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雙龍剋星(下)

第十四章 雙龍剋星(下)

廖展雄避招進招,平地拔起,一式“蒼鷹撲兔”,手起劍落,劍斫汪仁“天靈”。wWw.WenXueMi.CoM汪仁身形右移,待寶劍走空,一招“樵夫伐木”,左掌化掌為刀,橫切對方右臂。廖展雄人已落地,變招“落霞孤鶩”,沉肘翹起劍尖,喊一聲:“着!”汪仁左臂已開了個二寸長的口子,深入及骨,鮮血殷紅了一片。

廖展雄施展師門絕學七十二式九華劍,一招緊似一招,今日裏務必斃仇人於劍下,一時青光暴漲,劍花無數,叱吒呼嘯,疾如電掣,汪仁被一片劍光籠罩,左支右絀,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了。

廖展雄招式一緊,腳步快極,繞身遊走,幻影疊現,突然間劍走偏鋒,逕取汪仁咽喉,勢在必得。但在此時,只覺得腦後一股寒風襲來,只得硬生生收回遞出之劍,急忙側身,左掌微揚,一招“犀牛望月”,硬接了這一掌。原來汪義見其兄危急,是以從后偷襲,如此緩了緩,汪仁已跳出圈外。

在汪義偷襲廖展雄的同時,胡宜秋的紫電劍已從偏鋒刺向他的脅下。汪義也頗不凡,藉著廖展雄掌擊之力,斜里躍出,避開一劍,剛站穩身形,一招“暴風驟雨”雙掌向胡宜秋推去。

胡宜秋頓覺徹骨寒風,侵入肌膚,心道:這小子使的是陰冷掌法!忙向左滑出三步,凝神提氣,以內功抵禦寒冷。論武功,胡宜秋尚可與汪義勉強打個平手,但一面要提氣禦寒,一面要避招進招,頃刻之間便處於劣勢。

汪義雙掌連連拍出,上下翻騰,寒氣嗖嗖。胡宜秋如置身冰窖,顫抖不已,只顧躲閃,空有寶劍在於,哪能進得一招半式?沒走上三十招,只聽“哎呀”一聲,胡宜秋後背着了一掌,跌倒塵埃。汪義趕上一掌,向她當頭拍下。

那邊廖展雄一縷縷劍光如流星閃電,變幻無定,快速無倫,汪仁卻心浮氣短,強忍臂痛,苦苦支撐。廖展雄眼看就要得手,忽聽到胡宜秋尖叫,投目望去,見她即刻有性命之憂,若縱身過去相救已是不及,急忙抽出金絲鱔王鞭,卷向汪義的手腕,暴喝一聲:“鼠輩敢爾!”汪義只得撤回手掌,與汪仁聯手,夾攻廖展雄。

汪仁得汪義之助,剎那間形勢直轉,易守為攻。廖展雄左鞭右劍,敵戰二龍,在兩股奇寒掌風纏裹中,也不禁要打寒噤,漸漸地施展不開,守多攻少。汪氏兄弟知鞭、劍均非凡兵,也知九華劍式奇詭絕綸,是以避其鋒芒,尋罅抵隙,希圖用北極寒冰掌將廖展雄困死、凍死。

汪仁得意笑道:“廖二少爺,你火燒白雲觀、威懾葫蘆寨的威風哪裏去了?今天叫你嘗嘗北極寒冰掌的利害!快交出徐達兵書,能否活命,尚可商量。”

廖展雄大吼一聲,道:“倭寇的走狗,納命來!”金絲鱔王鞭掄了一個圓圈,二龍給逼退數步。

廖展雄力戰二龍,卻擔心着胡宜秋的傷勢,只因求勝心功,不免心浮氣躁。大凡用武之人,最忌氣躁分神,所謂“欲速而不達”,於是迭遇危情,環生險象,防護圈不斷縮小,額角已然沁出汗珠。

倏地,土地廟旁飛出一人,揮掌疾拍汪仁後項的“大椎**”。汪仁忽覺腦後生風,忙低頭閃過,轉身應戰。

廖展雄打量來者,年約三十七八歲,身穿灰布儒衫,面孔清癯,似曾相識,急切間想不起在那兒見過,爭鬥之時,無法施禮,朗聲道:“多謝閣下援手!”

灰衫儒士微一點頭,表示答禮,頻頻出掌,對汪仁展開凌厲的攻勢。

汪仁左臂雖傷,右臂健在,運動十成功力,與灰衫儒士連對三掌,均被震退,心道:我兄弟這北極寒冰掌現世以來,所向無敵,連大力神魔田中雄一也顧忌三分,因而列為日本八段武士。今日裏卻是邪門,竟遇上了剋星,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遂小心迎戰,不敢稍有疏忽。

廖展雄原先以一對二,尚能自保,現下得了這支生力軍,敵住了汪仁,自己獨戰汪義,頃刻間形勢大變,鞭如矯龍,劍若靈蛇,指東打西,指南打北,一招一式,皆攻人身要**,突地一招“舉火燎天”,青霜劍自下而上,挑向汪義前身。汪義急忙后閃,還是慢了一點,自腹至胸開了一個五六寸長的口子,雖然只及皮肉,未傷內臟,卻也嚇得他大驚失色,猛擊一掌,倒縱丈余,逃向海邊。

汪仁戰那灰衫儒士甚是吃力,現見汪義負傷逃走,不敢戀戰,也虛晃一招,跳出圈外,發足向海邊奔去。汪仁逃得過於慌忙,不慎踩上了一個鵝卵石,身子向前打了個趔趄;如此緩了緩,廖展雄一式“百步趕蟬”,已欺至他身後,青霜劍直刺他背心,貫胸而出,汪仁當場了帳。

此時汪義撿了一條命,也顧不得汪仁,一頭扎入海中,逃之夭夭。廖展雄欲待追趕,但是擔心着胡宜秋的安危,只得任其逃去,連道:“可惜,可惜,便宜了這條倭寇的走狗!”

廖展雄縱回身來,注視着胡宜秋,但見她臉色青白,牙關緊閉,渾身顫抖,宛若篩糠,一摸她手腕脈門,脈象微弱,血液欲凝,對灰衫儒士道:“這位大俠稍候,她中寒毒太深,在下先替她療傷,而後再敘。”

那灰衫儒士道:“如此甚好。”

廖展雄盤腿坐地,扶起胡宜秋上身,右掌緊貼她的背心“靈台**”,凝神運功,以內家真氣緩緩透入她體內。霎時一股暖流在胡宜秋體內蕩漾,將她體內的寒毒慢慢逼出。約莫一個時辰,胡宜秋冰涼的身子漸漸轉暖,悠悠蘇醒過來,“哇”的一聲,吐出一攤寒痰,睜眼見廖展雄坐在身邊,回憶適才,恍若來到另外一個世界。

廖展雄鬆開手道:“秋妹,你調息內氣,看**道是否通暢?”

胡宜秋依言閉目運氣,一會兒道:“內氣雖能流動,但不甚通暢,一運氣丹田便有冷感。”廖展雄怕她寒毒攻心,點了她的“天池”、“乳根”、“神封”、“屋翳”諸**,以護心脈。

這時那灰衫儒士道:“醒來就好。這寒冰掌非我中土所有,歹毒異常,眼下雖無礙了,但如不及時治癒,便有性命之憂。”

胡宜秋看了看那灰衫儒士,問廖展雄道:“這位先生是誰?”

廖展雄感到內歉,別人助拳禦敵,連姓名也沒請教,急忙站起,躬身施禮道:“未曾請問,這位大俠高姓大名?”

那灰衫儒士神情慘然,遠眺西邊大海,長嘆一聲,口詠一首《訴衷情》,詞曰:

十年浪跡若雲煙,倏忽又春天。每當西顧斜日,哀楚淚闌干。

淝水畔,鳳橋邊,幾時還?最悲涼處,唯一親人,不識當前!

聲音凄厲惻宛,撕人心肺。

廖展雄熱淚奪眶而出,一頭撲在灰衫儒士懷內,哽咽道:“二叔!……家裏的事你都知道了?”那灰衫儒士原來是廖志緯。

廖志緯淚水盈眶欲滴,道:“都知道了。”

廖展雄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指着胡宜秋道:“她是胡家姑祖父的孫女胡宜秋。”

廖志緯道:“已知道了。”

胡宜秋愣住了,心道:這就是我姑姑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廖家二表叔?莫非是幻覺?看看廖志緯,又看看廖展雄,終於發現他二人臉上有相似之處,尤其是那對眼睛,明白了:這是千真萬確的事,並非幻覺。於是一躍而起,喊道:“二表叔,你想得我姑姑好苦呀!”自幼姑姑胡云霞最疼愛她,故此她對姑姑的事也最關心。

廖志緯對胡宜秋這種天真的舉動,只好抱以苦笑,看了看廖展雄,岔開話題道:“我們離開南京的時候,秋兒這孩子還沒出世,如今已是一個大姑娘了!呵呵,呵呵。”

胡宜秋頓解其意,粉臉飛紅,嬌聲道:“二表叔……”

廖展雄打破這尷尬的局面,問道:“二叔這一向都在哪裏?”

廖志緯喟然道:“離家出走,晃然十年,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前年我偶聽傳聞,小觀音前輩當年出家於普陀山不肯去觀音院,我由此而想到了那本徐達兵書,便扮成一個落泊秀才,自稱錢二,來至普陀山,希冀探得徐達兵書的下落。”

廖展雄道:“二叔是用祖母娘家的姓。不過二叔怎知那傳聞確實呢?”

廖志緯道:“說來話長,到土地廟內慢慢談。”三人進了土地廟。

廟內中間供着土地老爺與土地奶奶神像,屋角用土坯、竹片支了一張床,雖然簡陋,卻也乾淨。廖、胡二人坐在當板凳用的石塊上,廖志緯坐在床上,續道:“前年我去金華,無意中遇見一個姓錢的,這人自稱是宋朝吳越王錢鏐的後代,你祖母也是錢鏐王的後代,因此我便也稱姓錢,與他攀敘上同宗。

“一次,我與那姓錢的在飲酒時,他無意中說出了她的女先祖娘家姓陳,人稱小觀音。元末時,他先祖在金陵為武官,本朝太祖高皇帝攻破金陵,他先祖與陳氏在亂中失散。他先祖帶着一兒一女逃至杭州,以經商為生;陳氏則聽人說夫君死於亂兵之中,於是從嫁胡將軍通甫公為妾。其實他先祖只是受了傷,並未死去。

“後來通甫公轉戰至浙江,他先祖已打聽到陳氏的下落,然而迫於通甫公的威勢,不敢貿然前去尋認,但處思念之中,可望而不可及。

“至通甫公金華遇刺,陳氏隨即失蹤。他先祖幾乎尋遍浙江,也不見陳氏蹤影,只得作罷。一次他先祖去普陀山賣貨,順便到不肯去觀音院敬香,卻碰見了在那裏出家為尼的陳氏。

“陳氏法號旻空。他先祖私下去會旻空,說道:‘自金陵失散,我無時無刻不想念娘子,尋娘子已經十年,現總算又睹芳容。望娘子能蓄髮還俗,隨我到杭州去,伴着一雙兒女共享天倫之樂。你何苦要獨向青燈、孤佛而了卻終生呢?’旻空道:‘妾罪孽深重,有負夫君多矣,豈可再負胡將軍?世事如棋,浮生如夢,我既已皈依佛門,心向如來,怎能再墜紅塵,重造情孽?望君保重,將一雙兒女扶養**,才是正理。我這裏每日祈禱,願菩薩保祐你爺三人消災延壽。’他先祖苦苦哀求,旻空終是不應,只得怏怏離去。為懷念陳氏,他先祖移居至小觀音失蹤之處金華。

“他先祖在重病彌留之際,把一雙業已婚嫁的兒女喚至榻前,告訴了他們生母的事,並道:‘大限即至,為父將不久人世,你兄妹現已立業成家,為父沒有愧對你們的母親,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又對他兒子說道:‘切記為父遺訓:後代子孫不可為官!’

“他先祖亡故后,一雙兒女去普陀山尋找生母,但這時,旻空師太已坐化多年了。一雙兒女不願招惹居住在西方極樂世界的母親生氣,在普陀山沒有張揚此事,只是於返航途中站立船尾,遙望普陀,大哭一場。

“其後錢家世代遵循先祖遺訓,經商而不復做官,並世代相傳着小觀音的故事。我以為這故事涉及祖宗隱秘,絕不至是有意編造出來的。”

胡宜秋為這個動人的故事所感,不禁欷噓抽泣。廖展雄也為之動容,沉靜一會,問道:“二叔找到徐達兵書了么?”

廖志緯道:“我到了小觀音出家的普陀山,專門替人家代寫書信、抄寫經書,歷時一年,也沒打聽到徐達兵書的下落。去年春天,我在給南京一位尚書夫人抄寫《普門品觀音經》的時候,偶然發現經書末頁上有一首詩,系小觀音手筆,詩中暗示了徐達兵書的藏處。

“我依隱語所示到了夢山,在夢山頂上的山洞裏,終於找到了沒世二百年的徐達兵書。當我取了兵書把石匣放回原處時,不慎被毒蛇咬傷了右腿,我用鐵鏢打死三條大蛇,才逃出了山洞。

“我回到土地廟,雖然請醫療傷,但卻始終未能治癒。行動不便,在廟裏獃著無事,我便翻開徐達兵書,一頁頁讀下去,待讀至內功療傷一章,即依法演練起來。練了半年多,蛇傷痊癒,內功且有大進。

“徐達兵書分為三卷,上卷載內功心法,中卷敘刀槍劍術,下卷論行軍佈陣,皆是精妙絕倫之語。我不知看了多少遍,每多看一遍,愈加體會得其中的奧妙,難怪徐大將軍當年帶兵打仗所向無敵呢。

“我欲將徐達兵書獻給戚繼光,待平定倭寇后,再還給魏國公徐伯伯,好使完璧歸趙。唉,離家十年了,我想回家看看,再去福建戚繼光行轅。我怕兵書在途中丟失,不敢帶在身上,便把兵書藏於土地廟內。

“我因逃婚而出走,春兒他姑姑如今怎樣了?於是順道去南京胡姑父家。我夜進胡府,沒有驚動人,見春兒姑姑仍獨守空閨,不禁一陣心酸,是我害了她!

“我又行至胡姑父書房窗下,聽到姑父、姑母與大表兄正在說話。說的是徐公公遣錦衣衛去廬州,二位老人放心不下,計議叫秋兒女扮男裝,跟蹤錦衣衛。我奇怪錦衣衛何以要去廬州,而我又正好要回廬州,於是決定也在暗中跟蹤。

“到了第三天早晨,錦衣衛樁頭奚橋、李塵起程上路,秋兒跟了下去,我也緊跟於後。哪知出了水西關,奚橋渡江而去,李塵卻折向西南。我見秋兒追蹤奚橋而去,欲知徐公公又要干甚壞事,我便追蹤李塵去了。

“我追蹤李塵直至湖廣辰州古丈縣,見他進了蜈蚣嶺白雲觀,交給五毒道長一封書信與一顆夜明珠,並轉達徐公公之意,請五毒道長行刺戚繼光。五毒道長受了禮,說是等毒蠱選好之後才能行動,李塵見五毒道長答應了,便下山南去。

“我在附近找一家農舍住下,伺機下手,除掉五毒道長。哪知他竟不離白雲觀一步,我怕白雲觀人手眾多,一旦動起手來未必能夠取勝,須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一擊而中才好。

“正在彷徨無計之時,我見你二人在山半腰上觀看三蠱鏖斗,后又看到白雲觀有人跟蹤你們,是以投紙警示。雄兒自幼飲過金絲鱔王血,百毒不侵,我不怎麼擔心,只是擔心秋兒為毒蠱所乘。之後又投紙團警示,要你們謹防葫蘆寨土司的袖箭。

“後來,我在松林內鏢擊金蟾道人,出言提醒雄兒收下藏寶圖;又沿途跟隨,指點余天強去找雄兒,以解衡陽擂台之危”

廖展雄道:“原來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的高人就是二叔!”

廖志緯道:“江湖險惡,變幻莫測,你們初次出道,我擔心有甚閃失,但又想要你們在江湖上歷練歷練,因此沒有出面相認,只在暗中跟隨。”

廖志緯又道:“從你們途中的講話,我知道了你祖父憂鬱成疾病故,知道了你父兄為長江二龍所害。我一直跟至戚家軍大營,又知戚繼光遣你二人尋找徐達兵書,是以趕回普陀山來取兵書。適才我在海邊散步,剛轉回土地廟,見你們為兩個無常鬼所困,於是出手相援。”

廖展雄道:“二叔可知,那兩個無常鬼便是金鞭龍汪仁與獨角龍汪義,二人都已投靠了倭寇。如今汪仁雖斃,卻逃走了汪義,侄兒定要手刃此賊,為父兄報仇!”

廖志緯道:“他既已投靠倭寇,待平倭之日,何愁大仇不報?”說罷轉身至廟外兜了一圈,察看四周無人,復進廟內,從土地老爺神像后的牆壁撬下一塊磚來,取出一個油布包,遞給了廖展雄。

廖展雄接過油布包,打開來,三卷徐達兵書呈現眼前。他翻開兵書,逐頁看去,嘖嘖稱妙不已。

胡宜秋也湊過來觀看,突然一個踉蹌,面如白紙,叫聲:“好冷!”栽倒在地。

廖志緯道:“雄兒,快以真氣助她驅寒!”

廖展雄把兵書遞給廖志緯,盤腿坐地,以右掌緊貼胡宜秋背心,替她推血過宮。約有半個時辰,胡宜秋轉醒,又吐了一攤寒痰。

廖志緯道:“所幸秋兒內功基礎較好,一時不至有性命危險,因剛才過於激動,是以寒毒再次發作。雄兒,你須設法速請名醫施救!切記,每天分早晚兩次給她行功推血,以免傷勢延展。”

廖展雄此刻想到臨下山時,法慧禪師曾有“遇甚難事,徑可回九華山找為師”之語,說道:“我這就帶秋兒去九華山,找師父設法施救。”扶胡宜秋走出廟門,回首又道:“二叔,福建戚繼光思徐達兵書如周郎之盼東風,務必火速前往。”

廖志緯道:“放心去吧,我即刻便往福建。”

胡宜秋道:“二表叔路上保重。”

廖展雄道:“二叔,秋兒傷愈后我們即去戚家軍大營。”與胡宜秋告別了廖志緯。

廖、胡二人回至不肯去觀音院,稟明明敏師太,於次日乘海船離開普陀山,在鎮海登陸,雇了一輛馬車,急急前往九華山。

一路無話,這一日到達南直隸青陽。前面山路崎嶇,車馬難行,廖展雄辭了馬車,偕胡宜秋登上盤山小道。

眼前九華山依稀可見,雖離別不到半年,即刻就要見到教誨自己的恩師與親密無間的師兄、師侄,廖展雄的心情異常激動、興奮。

看到池徽山區,勾起了胡宜秋美好的回憶。去年秋天,她與表哥過了大渡口不久,力戰安慶四鬼,身負重傷,表哥為她療傷而識破了她的女兒身體,由此相互愛慕,定下終身。那一彎新月,那蜜意柔情,那鴛鴦二墜,那山盟海誓,此時歷歷可追,她想到這兒,“噗哧”笑了。

廖展雄道:“秋妹因何發笑?”

胡宜秋道:“看到這池徽山區,使我想起了去年秋天我們在樹林裏的情景。”

廖展雄笑道:“那是在九華山之西,離這裏有一百多里路呢。”

突然胡宜秋一陣哆嗦,向前一蹌欲仆。廖展雄連忙扶住她,道:“秋妹,沒事吧?”

胡宜秋停歇了一會兒,緩了過來,道:“現下好多了。只是不知你師父能否治癒我的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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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鴛鴦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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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雙龍剋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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