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交往五十年(代序)(2)
談話的第二個層次是怎麼選拔青年幹部。團中央提名的團中央委員,三十歲以下的只有9個。經**、黨中央審議后增加到六十幾個,**認為人數還不多,他說三國時代,周瑜是個“青年團員”,孫權任命他為東吳統帥,老將們不服,孫權的任命不改,結果周瑜大敗曹賊,火燒曹營連環戰船。他認為幹部的威信是逐步建立起來的。群眾對領導者真正佩服,要靠在革命實踐中了解。他還詼諧地說有“小廣播”是因為“大廣播”不發達,團中央的威信已經相當高了,有些人還不佩服,慢慢會佩服的。“小夥子剛上台,威信不高,不要着急,不受點批評不挨點罵是不可能的。”
談話的第三個層次,是講黨在過渡時期的總任務。**在十五天之前剛剛在政治局會議上對此問題作了重要講話。在和青年團幹部的講話中,他先是從青年特點、生理需要、青年工作娓娓道來,最後歸結到黨的總任務,話語不多,畫龍點睛。“青年團如何執行這個總任務,你們應當按照青年的特點,作出適當的規定。”他的結語既指出了青年團今後十五年的奮鬥方向,又為團中央今後獨立工作留下了廣闊空間。
多次披覽此文,掩卷思索,真讓人有如坐春風,如臨碧波之美。**說的“小夥子剛上台,威信不高”所指何人呢?我認為這裏既指個體,又指群體。紅軍時期的紅小鬼就是一個群體,這批倖存下來的紅小鬼都變成了小夥子,成為黨政軍中的領導骨幹。在我父親任青年團第一書記的當年,**簽署文件,調“小夥子”陳丕顯同志任上海市委第四書記並代理第一書記。因為第一書記的陳毅同志在華東軍區上班;第二書記劉曉、第三書記劉長勝即將離任。中央對陳丕顯同志的委任所寄託的信任可想而知。
三、紅小鬼的沉浮起落
“紅小鬼”在文革時期先由**叫響。1966年8月她在群眾大會上先說胡耀邦從“紅小鬼變成膽小鬼”。1967年4月她在《為人民立新功》的講話中又氣急敗壞地把“紅小鬼”陳丕顯罵作“黑小鬼”。另一個“紅小鬼”譚啟龍在黨的九大之前還未解放。不管怎麼罵“紅小鬼”,似乎在革命隊伍中人們的心目中,“紅小鬼”仍是一種親昵溫暖的愛稱。陳丕顯的同輩人和上級都不叫他名字,總叫他阿丕。難怪《長征組歌》的作者蕭華上將在“文革”中被迫檢討時,也總要說一句“我是一個紅小鬼!”
1929年陳丕顯、譚啟龍、胡耀邦同時參加革命:譚15歲,胡14歲,陳13歲。他們都做過地方兒童團的工作。三個人在肅反過程中都被打成過AB團反革命分子,丕顯叔叔又多了一項罪名——參加了社會民主黨。他們三個人最後均僥倖存活下來。1933年我父親和陳丕顯同在瑞金的中央蘇區團中央兒童局工作,同吃同住,朝夕相處。他們在兒童團共事的時候,丕顯叔叔是我父親的上級。他是團中央兒童局書記,賴大超同志負責組織工作,李秀英同志負責福利工作,我父親負責宣傳併兼《時刻準備着》雜誌的主編。他們一日只能吃兩餐飯,吃的菜既無油又缺鹽,但革命熱情很高,生活也很愉快。一首《共產兒童團歌》反映了紅軍時期小小兒童團員們蓬勃的朝氣和爭取未來的遠大志向:
準備好了嗎?時刻準備着!
我們是中國共產兒童團。
將來的主人必定是我們,
滴滴答滴答滴滴答滴答!
小兄弟們啊,小姐妹們啊!
我們的將來是無限好啊!
攜起手前進,時刻準備着,
滴滴答滴答滴滴答滴答!
紅色的兒童,時刻準備着,
拿起刀槍參加紅軍。
打倒軍閥地主,保衛蘇維埃,
滴滴答滴答滴滴答滴答!
不難想像,當年一批又一批的紅小鬼,今天打着小鼓,吹着小號,接檢閱,明就要拿着刀,沖入戰場;犧牲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長眠在雪山草地和湘贛閩粵的蒼山林海中,倖存下來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存活下來的人最後畢竟看了新中國的成立,親歷了**由一個革命黨成為執政黨的歷史過程。
當時的兒童團就是現在的少先隊,兒童局就是現在的團中央少工委。凱豐任少共中央局書記劉英任組織部長、宣傳部長,張愛萍任少先隊中央總隊長。1933年8月,他們結識了毛澤覃同志。澤覃是作為“鄧毛謝古”幫派被批判的重點對象。因有被打擊的共同經歷,他們之間的共同語言很多很多。此時**也因“右傾”受排擠離開反“圍剿”的戰場而賦閑,經常來看他這個倔強的胞弟。以後,丕顯叔叔調往閩贛負責團省委工作,賴大超同志任中央兒童局書記,我父親升任少共中央局秘書長。
抗日戰初期,共青團隨之改名為青年救國會,我父親和丕顯叔叔又在延安會面。丕顯叔叔任共中央東南局青委書記、青年部長,我父親任西北青年救國會常務委員、抗日軍政大學一大隊政委。革命陣營擴大了,抗日局面打開了,我父親經過長征,丕顯叔叔經過三年游擊戰爭,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兩人的友誼更加深厚了。
解放后,父親在團中央工作十年,後到湖南、陝西。丕顯叔叔則在中國工商業最發達的上海工作達二十三年之久,其見識、經歷很豐富,工作的繁忙程度要超過我父親。父親關心上海方方面面的發展,丕顯叔叔在繁之中也不忘支持、指導上海市的青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