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印(八)(5)

奪印(八)(5)

兩個領導的話暫時起到了一些安定的作用。突然間,灰村一個村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戴着墨鏡的西村支部書記,他正和鎮裏一個副書記交頭接耳。這個村民喊到‘這群當官的和西村穿同一條褲子。看,那個支書和他們在一起’。這喊聲,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部吸引到了那個副書記和西村支書身上。看到自己的對頭和鎮領導、縣領導那麼親熱的站在一起,灰村村民當即覺得自己被愚弄。灰村的村民騷動起來。各種罵聲此起彼伏。‘你們這些當官的欺軟怕硬。來了不抓黑社會。’‘不抓黑社會,專門欺負老百姓。你們算哪門子**’‘能解決問題就解決。不能解決問題就滾蛋’現場頓時大亂。為了控制局勢,崔聯還曾經爬上推土機,站在上面,居高臨下地喊道‘村民同志們。安靜。安靜。。。。’崔聯的話,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太陽下山的時候,污水潭現場的騷亂告一段落。據說主要是因為‘頭盔們’、別動隊,崔聯、西村支書同時被防暴警察請進警車。當西村支書肥胖的身軀被塞進警車的時候,老百姓噓聲一片。在太陽的餘輝中,灰村村民三五成群地各自散去。大家的臉上掛着略帶興奮的表情。無人敢惹、無人敢碰的荷鎮一霸‘西村支書’因為和灰村爭地,被警察帶走了。這個事實,讓灰村村民掙足了面子。後來,這件事情演繹出好幾個版本。在每一個版本裏,崔聯都被塑造成一個智勇雙全的傳奇人物。晚上**點鐘,崔聯回到了灰村,並帶回了最新的消息:縣裏、鎮裏專門就污水潭問題開過會,會議決定,雙方暫時停工,等待有關部門定出村界后,再開工;另外,所有抓起來的人全部釋放。第二天,灰村按照要求停了工。但是,西村沒有停工。西村的推土機忙碌着。灰村的推土機歇着。生氣的崔聯找到鎮長,鎮長聽了彙報后也很生氣。親自給西村支書打電話,要求他立即停止施工。可是,辦公室的電話、家裏電話都沒有人接,手機一直關機。鎮領導在尋找西村支書的過程中,罵了好幾次國罵,還氣得摔了一次電話,但是都無濟於事。西村支書就象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言的對鎮領導的威信進行挑釁。鎮領導在辦公室急得團團轉,西村的推土機繼續在污水潭轟隆隆的工作。灰村的村民站在污水潭邊上,干著急。第二天,第三天。同樣的局面。面對西村違抗政府決定的行為,鎮政府束手無策。這件事情,加深了崔聯對鎮政府的成見。‘這是一群酒囊飯袋,沒有任何工作能力。拿着百姓那麼多錢,卻不給百姓辦實事。灰村自身的村務交接問題,他們解決不了;和西村的糾紛他們同樣解決不了。這樣的政府,頂個屁用。就這麼一群人,怎麼能夠取信於民?’崔聯憤憤地說。再加上後來對西村的違抗行為,荷鎮政府一直也沒有採取什麼懲戒措施。更讓崔聯感覺鎮政府的任何決定都是豬鼻子插根蔥,裝象。‘嚇死膽小的,餓死害怕的’崔聯總結性地說。此後,崔聯主持下的灰村越來越象一匹脫韁的野馬,放任自由,很難管束。而每次,荷鎮領導們卻只看到了崔聯叛逆的一面,似乎從來沒有深究過其中的根源究竟何在。雙方的關係越來越往敏感的方向發展。荷鎮政府對灰村的態度從冷眼旁觀到對立,最後發展到現如今的撒手不管。這又是后話。第四天, 不僅西村的推土機在忙碌,灰村的推土機也開始忙碌起來。鎮政府並沒有制止。以至於終於釀成了不可收拾的雙方混戰局面。混戰中,西村一個副支書當場被灰村村民打的昏死過去,二十多個‘頭盔們’象從戰場上搶屍體一樣,才把這位支書救了出來;一個灰村村民被打斷了雙腿,另一個村民被打破了頭,醫生說,他們很可能終身殘疾。為此,葦縣出動了100多名防暴警察。防暴警察再次把‘頭盔們’和一些灰村村民塞進了警車。一個星期後,事情不了了之。無論是政府或公安部門都沒有表態,什麼人應該對這件事情負責任。這個星期,崔聯又額外的報了一次警。他接到了一個恐嚇電話,警告他不要再插手污水潭的事兒,否則紅刀子進白刀子出。崔聯說,直到今天,警察也沒有查出恐嚇者是什麼人。混戰之後,西村和灰村的推土機都停了下來。這時的污水潭已經墊得差不多了,一個巨大的污水潭只剩下一條將近一米寬的大污水溝。崔聯在墊好的污水潭上搭建了一些簡易的平房作為鋪面。然後,在全村貼出告示,鼓勵村民購買這些鋪面。價格是6000元購買二十年的使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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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村紀事:草根民主與潛規則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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