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試教育是最好的素質教育?(1)
浙江大學鄭強教授在一次演講①(①2000年12月23日下午在浙江圖書館報告廳演講,全文見。)中如此說:“大中小學在搞素質教育,什麼叫素質?英語、計算機、鋼琴都會一點兒能算是素質嗎?我住的那幢樓的孩子都在彈鋼琴,我就聽到二樓的一個男孩子在彈《致愛麗絲》時,邊彈邊哭邊罵他媽媽。爸爸媽媽都是音盲,卻一定要把孩子培養成音樂家。這麼好的太陽,讓孩子坐在屋裏,他能受得了嗎?這是何必呢?語言、計算機就是工具。中國的外語教授講英語還不如美國賣菜的農民!怎麼看待這個問題?日本博士、德國教授說不出英語的多的是!我們怎麼能說一個人不會說英語就是文盲呢?語言就是一個工具!你一個研究生連中文一級都不及格,你英文考六級幹什麼呢?看看研究生寫的論文,自己民族的文化都沒有學好,天天考打勾:托福打勾,GRE打勾,英文考出很高的分,可哪個寫的英文論文在我面前過得了關呢?過不了關!這樣培養出來的人能幹什麼?自己搞的專業一點都沒學好!我跟在座的老闆們提醒一句,你們現在的招聘動不動就要英語好,幹什麼呢?需要嗎?”鄭強教授情緒如此強烈地提到英語、計算機,其背景是,在大學校園裏,這兩門工具課程的作用已經到了被神話的地步。可以說,大學四、六級考試,曾經被列為最具素質教育意義的教學舉措,是大學素質教育端出的第一道大菜。這個為了將大學生塑造為國際人才的考試,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是很多大學生談之色變的“鬼門關”,而今天的現實卻表明,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造就了“聾子英語、啞巴英語”,拿着國家大學英語六級考試的證書,卻既不能聽,又不能說英語的現象比比皆是。1989年國家推出了大學英語四級考試,這一考試很快由幾所學校向全國所有高校蔓延開來。到了20世紀90年代中期,很多高校為了推動大學生的外語學習,則進一步將這一考試與學生是否能獲得大學文憑直接掛起鉤來,還把大學英語四級、六級考試的通過率作為衡量學校教育質量的一項十分重要的指標。其結果是,大學生學習英語的目標,成為了通過國家四、六級考試,很多學生將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花在應試技巧訓練上。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也稱得上是大學生最早的“考證”,從那時起,“考證”逐漸“吃香”。緊接着的是1992年在上海高校率先推出的計算機等級考試。踴躍報名參加計算機等級考試曾是大學校園裏一種獨特的文化。而今天,不管哪個專業的大學畢業生,只要不是太差,在畢業時,都將擁有不少的考級證書。我們能夠理解教育者的出發點和動機,他們希望通過考證、考級這一形式,調動大學生的學習積極性,這無可厚非。但問題在於我們如何看待這種考證、考級,怎樣組織和進行考試。在參加考證者一方,如果將考證、考級作為升學加分的因素、擇業的砝碼,那麼他們將更看重通過考試而非真實素質的提高;在組織考證者一方,如果不注意將素質教育的理念貫徹到考試之中,那麼內容豐富的素質教育將被膚淺的應試訓練取代。如果證書不能與其本人的能力、素質相對應,不能真實地反映證書持有者的水準,那麼證書就會貶值,其可信度就會大幅降低。在大學素質教育菜譜中,“考證”是大菜,課程設置則是“家常菜”。讓我們來看看這道菜是如何烹制的吧。45歲的高老師,從學校教務處出來,差點在樓梯拐角處撞上一個上樓的學生。“真見鬼了!”平時涵養頗好的高教授,嘴裏罵罵咧咧。這是他第二次到教務處來要求將他的課改一改,從晚上挪到下午。“不可能,下午的課全排滿了,沒有教室。”教務處的辦事員告訴他。“我這門課是鋼筆風景寫真,上課要進行室外寫真,怎麼可能安排在晚上呢?”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