裡外找到了山泉,盛了一水囊,隨即轉回。他在篝火上支了一個三角架,將山雞、野兔吊在火上烤焙。

山雞、野兔經火一烤,滋滋地冒出油脂,表面漸漸焦黃,香味陣陣,令人垂涎。不到半個時辰,雞兔烤熟,二人嚼着山雞、野兔,飲着泉水,香甜無比,精神大爽。

胡宜秋飽食之後,臉泛桃花,頰生梨渦,已恢復了少女的青春潤色。只聽她道:“表哥,這餐野味之美,比之世上任何奇珍異味,勝上十倍!是我生平所食最美的佳肴。”

廖展雄笑道:“我也是。”

一彎新月懸挂在夜空中,灑下了無限嫵媚的清光,窺視着這人世間的每個角落,有悲傷,也有歡樂,有災難,也有甜蜜,而胡宜秋就是從災難中走出,進入了甜蜜的意境。

胡宜秋仰視着這深秋既嫵媚但多少帶有清涼的新月,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會置身於此景此情,不禁勾起了一串思憶:離開了嚴慈的父母,經過兩番惡鬥,來到這幽靜的山林,伴着可敬可親的表哥……一片蜜意柔情,在胸田蠕動,心鹿突突,不能平靜。爾後的生活會怎樣呢?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想到這兒,她嘴角掛着媚人的微笑,面頰透出少女的羞紅,如同幽谷百合,清雅絕俗,內心有說不出的滋美。

在這寂靜的氣氛中,廖展雄背靠一株大樹,坐在胡宜秋身旁,凝視着她那被篝火映紅的粉臉,與明如秋水的眼睛,他那平靜我心湖,還是第一次給少女的玉手伸進來,撥動着,迭起漣漪,湍急洄流。此事對他來說,比胡宜秋來得更為突然,滿身污垢的小叫化變成了眉清目秀的表弟,而表弟又魔術般地變成了婀娜多情的表妹,這許是古人說的“千里有緣一線牽”吧。

廖展雄見胡宜秋面對天空的一彎新月在沉思瞑想,悄聲問道:“秋妹,你在想什麼?”

胡宜秋道:“我在想二表叔,他如今不知在天的哪一方?”

廖展雄茫然道:“你怎麼突然想起了我的二叔!”

胡宜秋輕嘆一聲,道:“是的。你看舅公病故,表叔失蹤,我的姑姑卻一絲兒不知道,還在那裏一片痴情地等着表叔呢。”

廖展雄不解道:“你姑姑與我二叔有什麼關係?”

胡宜秋佯嗔道:“看你那模樣,一點兒不懂。我姑姑與表叔從小青梅竹馬,彼此相愛,可惜一對美滿姻緣,給舅公生生拆散了。”

廖展雄頗有感觸道:“要能找到二叔就好了。”

胡宜秋道:“姑姑與表叔若能像我們這樣……”話猶未了,臉上已是一片紅雲。

新月映照下,冷氣襲人,一片寂靜。

胡宜秋見身旁並排置着青、紫二劍,順手拿過青霜劍,撫弄那金絲編就的鴛鴦劍墜,翻來覆去地細視着,忽而微微欠身,將頭枕在廖展雄懷內,悄聲問道:“雄哥,你喜歡我么?”

廖展雄輕輕地拂摩着她的秀髮,答道:“喜歡……”他凝視着那清白的月色,面對良辰麗人,情不自禁,吟起了江淮小調,道:

月兒如鐮傾掛西天,

窺視着一對倩影喁喁低言。

古往今來有多少比翼儔侶,

能比上我與妹柔情綿綿?

胡宜秋也吟道:

月下老人今宵里作個證鑒,

我與哥息息相通意意相連。

桑為滄海為田幾番移轉,

心上人愛心上忠貞不遷!

又是一片寂靜。此刻無聲勝有聲。在寂靜中,胡宜秋漸漸合上眼睛,帶着恬靜的笑容,睡了。廖展雄仰望夜空,斗轉星橫,新月西沉,隨手揀起幾根樹枝,扔進篝火里,也睡了。

馬兒嘶鳴,劃破清晨的沉靜。廖、胡二人被馬嘶聲驚醒,他們隨便吃了些乾糧,與昨晚剩下的半隻野兔,又備馬上路了。

池徽(池州、徽州)山區,逶迤連綿,重岩疊嶂。因地處江南,雨量充沛,清晨的霧氣在山中繚繞回蕩。朝霞升起,霧氣漸散,樹葉上的露珠迎着朝霞瑩瑩發光。松柏滴翠,楓葉殷紅,野草叢生,山菊爛漫,隨着微風飄來陣陣芳香。

面對此景,廖展雄道:“秋妹,在南京恐怕見不到如此宜人美景吧。”

胡宜秋嫣然笑道:“豈止宜人美景,還有宜人蜜情呢。”四目相視,朗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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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鴛鴦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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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蜜意柔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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