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真假假
若說之前的話，周芷若還半信半疑，當見到印下三道清晰無比指印的銀錠后，俏臉失色。
話可以造假，可銀錠上的鷹爪功卻難以造假。當然，造假也不是不行，必須找一個功力比她師父滅絕師太還要深厚的高手才行。
可楊玄是什麼人？區區一個連基數武功都不會的打雜小道，哪有機會和真正的高手見面，就算真遇上了，以人家的身份，又怎麼隨便在銀子上留下指印？
因此，銀錠一出，周芷若滿腹的懷疑，消減大半。
她不知道，這指印還真是楊玄偽造出來的。
只要施展出近似九陽神功的力量，要在銀錠上留下指印，並不是什麼難事。難就難在，楊玄能夠深謀遠慮到事態的發展軌跡，知道要取信宋周二人不是件易事，才事先用爆發天賦將力量提升到一階，利用那短暫的一秒時間，在銀子上留下指印。
不過，周芷若的心機城府遠超她的年齡，僅過了片刻，便找出故事中的破綻。
是啊！就算殷天正是張無忌的外公，哪有那麼巧就出現在這裏的？
楊玄道：“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天鷹教，不過那人的聲音聽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也不知道符不符合殷天正的年齡。”
四十多歲？那肯定不是殷天正，殷天正早已是古稀之年。
宋青書喃喃：“不是殷天正，難道是殷野王？”
楊玄暗自鬆了一口氣，他費盡心力的編造那麼個故事，就是要把疑點的矛頭指向殷野王。
殷野王便是殷天正的兒子，張無忌的舅舅，這十幾年內，殷野王在江湖上的風頭正緊，甚至有傳言，殷野王的武功和他父親差不了多少，更是天鷹教實至名歸的二號人物，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二世祖。
可這樣一來，周芷若的懷疑還是沒有消退。
楊玄繼續道：“我見那人手段恐怖，一時慌神，便如實告訴他，武當確實來了位姑娘，不過她是峨眉派的師姐。”
說到這裏，楊玄演技爆表地朝着周芷若露出歉意：“希望那人不會對芷若師姐動壞心思。”
此話一出，倒是把宋青書和周芷若說的哭笑不得。
那疑似殷野王的人，顯然問的是那晚出手救張無忌的小昭。
“那人一聽，似乎來了興緻，還問了關於倚天劍的事情。我不敢再有隱瞞，便一一作答。”
直到現在，周芷若信了九分：畢竟當初倚天劍被張三丰奪走，是在六大門派眾目睽睽之下的事情，肯定傳遍江湖。如果殷野王一開始是衝著倚天劍而來的，那麼出現在這裏也不算突兀。
“家師早就料到魔教會覬覦倚天劍，因此在取回倚天劍前，特地和五大門派的人商量對付魔教，還以為魔教會如臨大敵的調轉人馬，回防光明頂，想不到他們還是把主意打在倚天劍上。”
周芷若嘆了口氣，倒是把一旁的楊玄聽得一愣一愣。
這事情原著電影可沒有交代，想不到內中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怪不得倚天劍那麼輕易就回到滅絕師太的手中，原來圍攻光明頂還是滅絕的一石二鳥之計。
“你繼續說下去。”宋青書催促道。他最擔心的是張無忌的事被殷野王得知。
“最後，那人問到無忌師兄的事情，我不敢說真話，便說無忌師兄過的很好，幾位師叔師公都很疼他，在武當過的逍遙自在……誰知，那人忽然出掌按在我的下腹，我只覺得腹中一陣絞痛，好像塞入一隻老鼠，在裏面亂竄，把我疼得暈厥過去。”
聽到這裏，宋青書臉色難看，他知道，事情敗露。
不過他還是耐着性子等楊玄把下文一一說出。
“我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多久，等我醒來，已經是黑夜。我就被囚禁在那座破敗草屋中，反綁雙手，一呆就是四天。期間，那人來過三次，每次只給我帶來少量的水和窩頭。而每次過來，他都問我無忌師兄的事，我都守口如瓶，但那人每次都搖頭表示不信。”
宋青書聞言，倒是面露歉意，想不到對方廢物一個，倒還挺硬氣的。
“但那人最後還是放了你。”周芷若插話道。
這話里的針對之意太明顯。
楊玄只當沒聽見，繼續說：
“直到今天，那人給我鬆綁，問我這幾日過的如何。我自然不會實話實說，只對他說：希望高抬貴手，把我這個小人物放了算了，我死了沒什麼，只會平白無故的有辱高人的聲譽。”
這話說的漂亮，換做一般高手，還真指不定將楊玄放了。
不過，周芷若卻不信這一套。
她自幼被滅絕師太灌輸“魔教中人皆為無恥之徒”的思想，根本不相信魔教的人會因為那幾句奉承之話，便放了他。
正尋思的如何點穿他，卻聽楊玄話鋒一轉。
“誰知那人哈哈大笑，說什麼魔教中人，從來不在乎什麼狗屁名聲，還問我這幾日腹中是不是隱隱作痛。我嚇了一跳，這幾日確實腹中傳來鑽心的疼，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那一掌的後遺症，可每日發作三四次，一次比一次嚴重，我便知道不妙。”
“後來我才知道，那一掌的內勁並未散去，而是在我的丹田處潛伏下來，若是不實話實說，十日後必死無疑。”
說到這裏，楊玄故意不再作聲。
“所以，你最後還是把張無忌的事情說了出來？”宋青書面色陰沉道。
“我沒有背叛掌門師兄，只是告訴他，張無忌體內的寒毒一天比一天厲害，師祖閉關參悟功法，沒有祖師爺的內力灌輸，無忌師兄最終還是寒毒發作而亡。”
這話總算是沒把宋青書推到風尖浪口，讓他鬆了一口氣。
“那人信了？”周芷若問道。
“那人開始相信，不過，他沉吟半晌后，忽然說：七年來，我那侄兒活的好好的，峨眉派的人一出現，就寒毒入體身亡，這筆賬就算在峨眉派的頭上。”
周芷若心中一緊，沒想到那人如此不可理喻，明明說了是張無忌自己熬不住，偏偏遷怒於峨眉派，氣的她輕喝一聲：“豈有此理！”
宋青書道：“芷若師妹誤急，那人稱張無忌是侄兒，定是殷野王。”
周芷若思量着：“天鷹教，他是半個當家人，若真把這筆糊塗賬算在我峨眉派的頭上，還真是個大麻煩。不過嘛……”
說著，周芷若卻看向楊玄：“在此之前，先證明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說著，倩影一晃間，蓮足已踏入楊玄中線範圍，單手遏住楊玄的肩膀，然後纖掌翻轉，按在他的丹田上。
只要掌力一吐，便可廢了楊玄的丹田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