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歲月(6)

雖然在白宮的這幾年，傑奎琳穿了很多經典的服裝，但是她最喜歡的卻是休伯特·德·紀凡希。好像紀凡希是註定的，他設計的服裝很適合傑奎琳的氣質。傑奎琳和妹妹李通過她們的朋友海琳·阿帕斯了解了紀凡希服裝（１９５２年她從巴黎帶回來了紀凡希的第一系列服裝）。傑奎琳和妹妹李來到海琳·阿帕斯的公寓（在里吉斯旅館），試穿她帶回來的新衣服。“她們當時還是學生、小女孩。”海琳·阿帕斯回憶道，“她們當時都不夠苗條，穿不進這些衣服。”回想到當時的場景，海琳·阿帕斯忍俊不禁：“多年之後，當我再次見到她們姊妹倆時，她們都變得如此苗條，但是當時絕不是這個樣子。”

紀凡希是一位真正的時裝設計大師。他的作品簡潔、剪裁時尚、使用昂貴但不加裝飾的質地面料，與傑奎琳的風格極為吻合。他曾說過：“我堅持自己的觀點，我不喜歡用過分的虛飾，僅僅為引起轟動效應。”紀凡希對於服裝的理解是線條與形體，而適當的線條與形體就可以產生極好的效果，他設計時裝的風格高雅，並且經久不衰。

作為一名服裝設計大師，紀凡希十分符合傑奎琳的要求：考慮周密、極具創作天賦、大方、自律、一位真正的藝術家。總之，他是一位真正的法國大師。

似乎是一夜之間，傑奎琳就成為時尚風格的領導者。卡西尼回憶道，她們當時努力地獨創一款美國風格的服裝，而不受歐洲風格的影響。但是事實上，縱觀巴黎這些年來的服裝潮流，尤其是ＣＤ、紀凡希（Ｇｉｖｅｎｃｈｙ）和華倫西亞Ｂａｌｅｎｃｉａｇａ之後，人們就不難發現卡西尼所謂的“獨創”仍然逃脫不了法國風格。這也難怪，考慮到這位第一夫人是位多麼狂熱的法國服飾酷愛者，我們就不難理解這一點了。

考慮到傑奎琳的請求，卡西尼立即組成了一個獨立的工作室，僱用了首席助理，幫助研究服裝的質地和顏色搭配；並僱用了一位布商、一位剪裁師，幫助購買樣品，着手製作服裝。甘迺迪一家在白宮住了將近３年，在這３年當中，卡西尼除了正常運作自己的服裝設計公司外，還為傑奎琳製作了將近３００套迥然不同的套裝（包括晚裝和日裝）。

瑪麗·蓋勒夫經常給傑奎琳做記錄，記下傑奎琳對服裝的特定要求，並對其製作過程進行監督，是傑奎琳和卡西尼工作關係最好的見證人，她與他們走得最近，卻不帶任何的偏見。蓋勒夫回憶道：“傑奎琳和卡西尼配合得很好，經常共同創造一款傑奎琳感到舒適，也符合她總統夫人身份的服裝。他們經常共同做決策，傑奎琳會告訴卡西尼自己的偏好和要求，同時也會密切關注卡西尼的設計進展。”

當時，傑奎琳對待自己的衣櫥，猶如重修白宮的公開房間、佈置國家宴會或者為孩子們選定菜肴一樣，帶着極為挑剔的眼光，關心其中的每一個細節。蓋勒夫（她當時陪伴傑奎琳住在棕櫚海濱）回憶道：“大選后不久，傑奎琳就寫了一封長信給紐約的卡西尼，告訴他自己的特殊要求。”按照以往的習慣，傑奎琳提出了精到細微的要求，例如整體效果的類型、服裝的質地及顏色。“傑奎琳要求卡西尼給她看設計的草圖，但是衣服質地最好採用華倫西亞和紀凡希服裝的面料。傑奎琳對於質地面料十分謹慎，一般要讓卡西尼看到面料之後再做設計，畫出草圖。”

蓋勒夫還回憶道：“在卡西尼進行剪裁之前，他往往會充分徵詢傑奎琳的意見。首先，卡西尼會把小塊的樣布，以及設計草圖呈送給傑奎琳，然後由傑奎琳仔細地研究和斟酌，將意見通過我反饋給卡西尼。傑奎琳通常會拿出兩套方案，但是最後仍會對一些細微之處提出修改意見，如肩或頸線放高一點。卡西尼亦會將華麗布料的樣布配上合適的顏色，讓傑奎琳有最好的上身效果。”

“傑奎琳很有眼光。”卡西尼承認道，“但是她沒有錢，幾乎一點錢也沒有，卻總希望得到一切。所以一旦她能夠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時，她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換句話說，傑奎琳具有良好的背景、必要的訓練，和一個顯赫的家族，當約瑟·Ｐ·甘迺迪願意為她支付置裝費（最關鍵因素）時，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無論是對卡西尼還是紀凡希而言，最終，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對於紀凡希而言，他絲毫不受影響。他的顧客包括奧黛利·赫本、博比·佩利、溫莎女公爵馬琳·狄爾特瑞查、勞倫·巴卡、格洛里亞·吉尼斯和巴尼·梅隆。“我為甘迺迪夫人設計服裝，無論是她入住白宮前後，還是住在白宮期間，甚至在歐萊德·卡西尼之前。”紀凡希回憶道。

另一方面，卡西尼卻堅持認為自己才是傑奎琳風格的功臣，“傑奎琳成功地轉變了角色，從一位參議員夫人成為第一夫人。那麼，她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呢？答案是選擇一位稱職、出色的設計師。傑奎琳崇尚法國服飾，而我就出生在法國，所以毫無疑問我是最佳人選。”

研究時尚的專家，或者那些了解事實的人們，也可以從側面進行判斷，從而知道傑奎琳的服裝出自誰之手。因為設計師工作室做出的服裝不會說謊。然而，無論是誰（事實上，在服裝時尚行業，一切都可以說是衍生的），傑奎琳卻絕不會因為這件時裝是出自誰之手的原因，而穿上件不合時宜的服裝；傑奎琳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也很明白什麼樣的服裝最適合自己。“她會廣泛聽取眾人的意見，但是最終，她會依據自己與生俱來的服裝意識做出選擇。”她的一位朋友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