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歲月(7)

自從歐萊德·卡西尼受邀參加總統家的私人晚宴后，風格就成為甘迺迪所住的白宮裏人人關注的事情，從總統和第一夫人一直到白宮裏的其他人。風格不僅僅指時尚，也是你是否合群、是否幽默的反映。良好的禮儀、壓力下保持冷靜的頭腦，以及你的父親、叔叔的職業，這些都屬於風格的範疇。這些要素將最終導致這麼一種結果，引用哈佛的形容：“社交明星”。這或許不是很恰當，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甘迺迪總統家族也將風格與這些內容緊緊聯繫在一起。

對於白宮裏的那些女職員而言，她們對於時尚的捕捉往往來源於傑奎琳，猶如在西點軍校穿制服一樣，這些女職員紛紛仿效傑奎琳，穿上法式服飾：三片式袖口的衣服、低跟鞋，既不俗氣，也不張揚。而她們的日常辦公服飾則是：長筒絲襪、頸上掛一串端莊的珍珠項鏈（不多於三股）、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

對於甘迺迪家族而言，風格更是一面折射世界的鏡子，可以將人和人區分開來，使得每個人個性鮮明。而對於甘迺迪總統夫婦，風格還有另一種作用：修飾他們生活中的點滴，以一種更鮮明、更完美的形式展示。

人們提到甘迺迪政府，總是和年輕、健美，以及活力四射聯繫在一起。對於這麼一個政府而言，風格尤為重要。很難想像，一旦人們了解到年輕的總統並不是他們想像的那麼完美，那麼又會出現怎樣危急局面。除了傑奎琳及甘迺迪的家人外，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年輕的總統在４０歲之前，已經接受了３次臨終禮。甘迺迪總統一直受死亡的困擾，認為自己年紀輕輕就會死去。為了減少痛苦和折磨，甘迺迪總統以一種古老的方式——（源自於他母親）求助於神來解脫自己。甘迺迪並不去理會人們對於他的期望，無論是精神上、社交上，還是智力上的期望，他只求每一天都過得充實、有意義。

甘迺迪以第一位愛爾蘭天主教總統而受人們稱讚，但是事實上恰恰相反，甘迺迪更傾向於英格蘭人的新教。他出生名門貴族，而不是波士頓市民。他給人的印象是：“酷”、有些冷血。然而事實恰恰相反。甘迺迪的朋友哈萊奇認為：“我覺得甘迺迪感情很豐富、充滿激情。一旦有朋友受傷，或者悲劇發生，或者孩子去世，他都會悲痛欲絕。但是在公眾面前，甘迺迪不得不保持絕對的冷靜。”

雖說甘迺迪表面很“酷”，他仍然保持着自己深情、好玩耍，甚至多愁善感的天性特徵。他把這些天性掩藏得很深，除了傑奎琳之外，其他人往往看不到。當甘迺迪還是參議員時，他時而會下午駕車前往“快樂林”（他在弗吉尼亞的家）。獨自一個人，悄悄地來到那兒，和他心愛的、金黃色的小獵狗蒂比嬉戲玩耍（自從搬家到喬治鎮之後，這條獵狗就留在了那兒）。一次，一位園藝工人看到一位年輕人繫着領帶和小狗在玩耍，於是就告訴奧切克羅斯夫人（甘迺迪母親）說：“你兒子的朋友來了！”

然而，傑克還有其他性格特徵。在所有甘迺迪家族成員中，他是人見人愛的。“和家裏其他成員不同，他能夠、而且善於自我開玩笑。傑奎琳也是如此。”瑜莎·奧切克羅斯回憶道：“正因為這樣，他才有了一份獨特的魅力；和傑奎琳一樣，與生俱來的羞澀也使得他更為優雅。”

對於甘迺迪一家而言，外表總是很重要的。“二戰”之後，美國更加繁榮，於是人們開始關注、追逐自己的個性和風格，他們狂熱地期待時尚領袖的出現，告訴他們應該怎麼做。於是，傑奎琳順應民心和潮流，通過向人們展示美國上層的禮儀、嗜好，以及特有的術語，擔當起了時尚領袖這一職責。

這需要我們多謝《時代》、《生活》、《服飾》和《新聞周刊》等雜誌對甘迺迪一家無數的報道。這些報紙、雜誌的記者大多直接來自哈佛“克利姆森”商學院，與甘迺迪總統有着甚多的交往。這樣，美國大眾才有機會了解總統的生活世界，而這一切對於美國平民而言，曾經只能從嘉芙蓮·赫本的電影中才能窺見一斑。如今，他們追隨傑奎琳（有些令傑奎琳苦惱的是，人們習慣稱她為傑姬，而不是“傑奎琳”，或更正確的稱謂“甘迺迪夫人”），並希望體會總統不同尋常的世界。

人們對於甘迺迪一家的興趣不減，達到近乎狂熱的地步。作為第一夫人，傑奎琳向美國公眾，甚至是世人傳遞了自己個人興趣和品位，這在歷史上還未發生過，將來也不會再發生。不但傑奎琳的風格廣為接受，就連她感興趣的事物也令人着迷，範圍十分廣泛，品位高低不等，既包括十分稀有的，又包括極易模仿複製的。

在傑奎琳的提倡下，芭蕾成為當下的時尚，禮儀也像以前那樣被人們重視起來。書房擺設法明頓畢業生或某年代《時尚》雜誌編輯所鍾愛的反寫草書又引起了人們興趣，爭先擺設在家裏。我們還得謝謝傑奎琳，是她讓美國平民了解到上層社會的神秘、特定的語言：獵狐、服裝設計、歐萊德·卡西尼、１８世紀法國紡錘式傢具、戴安娜·烏里蘭等等。

正因為傑奎琳是美國的第一夫人，她的興趣也成為了舉國上下的興趣，她的風格也成為美國人所崇尚的風格：法國葡萄酒、台克利酒、卡布里褲子、香煙、特定的裝束、鄉村俱樂部、航海、禮貌的孩子、虔誠的心、不帶有種族偏見、常青藤學校、沙發上的小狗、海陸戰鬥遊戲等等，還有和平軍團和摔跤。所有這些都引起了人們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