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滄桑各不同(1)

人世滄桑各不同(1)

海城豆奶案換不回任何教訓造成3000名學生入院、1名學生死亡的遼寧海城豆奶案近日“公開審理”,然而受害學生家長對開庭消息均不知情。豆奶事件中惟一死亡的女生李洋的母親,也因對女兒的離去無法釋懷而於當年6月服毒身亡。導致如此嚴重的生命和健康損失已然令人痛心,但更加令人失望的是,我們並沒有能夠從這個事件中獲取任何教訓。釀成慘劇的難道僅僅是一個豆奶廠家及其產品嗎?如果真是這樣,當地政府當初為什麼要對事故瞞報,而且至今相關責任人處理情況都未公示,案件開庭也不通知受害學生監護人。我們看到,在豆奶事件被披露前後,當地政府的態度沒有什麼變化。事件發生后,當地政府沒有按規定上報國家衛生部,反而對帶孩子進京看病的家長作出“後果自負”的警告;海城往北京方向去的火車票停售;一些學校還安排老師“家訪”,看“家裏有沒有人去北京”。這些令人稱奇的應對舉措說明了什麼?在媒體曝光此事之後,迫於公眾輿論的壓力,當地有關部門才展開調查處理工作。鑒定部門對李洋確定為“死於一氧化碳中毒”,這意味着相關部門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免責。從當地政府部門的一系列表現來看,其權力範圍之內的鑒定是否可靠呢?只有由獨立的第三方來做鑒定才比較可信。這個鑒定結果與李洋母親的絕望服毒不無關係。然而至今所有的受害人尚未獲得任何賠償,刑事訴訟案亦未附帶民事賠償。難道沒有人為此事承擔責任,受害學生及其家長的慘重代價就白白付出了嗎?這樣的慘重代價到底能夠換回什麼,起碼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看到任何進展和希望,沒有看到當地政府的態度明朗化。我們只看到,這個事件換來的竟是國家“學生奶”計劃的重創和癱瘓,受損的仍然是學生利益。是國家“學生奶”計劃本身有問題嗎?不是的,問題的要害在於地方保護傘之下的“隱性**”。為了地方利益,可以違規使用非定點的本地企業生產學生奶,不合格的產品竟然可以暢通無阻地大規模流入學校,這其中應有的監管監督環節是如何被省略掉的?不針對實質性問題,卻將責任轉嫁到國家“學生奶”計劃身上,這隻能說明當地政府對這一關鍵問題的迴避。到底誰該為此事承擔主要責任,究竟哪些人受到了相應處理,相關行政責任人的處理又是按照怎樣的程序進行的?對於這些關鍵性問題,公眾目前都一無所知。當地政府的態度和當初一樣,依然是曖昧和迴避。如果這些問題得不到正視,而僅僅“公而不開”地起訴一個生產廠家,我們能夠從海城豆奶事件中獲得的教訓價值就極其有限。這與社會和受害人的慘重付出極不相稱。更為可怕的是,這帶給受害人和公眾的可能是對於社會正義的某種失望。1113(原載《中國青年報》)一個無聲的生命在說兩周前的那個上午,我在北師大校園內看到了一個募捐箱。原來是該校體育系98級學生王濤在一年前練後空翻時,摔成頸部以下高位截癱,父母為他治傷業已傾家蕩產。我把身上僅有的元錢投進箱中,並向守護募捐箱的同學問起王濤的近況。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到校內學生的捐款只是杯水車薪,何不向媒體呼籲一下,為他尋求社會援助呢。我給報社打了電話,也發了E-mail,請他們“關注生命”。第二天就有位記者來電聯繫採訪,給人以莫大的希望。然而希望很快破滅了,由於一些不是原因的原因。記者只是打了一圈電話,始終沒有來趟現場。之後我也打了一圈電話,向京城我所能找到的知名媒體呼籲,然而都沒有迴音。一位登山者遇到了暴風雪,他在逃生的途中發現了一個凍僵的登山者,是獨自前行還是救下一個生命?我就是那個登山者,我和需要救助的人沒有絲毫關係,然而面對一條生命,我們作出了怎樣的選擇?就在我行將絕望的時候,意外接到了一家報社的電話,並約定了採訪時間。由於記者沒有來過,也出於對王濤的關注,我陪記者進行了採訪的全過程。從學校到醫院,我們驚駭於眼前的發現。一年來為王濤醫治已經花去了80多萬元,學校暫時負擔60餘萬。在海軍總醫院的神經外科病房,我們見到了幾乎全身癱瘓,藉助呼吸機和泰能維持着生命的王濤,一直處於昏睡狀態。他的臉也許有些浮腫,圓胖得顯出孩子氣。父親翻開他的眼皮,他的眼神還是直直地向著正上方。小鐵箱式的呼吸機的白管子連着他脖頸上的切口,喀噠喀噠地沖他的氣管里壓着氧氣,機上的錶針一次次地打下來再回上去。他的鼻孔里還粘着一根細管向外呼氣。右手的虎口處還插着輸液管,滴答着的泰能已經快輸完了。他的母親回來了,是去買個電推子為王濤理髮。當母親咽着淚水講述這天大的不幸時,王濤竟也涕淚橫流,母親趕忙為他擦拭着眼角。王濤是他們家鄉第一個考上北師大的,上高中時就曾代表家鄉赴京參加中日乒乓球友誼賽,名列第四。上大學后更是如魚得水,老師同學都說他是體育系難得的人才,如果沒有這個意外可謂前途無量。王濤做過呼吸細胞移植手術之後,由於體弱出現了腦積水,在頭部打過兩個洞,埋了根管直通到心窩以下排除積水。現在他嘴都張不開,難以進食。家裏的房子早已作了貸款抵押,而王濤的奶奶因為挂念孫子焦慮成疾也住進了醫院。這難道僅僅是災難在考驗一個家庭的承受力?從海軍總醫院走出,記者說感覺心裏堵得慌,這真殘酷啊。我說這就是現實,一切災難都可能降臨,生命就要面對各種殘酷現實。記者又說現在可懂得珍惜生活了,我說你還會珍惜生命。這就是難言的現實與人生,一個無聲的生命在對語人間。有些人或許已經失去選擇什麼的權利,但願正在擁有着這些權利的人能夠懂得它不是天經地義,當你像那個登山者左右為難的時候,能夠善待心靈,珍惜選擇的權利。0707(原載《北京青年報》)范進高考又是一年高考臨近,又是一次機遇橫陳,雖然天生良駒范進,伯樂難解規則與人。大齡考生范進已是第二次踏進京城考點了。自從1905年科舉被廢,他這個曾經喜極而瘋的舉人更變得一錢不值了。但是范進求取功名之心不死,活着就要奮鬥嘛,為了考試而奮鬥?!不管這是不是范進的本意,他都沒有辦法,社會規則不可違背呀。剛廢除科舉那陣兒,他沒事也樂過幾回。這個曾讓自己憂喜癲瘋的魔鬼終於被歷史收進了魔窟。一千三百年哪,這種考試規則誰知葬送了多少奇才呀。每每捧讀《孫子兵法》與《三國演義》,范老先生就嗟嘆不已。春秋至三國時代,個人發展何等自由啊,所以才會奇才輩出,百家爭鳴。再看隋唐以後的那些戰爭與和平,靠的不過就是匹夫之勇,再難造就孫吳諸葛這樣的人精了。這都是科舉的罪行。那些沒有規則的時代真好。在范老痛心疾首之間,規則的轉換仍然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舊破新立,馬不停蹄,社會的變革就是規則的變革嘛。范老真是舊痛未愈,新恨又起呀,因為新規則的確立,竟把他的考試資格都給取消了。從明清到現世,范進歷經社會政治和考試體制的變革,深感自己這個老朽有點無法適應,這個令人眼花繚亂的規則變幻時代了。不過新規則並不總是壞的。這不,在他皓首窮經,苦等96年之後迎來了第一個考試機會。獲悉高考終於取消了年齡婚否限制的特大喜訊時,剛剛過完了愚人節。范進如同中舉時一樣,連呼N聲:“噫!好了!我報了!”這回他決意要報考了。范進徹夜未眠,揮毫潑墨,題詩作賦以詠情懷。雖然備考時間倉促,他還是絕不能放過百年一遇的機會。結果他創下了有史以來高考的最低分紀錄。因為這個世道規則全都變了,他那套四書五經再也派不上用場。范老這才想起自己也得求變呀,雖然他還鬧不清到底應該人跟着規則變,還是規則跟着人變,更不曉得規則掌握在誰的手中。反正要想考出高分,就得順應考試規則,這一點他倒不糊塗。范老並未喪失自信,因為據說外地學子都是高分低能,惟有京城學子偏偏低分高能,他有什麼可羞恥的。然而,范老還是寧可接受高分的挑戰,回到前世老家南海,成了一名絕對老牌高三插班生。就憑着他的依舊過目不忘之才和中華傳統文化功底,畢業前夕在文科班上已達中游水準。根據規則,他是必須回京趕考的。此番重出江湖,范老胸有成竹。九時正點考試鈴聲打斷范老浮想聯翩,正面背面翻完語文試卷他就算傻了眼。他向比他年輕M輩的監考老師問道:“因何我之所學與你之所考不太一樣乎?我之所學可皆新編實驗教材耶!”老師定睛觀瞧他良久,答曰:“今年可是京城首度獨立命題,並且‘3+X’喔!汝真不知否?”范老雖然沒太聽明白,但他悟到原來規則又變了。唉,追不上的規則呀。既然前面不太好答,那就先從後面做文章吧,這可是范舉人的撒手鐧了,不能失手啊。看那題目,不覺一陣竊喜,竟然是論“規則”的。正觸到了自己的癢處,這回足可下筆千言了。不過,待他細讀提示材料,又生出滿腹狐疑,“論規則就規則吧,還給這麼多廢話幹嗎。我埋頭苦讀語數外,一心只想考高分,哪識什麼世界盃啊。這‘世界盃’是不是一種世界通用的酒杯?那大概是個不賴的杯子,不然不會流行世界。而像這規則一樣,要都整齊劃一肯定不好,但要太五花八門了,這杯子也沒法用啊,總不能拿臉盆當酒杯吧。既然材料中提示了,這個杯子與規則就要發生點關係嘛。那我這文題就叫‘舉起世界的酒杯為規則乾杯’……”0708(原載《青年時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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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生動實用的“教育兵法”--教育能夠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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