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涼楚之行(二十三)

第216章 涼楚之行(二十三)

可惜,重重的疑惑,並沒有誰能向魂體一樣的楊文清解答。

隨着一天天的時間消磨,楊文清幾乎沒有再下去過這輛馬車,而也是這些時間的消逝,讓楊文清知道了很多對他來說似乎是很遙遠,又彷佛很相近的事情。

那位京里病重的楊老夫人,在聽了半天牆角以後,楊文清終於很肯定,並不是自己那位德高望重的祖母。

他很不想承認自己能將一個人傷害到如此地步,但不可否認,事實擺在眼前。

從他把蕭依雲迎娶之後,就已經將她給傷害了。

也許當年他自以為是的對她的好,在知道那位京里楊府病重的楊老夫人其實是蕭依雲的時候,楊文清這才很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的那些貼心並不是真正的貼心,而是真正的毒藥,無色無味,但能傷人於體,而至心腸。

斷斷續續的從笑笑和薛陽的口中,楊文清知道,那年他去了楊桐關沒多久,正月連元宵節都尚未過去,涼楚的一位柳姓藩王反了。

而且,這位藩王據說還是他去說動挑撥的。

是的,就是他楊文清挑撥的。

這個意思是很有歧義的,畢竟在楊文清的記憶里,他自從在楊桐關失去了身體之後,一直作為遊魂在遊盪着。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過事情已經經年已久,如今他作為魂體,縱然是大聲抗議,估計也沒誰想聽、或者願意聽。

柳姓藩王反了以後,大概在一個月的時間,涼楚的北方突然地龍翻身,一夜之間死傷無數,造成流民波動。

南邊‘楊文清’又挑撥了一位郡王起兵造反,再加上有大晉在楊桐關囤兵推向淮水,自此長達三年的‘清涼之戰’爆發。

煞神周王再次指揮百萬雄兵,由座下四員大將念無雙、君子奇、孟虎、時廣田兵分東南西北四路,悄無聲息向著涼楚壓進,四邊同時進軍,涼楚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三國立足的南夏一直佇立旁觀,妄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從中漁利,但涼楚因一直是攝政王把持政權,在‘清涼之戰’爆發的第二個年頭,涼楚稚皇突然上書歸屬,有攝政王司珩筆印,經過長達一年時間的協商,涼楚地歸入晉版圖,同時,攝政王娶妻玉青公主,封大晉都駙馬,封地為河西一帶。

而同時,兩國兵力合併揮向南夏,經過大概長達兩年的時間,南夏女權版圖併入大晉國土,三大強國終於在長達五年的征戰中合併為一國,周邊小國莫不聞風喪膽,懼怕大國來襲,紛紛舉國書受附屬。

后經過長達二十年的時間,在晉帝的治理之下,合久必分的天下終於為一提,除卻關外不毛之地,這塊晉帝心心念念的要天下一統的黃土終於受命於晉。

在知道這些消息后楊文清並沒多少的驚訝,畢竟連薛陽都這麼老了,以晉帝當初表現出來的野心,想來若是周王使喚得好,以他煞神的名聲,想來天下一統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而從笑笑和薛陽兩人的寥寥幾語當中,五年的時間就能讓涼楚和南夏這兩個和大晉齊名的國家歸屬稱臣,這聽着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寥寥幾字,可見其中的艱辛。

只是,那位迎娶玉青公主的攝政王卻是讓楊文清有些憂慮。

先不說這個攝政王是誰,就說那玉青公主,在楊文清知道的信息里,他並不是楊甚之夫婦的親生之女。

過去遊魂穿越的時候,他回到了原主出生的那日,也就是那時,他見到了那位生身之母木氏恆宜。

那時候楊文清還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被排斥出外,後來仔細想想,每次遇到自己的時候,不是看不到面目,或者就是不能近身,這其中暗藏的天理大道,也是這些日子跟着笑笑和薛陽兩人楊文清才逐漸想明白。

從始至終,他始終都是她。

不管是在哪個時代,他依然是她。

魂魄是自己的,身體也是自己的。

而玉青......

那日在玉青山上,聽着季斐慈對着生母的墳頭哭訴,楊文清這才知道自己為何字為玉青了。

這是生母恆宜賜的名字。

他出生的時候,聽說皮膚像是毫無瑕疵的白玉,而青,則寄予了這位母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像常青樹一樣,永遠綠樹常青,心懷歡悅。

如今聽說攝政王司珩娶玉青公主為妻,成都駙馬,楊文清不由心生恐慌......

那年在楊桐關的時候,姓戚的大夫言之鑿鑿他是恆宜的女兒,也就是說,楊甚之只是養爹,那位從頭到尾,自己只能敬着,還不能得罪的化名孤松的晉帝和生身親爹。

從種種蛛絲馬跡里透出這個事實,對於楊文清來說是有些悲哀的,沒有養育之恩,就沒有濡慕之情,若是可以,他寧可自己真的姓楊。

可是呢?

透過現象看本質,他的寧可也就只能按着普遍的如果來想想。

這麼一來,那個和司珩成婚的玉青公主就很能說道了。

按着薛陽如今的年歲來看,顯然司珩和玉青公主已經成親多年,而他一直不能歸入肉身,甚至於不知道肉身身在何方。

那位玉青公主......不知道又是誰呢?

或者是他的肉身被人借了來用,魂體依附?

在知道這些后,楊文清的腦袋是有些亂的,不過除了亂之外,他更多的是心疼。

薛陽夫婦接了盛京楊府來的信,看那悲戚的狀態,顯然那位楊老夫人是真的撐不住了。

作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對於這位夫人,楊文清除了愧疚外,心疼得就好像無形中有大手在一把把拽住一樣。

當年他在楊桐關送別蕭依雲,沒成想,那一別竟然是成了永別。

這個女人太傻了!

如今天下國土一統,蕭依雲卻依然還是他楊文清的夫人,這個女人如此執拗的對他付出,幾十年啊!

容貌對一個女人來說又何其重要?

她居然把一生都弔死在他‘這棵樹上’,曾經的青春不再,換來的只是一句虛名‘楊老夫人’,想到這裏,楊文清不由在心裏發出長長一嘆。

眼角似乎有什麼在流露出來,順着臉頰,彷佛還帶着點冰涼。

楊文清不由伸手去碰了碰,指尖上有一滴剔透的晶瑩,那晶瑩倒映着自己年輕的容貌,除了臉色有些慘白,幾十年的歲月過去,俊朗如玉的面龐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只除了,嘴角的笑容是苦澀的。

眸中的眼神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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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者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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