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吵架
慕清歌咬牙拚命提醒自己絕對不能還手，她都要走了，現在還手的話嚴氏以後要怎麼對她爹娘。
嚴氏氣得很了，拿着鞋揚手就往她身上打。
“娘！”
“奶！”
慕頭和慕南同時驚呼出聲。
鞋還沒落到慕清歌身上，突然被重力一把制住了嚴氏的手臂。
慕清歌看到老爺子鐵青着臉，嚴氏眼神東看西看就是不敢看老爺子，她心裏有些疑惑。
死老太婆在心虛?
老爺子不知情?
崔氏也急了，趕緊從炕上下來，“清歌你說什麼呢？看把你爺奶給氣的。”
她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嚴氏旁邊，“婆婆你也別生氣，清歌還小不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李氏嚇着了，站起來緊緊將慕清歌摟在懷裏，警惕的看着嚴氏。
對嚴氏，她連最後一點的信任也沒有了。
“你拉我幹什麼？放手！”嚴氏抽了抽手沒能從慕重手裏掙出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怎麼回事？什麼老頭子?你不是說要把清歌嫁給陳家二公子嗎？你最好給我把事情說清楚。”老爺子這輩子都沒這麼對嚴氏說過話，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真不知情?
慕清歌摸了摸鼻子，在心裏給老爺子說了聲抱歉，罵錯人了。
但是嚴氏和崔氏究竟是怎麼跟老爺子說的?陳家二公子?
光是聽就知道肯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有這種好事崔氏怎麼可能不給自家閨女而給她?
嚴氏急紅了眼，使勁都沒掙脫慕重的手，當即就邊嚎邊往地上坐，“做什麼呀這一個兩個的?這是要逼死老婆子我啊！
我一輩子為慕家操勞，對你們掏心掏肺，給你們家生兒育女，孩子長大了你就這麼對我?你個殺千刀的還有沒有點良心?
反正兒子不孝順我，你們都巴不得我早點死，你乾脆打死我得了，免得在這個家礙你們的眼。”
嚴氏一大把年紀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使勁蹬腿，屋子裏的地是泥土的，這幾天天氣很乾，一蹬就有灰塵揚起來。
慕清歌嫌棄的拉着李氏往後退了幾步，真邋遢。
知道事情敗露，開始轉移注意力了？
還什麼兒子不孝順?她轉頭看二伯一家，他們家三口一個個把自己縮在角落裏努力降低存在感，像三隻鵪鶉一樣。
“你就鬧吧，再鬧也沒有用！”老爺子也氣了，他被蒙在鼓裏反而還成了被埋怨的那個，六丫說他他無話可說，這事確實是他沒有查清楚，但是嚴氏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明天就去把婚給我退了，一大把年紀了到尾還要被人戳脊梁骨你就不害臊嗎？連賣孫女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了，誰給你出的主意?”
崔氏臉霎時間一白，手死死的揪着裙子指關節發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
慕清歌冷冷的勾唇一笑，“大伯娘你緊張什麼？你說能嫁進陳家是我的福氣，清歌在這裏謝謝你了。”
“清歌你胡說什麼我什麼……”
“老大媳婦！”崔氏話還沒說完就被慕重一聲厲喝，老爺子轉頭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出朵花來一樣。
“公公不是這樣的，要娶清歌的真的是陳家二公子，禮金都已經送了，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不管怎麼樣，反正慕清歌一定要嫁進陳家。
她強打起精神來，又朝慕清歌道，“清歌啊，大伯娘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你要嫁的是陳家二公子，不是他爺爺，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現在不信也沒有關係，到時候嫁進去你就知道了，聽說陳家二公子長得非常俊，大伯娘可都是為了你好啊。
陳家家大業大，不會虧待了你的。”
“你騙人！我那天聽到你跟五姐偷偷說要把我姐姐嫁給一個老頭子。”小景躲在門口，小臉上全是淚水顯然被嚇到了。
慕清歌有些心疼他，朝他揮手讓他趕緊回去。慕南也讓他回去，他哽咽了幾下，悄悄的躲到外邊聽牆角。
“這小景！我什麼跟小雅說要把清歌嫁給一個老頭子了，小景聽錯了我說的是陳家二公子。”崔氏額頭上浸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全身都有些僵硬起來。
慕清歌冷笑，“看樣子這門婚事確實不錯。”
“是啊清歌，大伯娘一片苦心就知道你一定能明白的。”崔氏一臉欣慰。
李氏和慕頭都愣了，只有慕南一直都冷靜的很。
“六丫你別聽她胡說，老大媳婦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老爺子根本不聽她的話，崔氏從嫁進門起就跟老大住在鎮裏基本上沒回來過，現在突然回來，他還以為真心是為了六丫的將來考慮。
“公公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
“既然這門親事這麼好，還是讓小雅姐嫁吧。她長得比我漂亮還細皮嫩肉的，怎麼都比我更配得上陳家公子。”慕清歌一臉單純的朝崔氏笑。
可在崔氏看來，卻覺得她的笑怎麼看怎麼滲人。
慕清歌變了。
她以前隨便說幾句就會相信她的話的，為什麼這麼短短兩天時間就變得這麼精了？
嚴氏也不嚎了，大兒媳婦為了銀子要把六丫嫁人，她早就知道的，只是根本無所謂。
反正銀子進了她的口袋，誰也別想讓她吐出來。
老爺子長長的吐出口氣來，拿起床角的旱煙‘吧嗒吧嗒’抽了好幾口，才疲憊的道，“明天我親自去一趟陳家把親退了。”
“不行！”嚴氏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人家禮金都送了你要去退哪門子親？
嫁進陳家有什麼不好?六丫，你進去了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以後別人都得敬你怕你，這麼好的一門親事你非要這麼作?”
“別說了。”老爺子‘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嚇得嚴氏跟着一抖，“老慕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你就作吧，這個家遲早讓你作毀了你才高興是吧？”
“我丟人了？我怎麼給你丟人了？”嚴氏雙手叉腰，嗓門大到隔着好遠都能聽到她吵架的聲音，“誰給老慕家丟人了你瞎嗎？你看看六丫，她做了什麼見不到人的事讓人戳脊梁骨，你還說我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