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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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鋼,看這裏。”時駿把周圍的人推開,空出廚房門前的空地。只見滿是灰塵的地面上有幾個非常嶄新且雜亂的鞋印。從鞋印來看應該是一雙高跟鞋。這樣一來,霍鋼也急了。可他至少還會顧慮一下開門的方式,哪像時駿,側身一腳踢過去,只聽“咔嚓”一聲,房門已經被踹飛!

霍鋼扶額嘆息:“你就不能先打聲招呼?”

時駿白了他一眼率先走了進去,直奔向廚房最裏面的冷凍庫門。緊跟着進來的廚師再次驚訝,因為一直四敞大開的庫門竟然也被上了鎖!

時駿面色嚴肅起來:“趕緊打開。”

眾人一股腦地湧進去,霍鋼來不及阻止他們,火大地喊了一聲:“都出去!”

雖然還不知道這人是誰,衝進來的各位實打實被他的氣勢鎮住了。來不及反應,便被推到了外面。

張明哲和習寧遠相互看了一眼,沒敢吭聲也沒離開。

這時,又從外面跑過來三個人。時駿認出其中身穿藍色西裝的男子,正是在聯誼會上演奏鋼琴的人。

此人好像名叫“羅允文”也是來參加聯誼會的,剛剛在酒吧間聽到消息,跟着一起過來了。

同羅允文一起來的還有會所的副經理。時駿並沒追問他總經理為什麼沒來,只問他能不能打開冷凍庫的門。

副經理急得掉頭就跑,邊跑邊喊:“我去拿鑰匙。”

眾人焦急地等待着,過了七八分鐘左右,副經理滿頭大汗地跑回來,臉色煞白:“鑰匙,鑰匙沒了。“

時駿和霍鋼同時皺眉咂舌,前者果斷地說:“找東西,砸開!”

七八個大小夥子齊上陣,不到十分鐘就把庫門卸了下來。

庫門一打開,只見幾排可移動式掛鈎中,有一個勾着個女人。

女人的脖子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艷紅的血浸濕了粉色上衣、白色裙子、落於地面,已經形成了小小一灘血泊。在這灘血中還有一把鑰匙和一把匕首。讓時霍二人奇怪的是:冷凍庫的地面上沒有半個鞋印。時駿奪門而出,揪住習寧遠在他耳邊低語:“馬上去找洛美,看住她。”

習寧遠眨眨大眼睛,半句疑問沒敢說,乖乖地跑了出去。

案發現場內,霍鋼謹慎地站在一旁,讓副經理辨認地上的鑰匙是不是開庫門的鑰匙。因為只能遠距離觀察,副經理花了很長時間也無法確定。霍鋼只好等鑒證組的人來再做打算。

冷凍庫內帶滑道的掛鈎共有四排,最前面的其中一個勾着屍體,屍體腳下有一灘血。另外,在這灘血的左右兩側還有三四滴不均勻的血跡,這些東西赤色艷紅,由滿是灰塵的地板襯托着顯得刺目噁心。霍鋼收回目光,問蹲在一旁的時駿說:“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這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瞧他一推三六五的態度,霍鋼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笑道:“我還以為你對這案子很有興趣,畢竟雙重密室的案子可不多見。”

“你推理小說看多了吧?”時駿看罷地上的血跡起身“哪來的密室?”

霍鋼一挑眉,笑問:“怎麼,你看出點門道了?”

“哼哼”時駿冷笑幾聲“我是野路子的貓,哪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啊。”說這話的功夫,他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冷凍庫的外間。

霍鋼朗聲問他:“我說,你真不管?”

站在外面,時駿探頭進去。似笑非笑地說:“作為良好市民我向警方提供線索。者叫路小晴,在晚上20:30左右和一個叫洛美的女人發生過爭執。你慢慢查,我回房間了。”

前者走得乾脆,後者眯眼在心裏估摸着他肯定是不想摻和進來,早早封死了自己的嘴。

這貓還真是有那麼點小主意。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么——好奇心殺死貓。

時俊的好奇心比尋常人旺盛了些。儘管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絕對不會蹚渾水,但畢竟還是遇到令他有興趣的案子,好奇心上來了,貓兒按耐不住。

溜溜達達地走向樓后,拐過樓角的時候,問一路跟着他張明哲:“你怎麼還不回去?”

打從後面走出一臉訕笑的張明哲,也不避諱什麼,直接問:“裏面那個,是路小晴?”

“是她。”

“該不會是洛美乾的吧?”

“我哪知道。”說著,時駿已經拿出系在鑰匙鏈上的小手電,打開之後照着地面上貌似應付差事似地觀察起來。

張明哲走到他身邊,好像有話要說,支支吾吾了幾句也沒說清中心思想。時駿笑道:“你是不是喜歡洛美?”

“別胡說!”張明哲面色通紅地否認“我可沒,沒說過喜歡她。就是跟她見過幾次罷了。”

“你們見過面?”時駿蹲下身子,把目光放遠,眼睛跟着半眯起來像是在確定什麼東西。

張明哲已然沒心思看時駿的一舉一動,別彆扭扭地解釋:“介紹所安排我們見了一面,我覺得這女的還行,約過兩次。”

“然後呢?她對你沒意思?”

“她太愛慕虛榮了,吃個飯也要去高級酒店,我一個草根族可養不起她。”

“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工廠的化驗員。你呢?”

“我說是警察,你信嗎?”

“真的假的?你看上去可不像警察,剛才那人也不像。”

“哦……”時駿蹲着前行幾步,隨手從地上撿起一件東西來,快速地揣進了口袋裏,轉回身抬頭看着張明哲:“哪裏不像?”

“說不好,反正不咋像。”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多人急促的腳步聲,時駿笑道:“警察來了。”

“哎呦,那我還是走吧。”

時駿點點頭,看着張明哲急匆匆的離開之後,順着小路繞過案發現場的樓側回到了前面的會所小樓。自己的2020號房間。

以霍鋼為首的刑警們工作可說是神速,不到一個小時,基本情況都掌握了。

按照日期時間以及相關性線索分析,確定與死者相識的分別是習寧遠、洛美、張明哲、羅允文。

首先是時間。

洛美和死者路小晴被習寧遠和兩名工作人員拉到準備室之後,二人仍在爭吵;送走了時駿,習寧遠趕到準備室請路小晴回房間換衣服,送她回2009房間剛巧一個朋友打電話給習寧遠,時間是21:12分。

張明哲一直呆在大廳內,直到21:15離開。回房間的路上遇到習寧遠,被邀請一起去咖啡廳找時駿。

洛美在21:15離開準備室自己回到房間2009,據她自己說一直沒有離開,一直到22:20工作人員習寧遠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到房間找她。

羅允文在大廳被打傷面頰,有會所的副經理帶着去醫療室處理傷口。時間大約在21:15——21:20。之後去了酒吧在情侶小室里彈鋼琴,時間大概是21:30左右。

房間裏,時駿聽完老王的這些講述,就忽然覺得當下跑路最要緊,否則那霍鋼肯定設下各種陷阱奴役他參與偵破工作。手腳麻利的準備卷包袱走人,偏巧被笑眯眯的霍鋼堵個正着!

“想都別想!”時駿率先開口。

霍鋼苦哈哈地說道:“我什麼都沒說呢。”

“說了也沒用,這回我不管。“

“我沒說讓你管。“

“你臉上寫着‘這傢伙絕對可以利用’”

“哥們,你多心了。”說著,霍鋼讓開門口的路,大大方方請他離去。

時駿覺得這老同學的態度可疑至極!納悶之餘,忽聽霍鋼口袋裏的電話嗡嗡起來,見他看了眼號碼之後竟對自己微微一笑,轉身進房間去嘀咕了。

那一笑可說是春風拂面,但時駿認為,不管笑得多麼溫柔,魔鬼還是魔鬼!溜吧!

“時駿。”

腳步猛地停下,時駿回頭看着霍鋼:“幹嘛?”

“伯母的電話。”

老媽?時駿帶着萬分不祥的預感接過電話,只是喂了一聲,裏面便傳來母親大人的嚴厲訓斥:“你這孩子怎麼一點不會辦事?人家小鋼特意陪你去參加聯誼會,遇上命案你就跑?對得起朋友嗎?”

“不是這麼回事。媽,你別跟着摻和行不行?”

“當媽的摻和兒子的事天經地義!不準走,就算小鋼趕你也不準走,別的事你幹不了,幫忙找找人,看點東西你總可以吧。”

時駿敢怒不敢言,只好說:“你兒子就這麼沒用嗎?”

“你怎麼跟人家小鋼比啊?人家那是刑警隊長,你是什麼?好了,這事我說了算,回頭我會問小遠的啊,他要是說你走了,看我不收拾你!”

電話傳來嘟嘟的忙音,時駿磨牙死盯着笑眯眯的霍鋼:“你跟我媽說什麼了?”

“別來問我。伯母打電話讓我幫你物色女友人選,我說這邊有案子了要安排你先回家,就這樣。”順帶還很惋惜地說了如果時駿留下破案,如果表現的好肯定會有好女孩看上他。

要不怎麼說笑得再溫柔,魔鬼還是魔鬼呢。

迫於母親大人的壓力,時駿把手裏的小包包用力甩在床上,扯着霍鋼去冷凍庫看屍體。

一路上倆人不停地鬥嘴,很快便到了案發現場。

現場內,鑒證組的人正在做取證工作。屍體已經被取下來,由法醫做初步檢驗。鑒證組的人跑過來告訴他們,那把被血染紅的鑰匙正是打開冷凍庫門的。因為發現屍體前進來的人太多,故此鞋印還在排查中。時駿沒言語,走進冷凍庫現場。左腳還沒踏進去,便聽見裏面有幾個人在議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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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者時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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