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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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玩笑會不會有些開過了?可是網上那些抹黑俞霽月的言論比自己更為過分,也不見得她動容,八成是為了別的事情吧?葉迦樓偷偷地覷了生悶氣的俞霽月一眼,內心也有些掙扎,那久不見的良心開始隱隱作痛。房間中蔓延着一股凝滯的、僵硬的氛圍,葉迦樓心中暗暗做了決定,如果她從浴室中出來的時候,俞霽月還沒有氣消,便小小地安慰一下她——決定一旦做下,心中便輕快許多。就連看向俞霽月的眼神都蒙上了一層暖意,而不是以往的冷淡和疏離。

俞霽月在等葉迦樓的一聲道歉。

儘管她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她關注着葉迦樓的動態,看到她拿着睡衣進入了浴室時候,內心積蓄的那股氣更甚。腦海中浮現了一走了之的念頭,只有這樣才符合她俞大小姐的風範,可是想想這兒是安平縣,是傳說中鬼怪橫行、靈異頻發的地方,頓時所有勇氣都被不知道從哪裏吹來的涼風給驅散。她盤腿坐在了床上,忍不住往床底下瞧上幾眼,下垂的床單遮住了那片黝黑,她是如何也生不起掀開床單的勇氣。

寂靜是可怕的。

嘩啦啦的水流聲也是可怕的。

葉迦樓一定不會跟自己搭話,這樣的認知讓俞霽月有些喪氣。

幸好在此時的一個電話解決了她的尷尬境地。

“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有接,是不是生我的氣?但是你得讓我知道我錯在哪裏吧?我回來的時候在機場等了你很久啊。算了算了,我也知道你很忙。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見上一面吧,阿月,我很想你。”手機中傳來了唐郁的嘆息聲,俞霽月能夠在腦海中清晰地勾勒着唐郁的模樣。她一直都是被唐郁推着走的,從陌生到熟悉。或者說她站在了原地,而追逐着她的人則是不停地拉近距離。原先她是準備點頭的,可是現在葉迦樓的出現,已經打破了所有的可能,說不清楚是怎麼樣的情緒,可要讓她真將這件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則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半個月吧。”俞霽月淡淡地應道,“等我回來,我們是應該見上一面的,有些事情只有當面才能夠說清楚。”

“你猜我這次在劇組遇到誰了?我看到了秦歡,她還是以前的那副樣子,冷得像冰塊,見到誰都沒有好臉色。她到劇組裏面不知道跟導演聊了什麼,好像聽說她要接新劇,正式返回這個圈子。”

秦歡,是每每被人與俞霽月相提並論的人,她跟俞霽月的天才式一夜成名不同,是童星出道,在娛樂圈穩紮穩打將近二十年,觀眾們幾乎是看着她長大的,也擁有着龐大的粉絲群。當年她的粉絲跟俞霽月的粉絲掐架很厲害,只不過在兩年前,她突然間決定出國,這才漸漸地在圈子裏沒了聲息。而粉絲們終於也安靜了下來,像是要蟄伏冬眠,等待着她回來。俞霽月與秦歡在各種場合都碰過面,只覺得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涼氣。這種冷跟葉迦樓的淡漠有些類似,但又是截然不同。她的冷是天生的,是對世間一切事情的淡漠和無視,她看着就像個無情人,雖然她在電影中演過不少的多情、柔情角色。

“對了,你不是接了新劇嗎?是一部恐怖片嗎?你之前不是說自己怕黑又怕鬼嗎?怎麼真的去演恐怖劇了?按照你在圈子裏的地位,哪裏用發愁去四處找資源啊,想要什麼劇本不是信手捏來?為什麼非要接你自己都害怕的呢?難道是因為它的片酬比較高嗎?這也無可厚非,但是你要一直這麼下去,對自己的名聲有影響,好作品太少,很難再去開拓國外的市場。阿月,我跟你相處了這麼久,我對你都不太了解,你有什麼困難直接告訴我好嗎?”

聽着唐郁的長篇大論,俞霽月有些不耐煩,她摸了摸鼻子,保持着慣常的沉默,而對方則是恨不得將半個月來積蓄在心中的想念一一傾倒出。葉迦樓從浴室中出來的時候,她還在打電話。

“阿月,你那邊有人嗎?”

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俞霽月嚇得一個墮落,一抬頭就撞見了葉迦樓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時,更是手忙腳亂地想要掛斷,結果手一滑按了免提鍵。

“阿月,既然邊上有人,我就先不打擾你了。每天說一百遍我愛你都不夠,我等你的答案。”唐郁的表白打破了房間中的沉寂,清晰地響在兩個人的耳旁。俞霽月面色有些發紅,她若無其事地撩了撩髮絲,伸手點了掛斷。

前女友向自己法律意義上的配偶表白?還有什麼比這更為有趣的事情嗎?葉迦樓勾了勾唇,將擦拭長發的毛巾扔向了一邊,原本想好的安慰話語看來此時也不必說了。她生悶氣或許只是因為沒有等到唐郁的電話吧?或者是長久沒有見到唐郁便一發不可收拾的相思在作祟。葉迦樓爬上床的另一頭,她與俞霽月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中間再躺下一個人都綽綽有餘。

這怪異的氛圍就像是沉重的鉛塊。

恍惚中俞霽月生出了一種被“捉姦在床”的尷尬,她偷偷地覷了葉迦樓一眼,抿着唇解釋道:“我跟唐郁只是朋友。”

“是差一點發展成情人的朋友?”葉迦樓挑了挑眉,偏過頭凝視着那一點點朝着自己這處靠近的俞霽月。

如果沒有葉迦樓的出現,她們之間沒有荒唐的一夜,她跟唐郁或許真的就越過了朋友那條線吧?俞霽月無法否認這一切,在最開始的時候還不停追着葉迦樓問什麼時候離婚,可現在似乎是一點點的習慣了。時間真的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她收回了視線,舔了舔乾澀的唇,低着頭保持沉默。

“你為什麼要跟我解釋這些?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真正的關係了嗎?”葉迦樓沒有打算放過俞霽月,她臉上的神情冷然而又譏誚。她伸出手輕撫着俞霽月的面龐,最後手指在她的下頤處停留。稍稍一用勁就強迫她抬起頭看着自己。漂亮的眼睛中寫滿了無辜和茫然,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事實上呢?將俞霽月和唐郁這兩個人的名字放在一起的時候,葉迦樓還是忍不住去埋怨。

如果不是因為唐郁出軌,她便不會因為戴上綠帽而去酒吧借酒澆愁,她就不會在醉得一塌糊塗時候遇見俞霽月,更不會被自己父母撞破“奸-情”從而徹底地失去了自由。她的心情是矛盾的,她不想跟俞霽月在同一個屋檐下過日子,可是一方面迫於長輩那邊的壓力,另一方面則是帶着報復性的陰暗心態,如果俞霽月知道自己是唐郁的前女友呢?她會怎麼想?如果唐郁知道自己成為俞霽月的枕邊人呢?她又會陷入什麼樣的境地?葉迦樓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她的冷酷就在於連自己都利用。

俞霽月不是弱勢的人,甚至可以說在某些方面她維持着一種雷厲風行的強勢。她被葉迦樓這捉摸不定的態度惹得有些惱,伸手打落了那隻在她看來有些無禮的手,葉迦樓的眼神就像是一根又一根疊在一起的尖刺,俞霽月緊凝着她的眸子,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是沒有必要,這只是在這場交易中,我該象徵性履行的義務。”她將這場婚姻稱之為交易,可是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收穫了什麼。

“哦?是么?”葉迦樓勾了勾唇,退離了俞霽月,她的聲調回到了往常的那種懶散,“我害怕你忘記了呢。雖然說是一場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終結的交易,我也沒有立場要求你保持着所謂的貞潔,可你怎麼也要小心些,我不想哪天長輩們一個又一個電話打過來詢問我各種狀況。”

俞霽月皺了皺眉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葉迦樓懶懶一笑:“你是什麼樣的人,其實我並不關心。”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溫馨和平靜,又被這一番談話重新給打破。俞霽月有些頭疼,她伸出手指按壓着自己的太陽穴,瞥了葉迦樓一眼,見她低頭刷手機,沒有與自己攀談的慾望也便老實地閉上了嘴。內心中其他的情緒填充,原先對這破舊小旅館的懼怕也一絲不剩了。她沒有任何的困意,而是也學着葉迦樓靠在床頭看手機。

唐郁說得一點都沒錯。

秦歡回來了,微博上有關她的消息鋪天蓋地。

#昔日女神遠走異鄉如今回國重返演藝圈#

#女神秦歡#

#俞霽月秦歡#

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又一次上了熱搜榜,連帶着那久不出現的秦歡一起,俞霽月心中五味雜陳。她將秦歡視為對手,在兩年前她們有一個合作的機會,可是秦歡因為不明原因遠走異鄉,各種猜測的聲音在圈子中響起,最後還有一盆髒水潑在了她的身上,說是她俞霽月在背後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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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情敵閃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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