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助手和遠古文字
作為還可能有一點用途，二傻子被從奄奄一息的狀態挽救了回來。馬臉研究員對二傻子進行了一些考察，然後確認了這個賤民真的認識那些遠古文字，神聖的先祖遺留下來的，而且認識很多的字。
二傻子以他相對漫長的學習生涯和深度網文愛好者的見識，編造了他的來歷。他小時候優越的環境，從小就有家庭教師單獨輔導，幾乎學習了大部分遠古文字，不過後來他的家族破敗了，他在動蕩的生活中受了傷，失憶了，現在他還勉強記得一些遠古文字。
馬臉研究員先生認為自己撿到了寶，這個賤民如果能恢復對遠古文字的全部記憶，那麼對自己就是一個再好用不過的工具。
研究員心中立刻有了一個計劃，他掩蓋住自己的興奮，冷酷地表示：“你的身份和來歷太可疑了，我必須把你送到城邦治安大隊，他們會拷打你，讓你恨不得吐露一切秘密…………不過如果你甘心情願為我工作的話，我也會考慮把你隱藏在我的研究所里，我能讓你吃飽飯，而且不用乾重活，你不會再和那些賤民一樣勞累至死。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年輕人。”
“願意為您服務。”二傻子知道自己過了一關，他只是有點奇怪自己所認識的簡體字怎麼就成了神聖先祖遺留下來的遠古文字。
研究員留下了一隻身份銘牌，並囑咐另外一位助手“照看”這個新助手。
“我姓林。”那個助手帶他到了免費的住處，粗略地為二傻子說明了下研究所的大概情況。研究院是一個依附於政府的半獨立組織，在大陸上的每個城邦都有分支機構，這個南越城的研究院分支共有六個研究員，每個研究員都有獨立的研究所，每人有三到五個正式助手，還有一些編外人員。
林姓助手告誡道：“不用我提醒你吧，你首要就是做好大人交待的事。”
林姓助手的眼神也表達了一種不用說出口的意思，就是：“你傍上了研究員大人，你發達了，賤民！你別不知好歹。”
“謝謝林大哥關照，等研究員給的薪水發下來我再感謝大哥。”二傻子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讓對方很滿意。
等林姓助手離去，二傻子拿起手裏的銘牌看了看，這個銘牌就是身份證明，整個城邦通用，上面刻着他的身份和名字，“南越城邦研究所，甲12號助手。”
“甲12。”二傻子嘀咕了一句，然後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在依附於研究所的一座三層小樓內。這個房間只能勉強擺放一張單人床和一張不大的書桌，帶抽屜的那種，裏面能擺放一些私人物品。桌子上有一盞粗糙的鑄鐵油燈，從上面的油膩和痕迹看，這盞油燈已經被使用很久了，溢出的氣味上判斷大概是煤油燈，他並不確定。自從在這個時空復活過來，他已經能夠確認這個時空的科技落後，這個時空有了蒸汽機，有了工廠，能夠生產鋼鐵，陶瓷，還有玻璃，最後肯定還有槍械，火槍，並不是他印象中的那種現代槍械，街頭巡邏的士兵背着這種槍，是比較原始的那種。
屋子角落還有一個臉盆，並在牆上掛着一面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鏡子。
鏡子！二傻子快步走到鏡子前，這面小鏡子受限於這個時空的科技，並不通透明晰，可以說和真正的鏡子相差甚遠，可是這面鏡子依舊能照出人影。
鏡子裏是一個瘦弱的年輕人，大概二十幾歲，面色蒼白帶着病色，他神色驚詫，像是突然看見一個陌生人。
鏡子裏確實是個陌生人，不再是二傻子記憶中自己原本的樣子，這具身體並不是他原本的那條，原本的那條大概被隕石砸中已經化作飛灰了吧，他想。
這具身體到底是什麼來歷？他幾乎沒有一丁點的印象。
作為研究員先生的助手不用再從事累死人的重活，也可以勉強餬口，雖然吃的還是糠米團，卻多了蔬菜湯和腌製品，而且住在研究所的單人宿舍里也是一種福利，賤民一般都是幾十人睡在一起，要不就是睡在大街上。而作為甲12號助手，那個馬臉研究員，通過和林姓助手的交談他已經知道研究員姓黃，黃研究員對甲12號助手另眼相看，沒有要求他從事一些針對人體或屍體使用藥劑的“實驗研究”工作，黃研究員唯一的要求就是二傻子必須儘快掌握和熟練遠古文字，他會定期檢查。
研究員留下的學習材料是不知從何而來的臨摹副本，和一本現在的通用字典，臨摹副本大多數都是原本時空的一些新聞雜事，他根本不用學。甲12號卻並沒有整日悠閑混日子，既然來到這個時空，他就得活下去，眼下所能做的，只有一樣，就是用最短的時間儘快掌握目前的文字，被稱為大陸通用語的這種文字。大陸通用文字對二傻子這樣有着漫長學習經歷的人來說，沒有語法問題，沒有讀音障礙，和原本時空文字還有着隱約的關聯，這對他真的毫無難度。
過了幾天，黃研究員就考察了一番甲12號對遠古文字的掌握程度，儘管二傻子表現自己學得飛快，黃研究員卻依舊大力催促，每過幾天就嚴厲地考核督促一番。
在嚴厲的逼迫之下，沒過多久二傻子就當著研究員先生的面表示：自己對遠古文字的記憶已經全都恢復了，而且還掌握了更多。
聽到這個消息研究員先生長長地出了口氣，研究員姓黃，這個姓氏在大陸上沒有顯赫的家族，完全是平民的姓氏，他本人也沒有任何背景，只是機緣巧合他才矇混進了研究院這個背靠着東大陸聯合政府的權勢機構，他除了會一點遠古文字外，也沒有任何過人的學識，而整整三年多了，他沒有任何研究上的成果，其實他對人體研究根本就一竅不通。他甚至還對這個嗤之以鼻，靠藥劑激發普通人的超凡能力，為城邦製造非凡者？這簡直太瘋狂。
神聖的先祖保佑，黃研究員心裏默默地祈禱了一聲，審慎地凝視着低頭站在對面畢恭畢敬的甲12號助手，那個失憶了的二傻子。這個人的來歷很有問題，幾天的觀察讓他判斷這個賤民的一舉一動言談舉止包括口音都顯示他的特異，而且這個人在遠古文字這件事上表現得太詭異了，他看起來像是天生就懂遠古文字，這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一個會遠古文字的人竟然似乎根本不會大陸通用文字，雖然他有失憶的借口。
不過這關我屁事！黃研究員先生狠狠地想，今年必須呈報研究成果了，得讓這個人為自己拚命幹活，不能讓這個人脫離自己的掌控，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個人的存在，而他的隱秘對研究員先生來說其實是一種把柄。
研究員先生取出抽屜里的三份臨摹好的遠古文字，用不容置疑甚至有些咆哮的口吻命令：“三天，不兩天之內，把這三份遠古資料翻譯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