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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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后時駿打電話滿世界找他的關係網,很快就得到了專業人士確定意見。友人說:“你是外星人還是周口店人?你用手機么?在沒有通話的狀態下,電信局那邊是不會有記錄的。不過呢,我真希望你留意到手機有一種‘小秘書’功能。就是說呢,在關機的時候有呼入電話,開機后就會跳出某年某月末日某時的來電提醒。不能說確保萬無一失,但龐大精密的系統很少會出錯。”

時駿明知道結果是什麼,卻仍堅持實驗一次。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在偵破一起案件的時候,你必須確保沒一個環節的正確性。

朋友果斷地掛了電話,時駿卻狐疑了許久。倒也不是因為朋友的態度,而是因為他不記得什麼時候把這人的號碼從電話簿里刪除了。

從房間走出來,看到還有兩個警察在檢查齊方的房間。他也走了進去,打過招呼后,隨手拿起枕邊的一個小本子。看樣子是齊方的。上面寫滿了工作日誌,他翻到案發當天,上面的工作安排不多,井井有條。

上午09:00開會,評論作業。針對個人的不足進行輔導。

這時,他想起席艷玲曾經說過“我也不知道啊。齊老師根本沒把作業還給我們。估計是趙思雨的死給他打擊太大了吧。。”

思索間,忽被旁邊的警察打斷了。他聽見那人跟同事商量:“這些畫要帶走嗎?”

“帶走吧。”

時駿走過去:“不好意思,先給我看看,行嗎?”

“行。”回答他的警察似乎有點着急,“我們先走,晚上還能再來一趟,到時候你再還我。”

時駿點點頭,帶着一大堆的畫作離開了齊方的房間。

本打算去六角涼亭岸邊琢磨琢磨這些畫,走到旅館門口剛好遇到了譚嫣和席艷玲。席艷玲眼尖,兩道X光線在時駿手中掃描個來回,納悶地問:“你怎麼拿着我們的畫?”

時駿哂笑:“這麼巧,那就一起幫我看看吧。”

席艷玲明明看出時駿本來是不想跟別人一起看畫的,可在遇到她們的時候忽然改變了態度。席艷玲慢吞吞地走在譚嫣身後,緊緊地盯着時駿的背影。

“怎麼了,艷玲?”譚嫣回過頭悄悄問他。

席艷玲沒吭聲,白了時駿一眼。譚嫣傻乎乎地不明就裏,拉着她繼續跟着時駿。

“你想讓我們做什麼?”坐在時駿的房間裏,席艷玲好奇地問他。

時駿給兩個女孩倒了水,穩當地坐下之後,才說:“齊方的茶,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誰經常幫他沖?”

話音才剛落地,譚嫣那臉色煞白。時駿忍不住問她:“是你?”

“我沒有,真的沒有下毒!”譚嫣急的快哭出來,“我平時是經常幫齊老師沖茶,可以不是全部都做的。只有開會或者是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幫他。今天早上我看到齊老師的時候,他的茶已經充好了。真的,我說得都是真的。”

“別著急,我沒說不信你。”時駿笑着安撫幾句,轉移話題,“在山上畫畫的時候,是怎麼發現趙思雨的?”

“好吧。我先說,”譚嫣開口道,“我到了山腰之後開始畫畫。當時我真是困得厲害。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又酸又澀,就沒戴隱形眼鏡,而是帶了近視鏡。我那近視鏡度數不夠,看東西有些模糊。所以,在日出開始的時候,我沒發現湖裏有人。等到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陽光很足,我也畫完了日出,就想等湖水消失了七彩色再走。那時候,我才發現湖裏有個人,但是我不敢肯定,因為我的眼睛很模糊。我急着下山看仔細,跑到小路上的時候……”

“停。”時駿打斷了她,“就是說,你畫凌波湖的時候沒看到屍體?”

“是的。我看景色是沒問題的,但是從山腰看湖裏,像人那麼大體積是很小很小,天色也不是很亮,我只能看出湖水的顏色,但是具體的東西我是看不清的。”

這倒是很合理。

時駿又問道:“你走了多久才到小路?又是什麼時候遇到蘇星的?”

“走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吧就到小路上了。那時候剛好遇到了下山的蘇星。他也看到凌波湖裏好像有人,然後,我們倆一起下山。”

一旁的席艷玲還看着時駿帶回來的畫,日出、遠山、雲彩以及炫美的凌波湖……被時駿叫了兩聲,才緩過神來。她說:“我是最後一個看到她的,那時候剛畫畫回來,就聽見他們在湖邊吵吵。”

時駿從那些畫裏抽出一張來,放在床上:“你們倆分別給我描述一下對這幅畫的感覺。”

譚席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在了畫紙上。寫有名字的地方被一塊兒白紙糊住了,乍一看也不知道是誰的作業。

首先開口的是席艷玲,她說:“很潦草啊,根本沒用心。構圖、顏色搭配和線條以及其他方面混亂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匆匆忙忙畫完的。”

譚嫣也跟着點頭,並補充:“我知道風格原本不該是這樣的。怎麼說呢?以前的畫應該是更豪放更有視覺衝擊力。但這一幅似乎變了。”譚燕斟酌了一番,指着畫中只有三分之一的凌波湖,“凌波湖的顏色是很美沒錯,但是你們不覺得少了一種嗎?”

時駿一看,果然,七彩變成了六彩。

所謂的風格變化,時駿是看不出來的。然而,他的目光落在畫上,眉間多了一絲詫異的皺紋。這般不明顯的表現很快被斂了去,重新抬眼看着兩個女孩兒,他微微笑道:“謝謝你們幫忙。回去休息吧。”

譚嫣看上去沒什麼主意,而是用目光徵求席艷玲的態度。席艷玲從看到那副風格突變的畫之後,臉上的表情便是古古怪怪。直到,唐嫣扯了扯她的衣袖,才緩過神來。

“好吧,有什麼需要再找我們。”言罷,譚嫣拉着席艷玲的手離開了時駿的房間。

房門關閉,席艷玲忽然加快了腳步,扯着譚嫣疾走到沒人的角落裏。

“你怎麼了?”譚嫣不解地問道。

席艷玲咬咬嘴唇,低聲說:“那幅畫……”

“那幅畫怎麼了?”

“那幅畫……”譚嫣吞吞吐吐地說:“是蘇星的。”

譚嫣聞言一愣,“我知道是蘇星的,那又怎麼了?”

席艷玲也懶得跟再解釋,草草說了聲回頭見,扭頭跑回自己的房間了。

譚嫣完全被搞糊塗了,抓抓頭髮,也回了自己的房間。等到走廊里安靜了下來,席艷玲悄悄地走出來,直奔蘇星的房間。

還沒抬起手敲門,房門從裏面打開了。跟蘇星一個房間的馬曉凱走了出來,,乍一見席艷玲被嚇了一跳,“你幹嘛站這啊?”

席艷玲眨眨眼,笑着把馬曉凱推進了房間。房間裏並沒有蘇星,於是,她問道:“問你個事。趙思雨死了之後,蘇星上過山嗎?”

馬曉凱咧着嘴,發問:“你打聽這個幹嗎?”

“哎呀,我是幫那個警察問的。快說,他上山沒有?”

馬曉凱也沒懷疑她的理由,如實說道:“沒有。據我所知是沒有。”

席艷玲咂咂舌,低頭看向蘇星的床位。之間,在床鋪下放着一雙皮鞋。

來到這裏之前齊老師叮囑過,要帶兩雙鞋。一雙平時穿,一雙準備上山穿。既然蘇星的皮鞋在這裏,那麼他定然是穿了上山的鞋。

思及至此,席艷玲連聲招呼都沒打,急急跑了出去。只剩下馬曉凱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

在席艷玲離開蘇星與馬曉凱房間的同時,時駿仍舊被一個新的疑問困擾着。在他面前,是鋪了滿滿一床的畫作。每一幅畫都被遮掩了畫者的名字。

畫的主題是“日出”。雖然有山腳的日出、旅館的日出、山腰的日出、其中卻有統一的內容——凌波湖。

時駿知道,這些畫中隱藏着破案的關鍵線索。但究竟是什麼呢?方才一閃而過的靈光怎麼就沒繼續閃下去呢?

腦袋裏的靈光到了晚上十點也沒再閃出來。不過,霍鋼倒是又給他打了電話。

“齊方所中的毒化驗出來了。”霍鋼說:“有點奇怪。在水杯里還發現另外一種草。只是很少,毒草比例更大。這種毒草是本地的,沒有什麼學名,當地人都叫‘啞巴草”含毒量很高。據說誤食了這種草先是昏迷不醒,看着也不像中毒。搶救不及時,會導致心臟衰竭死亡。就算僥倖活下來短時間內都無法發聲。”

“所以才叫‘啞巴草’嗎?”當地人注意的重點明顯偏了。

霍鋼又說:“不過,這種草不是遍地都是。只生長在山腰的陰面。而且很難找。這邊的同事在兩小時前出發,去你那邊。準備上山看看。”

時駿回頭看了眼床上的畫,蹙蹙眉。說道:“我也上去看看。”

話音未落,旅館門前已經駛來了兩輛警車。

深夜爬山並不容易。好在時駿體力非常好,也有夜晚爬山的經驗,一行四個人很快走到了山腰陰面的地方。

帶路的一名警察說:“啞巴草屬於寄生性植物,大多寄生在灌木根下。”於是,大家散開,尋找啞巴草。

黑暗中,六束手電光貼着地面來回掃蕩。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忽然有個警察喊道:“快來,這有個人。”

聞聲,時駿轉身快步朝着那人的方向跑去。當他的手電光落定時,密密麻麻的啞巴草和席艷玲蒼白又臟污的臉沖入了視線。

“還活着!”時駿探到她的頸動脈還在跳動,驚喜地說。隨後,看向周圍。

圍繞着席艷玲和啞巴草的周圍地面,有一些腳印。於是,兩個警察負責護送席艷玲下山就醫;剩餘人留下來勘察現場及腳印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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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者時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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