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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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九微:“……”
宿主還在哭訴:【宿主你要是這麼死了多冤啊,這麼蠢在這個任務上都死第三次了,傳出去會被笑死的,你看看哪家宿主這麼笨,雖然你好吃懶做又沒優點,但你死了我也會難過的嗚嗚嗚……】
抹去嘴角的血跡,徐九微打斷跟奔喪似的系統:“閉嘴!”一字一頓,說得無比兇狠。
系統立刻噤聲,努力化身沉默寡言范兒。
緩了緩神,徐九微問:“你說可以補救?”
系統:【唔……這個么,不如宿主你再去太子面前晃一晃,這次把自己弄得凄慘些,再大張旗鼓讓人知道太子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好是讓全帝都知道他的真面目,這樣就算那個昏庸無道的皇帝老兒想保他也不行,必然會廢了他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它都覺得自己的辦法甚妙,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徐九微臉一黑。
相信這個破系統的話她真是腦子進水了!
再在莫沉淵面前來這麼一出,他會不會被廢太子她不知道,但她絕對會兩眼一閉去見閻王。
冷靜下來過後,徐九微抗議:“這個任務難度太大,我這種身份怎麼可能讓莫沉淵被廢!怎麼也該給個位高權重的身份吧。”
系統扁扁嘴,相當委屈:【可是其他身份宿主你無法匹配上……】
“所以我每次都只能當個炮灰?”徐九微氣得嘴角一歪。
系統沒回話,明顯是默認了。
“……”
徐九微緊抿着唇,覺得還是不要再討論這個虐心的話題為好。
後面魏謹言親自來給徐九微檢查了一番,確認她只是脖子上受了傷,過幾日便會好,他才放心下來。
徐九微還沉浸在任務失敗,和被系統說只能匹配炮灰身份的雙重打擊里,直挺挺倒在床榻上,一句話都不想說,連魏謹言何時離開的都沒注意。
夜晚的風帶着瑟瑟涼意,魏謹言負手站在大殿外最高的台階上,遙望遠方的重重宮闕。
想到今夜在密室里看到彷彿失去所有生氣的徐九微,他的眉宇緊緊皺在一起,捏着扇柄的手漸漸收緊,力度大到骨節間都開始泛白。
“殿下,那些刺客已經全部處理掉了。”身後有道妖嬈的身影在黑暗中閃過,隱匿在後。
魏謹言沒有回頭,微微揚起的唇角帶着幾分涼意,漫聲道:“紅櫻,你看這王城可美?”
身後那人似乎愣了下,旋即嬉笑道:“染了血可就美麗多了。”
沒有理會她的玩笑話,魏謹言眸光動也不動,看着座座巍峨的宮殿在夜色中如同蟄伏的猛獸,恢宏瑰麗,又危險至極。
時間,人,地方,這些都變了。
不過……只要他再次來到這裏便好。
該是他的,他會全部奪回來。
那些不屬於他的,他也會一點一點吞噬殆盡,絕不放過。
絕美的臉上忽地綻放出一抹笑容,他笑得淡定且從容。
***
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傍晚,徐九微終於有心思去聽莫沉淵一事的處理結果。
昨天晚上,大內總管黃公公對外公佈,太子殿下中了毒,心智失常,一不小心傷了七皇子和徐九微,皇上對此頗為震怒,命太子自行去領一百軍棍,禁足三個月,以示懲戒。至於七皇子,便是送了許多慰問品,這件事到此為止。
都肖想上自己后宮裏的妃子了,咳,雖然早就化作白骨,但也是大大的不敬,這天啟帝居然只罰了他被打和禁足,徐九微簡直嘆為觀止,暗想難不成這天啟帝也是個白蓮花聖父,跟他兒子魏謹言果然是一脈相承啊!
啊不對,眼前這個已經是黑蓮花了。
想到這點,她又惆悵了。
“七皇子就這樣了?”
轉念想起那個紫眸少年,徐九微有些傻眼,天啟帝面對這個兒子怎麼又跟如今的魏謹言一樣黑心黑肺呢。
似是察覺到她的想法,魏謹言被白紗帶遮住的眼眸中掠過一抹寒涼,唇上依然帶着笑意,淡然道:“或許父皇是想磨鍊他的心志。”
徐九微在心裏不屑地呸了聲。
這明顯是偏心吧。哦對了,還有對莫藍鳶亦是如此,彷彿他們是不要錢撿來的。
看着她脖子上那道明顯的掐痕,魏謹言嘴角的弧度冷了幾分,問:“還疼么?”
徐九微對他的明知故問非常鄙視,翻着白眼道:“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她語氣不善,魏謹言半點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淡淡一笑:“你放心,今日之事,不會就這樣算了。”
這話怎麼聽都陰森森的,徐九微望着他那張好看的臉,那句“你豈會這麼好心給我報仇”在嗓子口打了個轉兒,又咽了回去。
生命誠可貴,且行且珍惜!
還是不要過分去招惹黑蓮花了。她一臉沉痛。
外面夜色越來越沉,徐九微看着渡步至窗邊站着的魏謹言,他的視力在夜晚會比較薄弱,殿中又沒有掌燈,所以剛才進來時他走得很慢,幾乎是一步一頓來到屋中的。
目光掃過桌上的火摺子,她嘆了口氣,就要動身去拿——
剛好回過頭的魏謹言看到這一幕,似乎笑了笑,語帶愉悅地道:“不用了,我們出去,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剛睡醒腦袋裏還有點混沌,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徐九微乖乖“哦”了聲,也沒問到底是什麼,幾步走到他身邊。
她乖順的態度引得魏謹言又笑了笑,雙手一合摺扇,率先往外走,徐九微配合著他緩慢的速度跟在後面。
說是出去,其實就是去了碧波湖,亭亭而立的荷葉遍佈在湖面,偶爾看得見幾枝含苞欲放的荷花。白玉欄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亮着一盞八角宮燈,魏謹言加快了腳步,幾步就走到湖畔邊緣,順着入口的石階走下去。
他沒停,徐九微只得跟過去,但一過去,她就呆了呆。
清澈的湖水裏,荷葉叢中,數不清的蓮花形河燈飄在水面上,一盞一盞,在夜色中恍如星子,美得醉人。
魏謹言在距離水面最近的石階上坐下,那裏還堆放着許許多多未放下去的河燈。
“這是……”徐九微蹭過去,在他旁邊蹲下了身子。
“這是送給你的禮物。”魏謹言微微一笑。
徐九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送我?”
魏謹言停下手中的動作,偏頭直視着她,掩在白紗帶下的眼睛微微眯起,說的話莫名讓徐九微覺得有種意味深長的錯覺:“今日可是你的生辰,阿九,你怎麼忘了。”
徐九微:“……”
額頭有冷汗滴下,徐九微這才記起,今日的確是原主的生辰,每年這一日她都非要鬧騰着大辦宴席,還借故讓陳管家和魏謹言給她送昂貴奢侈的禮物,若是沒有得到就會蠻不講理地大鬧特鬧。有一點她差點也忘了,其實今天同樣是她本人的生辰。
有些心虛地轉過頭去看湖面,徐九微含糊道:“最近太多事情,我一時沒記起。”
魏謹言笑了笑,搖搖頭沒有說什麼,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兩人一時無言。
初夏的夜風微醺,蒼翠欲滴的荷葉隨風搖曳,那些數不清的河燈就猶如朵朵蓮花綻放在水面上,恍如十里紅蓮,一身白衣的魏謹言正俯着身子,修長的指尖不時沾到冰涼的湖水,把一盞盞河燈順着水流推出去。
許是今夜的月色太過朦朧,徐九微望着他的側臉,看着他被覆住的雙眼,手鬼使神差就伸了出去,隔着一層紗帶撫摸着他的眼睛,輕輕嘆息一聲:“你的眼睛……”
他的眼眸非常漂亮,瞳色是淡淡的琥珀色,在陽光下極美。可惜看不見了。
魏謹言也沒有制止她的行為,薄唇微勾,指尖移至白紗帶的打結處,只輕輕一動,紗帶就飄然落下。大抵是長期都被遮住的關係,他微微闔眸,停頓片刻才慢慢睜開雙眼,琥珀般的眸中彷彿縈繞了一層若有似無的薄薄霧氣,美得如夢似幻。
長長的紗帶就落在自己掌心,她怔然望着他,一時忘記了反應。
他亦是一動不動,靜靜看着她。
空氣中飄來荷葉的清香,映着這波光瀲灧的湖面,悄然溫柔了整個夜晚,直到聽到不遠處一聲枯枝被風吹斷的清響,兩人同時回神。
心底湧現的不知是什麼,徐九微逃一般移開了目光。
魏謹言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只是那迅速垂下的眼帘,卻是掩飾一般斂去了眸中的暗光。
“你會覺得看不清楚東西不舒服么?”
過後,看着他神色淡然地將白紗帶束了回去,徐九微忍不住問。
魏謹言扯了扯唇角,沉悅的聲音在夜色中如水一般流淌進她的耳中:“看不清也好。眼清目明,到頭來還不是會識人不清。”
這話聽來有些怪異,徐九微動了動唇,又到底沒說什麼。
***
回去的路上,兩人走得很慢,久久無言。
徐九微滿腦子胡思亂想着剛才的事,一時心緒紊亂。
在往回走之前,魏謹言送了她一對溫玉做的玲瓏環佩,她只要了一隻,另外只順手掛在了他的腰間,他見了輕笑了聲,什麼也沒說摸了摸她的發,不知怎的,那一刻她的臉頰忽然變得滾燙,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心底悄然紮根,然後發芽……
思忖間,迎面而來兩個熟悉的人。
走在前面那個格外尖嘴猴腮,一臉尖酸刻薄的,可不就是在魏謹言回宮那天的晚宴時見過的小內侍,特意跑來尋莫藍鳶那個,至於他身邊那個低着頭看起來畏首畏尾的正是莫藍鳶。
“奴才小德子見過三殿下。”
一看到魏謹言,那內侍立刻滿面笑容上前行禮。
魏謹言手持摺扇,笑得要多溫煦有多溫煦:“免禮。”
他身邊的莫藍鳶腦袋都快埋到胸前了,沒有反應,小德子見狀不免惱怒,暗暗狠掐了他的手臂一把,拽着他過來:“五殿下,這是三殿下,快些打個招呼吧。”
莫藍鳶沒有防備,被他這麼一拖一拽直接摔倒了。
徐九微無語,看着狼狽不堪倒在地上的莫藍鳶。
小德子眉毛都要豎起來了,沒好氣地道:“五殿下,你怎麼老是這麼不小心!”說完他轉頭朝魏謹言點頭哈腰,賠着笑道:“三殿下莫見怪,五殿下他反應有些慢。”
“三……三皇兄。”莫藍鳶啞着聲音弱弱地喊了聲,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正要從地上爬起來。
魏謹言低頭看着他正好撐在地上的手,笑得如沐春風,淡然道:“五弟,地上涼,快些起來吧。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然後他裝作沒看到,很淡定地踩着那隻手走過去了,並且還看似無意地拿腳狠狠碾了兩下。
在旁目睹一切的徐九微目瞪口呆,內心瘋狂尖叫:“啊啊啊他踩過去了踩過去踩過去了!”
系統:【……】這個一點都不穩重的宿主真的好嫌棄。
垂眸看着手背上明顯的黑印,莫藍鳶猛地抬頭看向魏謹言的方向,褐色的眸底一片森森寒意。
魏謹言恰好回過頭,衝著他微微一笑。
在他側首的剎那莫藍鳶就低下了頭,看起來依然是那副極其怯弱的樣子。小德子對這些渾然不知,拽着莫藍鳶起身,罵罵咧咧的,嘴裏沒一句好話。
看似平和的一個照面。
轉身的瞬間,魏謹言和莫藍鳶同時勾唇笑了。
一個低眉淺笑,白衣勝雪,恍若謫仙。
一個斂眸冷笑,紅衣如火,仿如艷鬼。
徐九微的思維還停留在魏謹言明顯挑釁的行為上,風中凌亂。
完全略去剛才的事情不談。
徐九微沖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目光有意無意飄向對面的河岸邊。
方才出手救夏妙歌的黑衣人,是莫藍鳶身邊的侍衛,曾在凌安逼着她去見莫藍鳶那個冷麵男子。她剛剛匆匆一瞥,只看到一抹紅影冷然離去。
她倒是沒為莫藍鳶會在這裏出現感到奇怪,只要有女主在的地方他自然而然就會現身,否則怎麼叫男主,但是,原本不是應該他出手救夏妙歌,然後引得美人芳心暗許么……
她無語的同時,注意力回到魏謹言這邊,他半點不覺得自己剛才所作所為有哪裏不對,輕搖着摺扇,道:“夏小姐不必言謝,救你的不是我。”
自是沒忘記救下自己的另有其人,夏妙歌盈盈一拜,聲音如黃鶯出谷:“若是沒有三殿下,妙歌恐怕也會落水,無論如何多謝殿下。”
上上下下打量着夏妙歌,徐九微在心裏嘖嘖嘆道:美人果然是美人,就算毫無形象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可惜,今晚的男主和男配大概腦子都壞掉了。
在湛清的示意下,畫舫不知不覺已經靠近岸邊,徐九微轉眸看着夏妙歌滿身狼狽的模樣,道:“不如先送夏小姐回府?”說這話時,她努力給魏謹言打眼色。
剛才弄得女主摔倒了不要緊,現在展現出自己有風度的一面,定能給她留下好印象。
可惜,她的好心完全被魏謹言無視了。
這廝噙着一抹淡若梨花的淺笑,略略頷首:“不巧得很,我稍後還有事要辦。”掃視一眼岸上,他繼續道:“既然夏小姐的家僕都還在,我就不遠送了。”
夏妙歌看起來倒是不介意,十分細心體貼地道:“那妙歌就不耽誤殿下,先行告辭。”
眼睜睜看着夏妙歌被府上下人接着往回走,徐九微心裏爾康手。
不——
她簡直想吐血。
瞪着魏謹言的背影,徐九微恨鐵不成鋼。
好好一個在美人面前表現的機會,莫藍鳶這個男主幹脆不出面,讓護衛順手救下。那真的是順手,因為他連半個多餘的眼色都沒留。
另外一個重要配角魏謹言,不止把夏妙歌給摔了,連她刻意營造讓他送她回去的機會都破壞了……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她重重一哼。
結果,她口中的“爛泥”一個側目,她立刻收斂了神色,半個“不”字都不敢說出口。
系統:【……】這麼丟人的宿主,絕對不是它家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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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徐九微他們宿在城中一家普通客棧,一方面是為了避免暴露身份惹出麻煩,另一方面則是這裏離魏謹言要去辦事的地點很近。
房間是湛清負責訂下的,徐九微在踏入客棧大門時,往後退了兩步,仰首望着頭頂“同安客棧”四個大字,莫名覺得眼熟。
小二熱情地迎上來,點頭哈腰地道:“三位客官,裏面請。”
徐九微還沒想起來哪裏覺得熟悉,就被魏謹言拉着上樓。
推開其中一間房門,她剛要邁步進去,就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氣味,竟是血腥味……
“砰!”
她面無表情甩上門,半點要進去的想法也沒有。
正想和魏謹言說說重新換房間,他已經越過她的肩,徑直推開房門,順手還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帶了進去。
房中黑漆漆的一片,隨着關門聲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刀劍相撞的錚鳴聲,她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就看到魏謹言已經點燃蠟燭。
系統:【啊啊啊宿主,這裏是男主收服手下的地方啊!】五百二十四忽然尖叫道。
徐九微臉一黑:“閉嘴!”
在燭火亮起的剎那,她看到那個被湛清以劍抵住脖子的人時,就已經想起來了。
那是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穿着玄色長袍,玉冠束髮,模樣俊逸,左眼下有一顆淚痣,臉上身上都帶着不少血跡,腳下所站的地方更是被鮮血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