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大漠孤煙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備註:秦天,趙景之。
這個人還是不死心,在被葉迦樓頻頻拒絕後又反覆地添加好友。
葉迦樓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找來自己的聯繫方式,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同意。
大漠孤煙:[大哭]大神,您終於同意了。
摩耶:你是誰?有什麼事情?是從哪裏找到我的聯繫方式?
大漠孤煙:我是秦天娛樂的編劇趙景之,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百度搜索一下我的名字。我找你是想跟你約個時間出來談談《長寧》這本小說,我們公司想將它改編成影視劇,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賣出影視改編權。
摩耶:這事情你去找聯繫我的編輯聽泉。
大漠孤煙:就是她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的,她說版權在你自己的手中,網站連代理權都沒有。大神,你怎麼電話也不接啊?
摩耶:暫時不用了,謝謝。
在拒絕了趙景之的好意后,葉迦樓不管她發送什麼樣的消息,最後都不再搭理。葉迦樓也有幾本小說賣出了影視版權,對於一個作者來說,將小說改編成電視劇或電影,是對她的一種莫大的肯定和鼓勵,《長寧》是她最喜歡、也最滿意的一本小說,可真當有人提出來改編成影視的時候,她又有些遲疑了。
摩耶Maya:如果《長寧》拍成影視劇,你們覺得誰更適合演長寧?
——不要拍啊,會毀我長寧女神的!
——我覺得唐郁可以誒?大大是要賣出版權了嗎?
——唐郁太柔了,長寧的身上有女子的柔弱,但是還有一種自帶的冷和堅韌,如果真要拍成劇的話,我倒是希望讓俞霽月去,畢竟照目前的情況看,她能夠輕易地駕馭各種各樣的角色,別的地方不多說,但是作為一個演員,她的演技是無可挑剔的。
——長寧就是一朵冷到骨子裏的高嶺之花啊,這不是有個現成的人選嗎?秦歡秦女神回國了,我覺得她的氣質很接近長寧,這個角色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而且她的演技賊好,是我心目中的第一人選。
——同意樓上。
——同意+10086。
葉迦樓聽過秦歡這個名字,只不過因為時間太長久,逐漸模糊了她在自己腦海中的映象。底下的讀者紛紛提名自己的愛豆,俞霽月作為現下大多數人的夢中女神佔了不少的票數,可是秦歡這個消失了兩年的人也不遑多讓,只要是提議的人都認為她非常符合長寧的形象,那種超凡脫俗自帶仙氣的冷然。
葉迦樓點開了秦歡的微博主頁。
她的微博昵稱是秦二歡,跟本人那種高冷的氣場截然不同,這種反差倒是帶出了一股可愛感。她最近的一條微博就是“好久不見”,再往下則是兩年的空白,主頁中為數不多的照片足以重新喚醒葉迦樓對影視劇中秦歡的記憶,她確實挺適合長寧這個角色的,緊凝着秦歡的一張古裝劇照,葉迦樓若有所思。
“你在看什麼?”俞霽月像是一道幽靈悄無聲息地出現,葉迦樓的屏幕還停留在秦歡主頁那張放大的圖片上,她偏了偏頭看着一身休閑裝束的俞霽月,這位的長發都梳成了利索的馬尾,似乎有出門的打算?兩個人頗為默契,昨夜發生的不快都藏在了心中,誰也不肯先提起。
俞霽月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尤其是在看到秦歡的劇照后。
她對秦歡本人並沒有什麼愛憎,只不過輕而易舉地便勾起了往事。她不願意讓家裏的人插手她在娛樂圈中的事情,可是最後那引起的轟動,還是趙一弦出手給擺平的。而趙舟呢,則是又一次希望她退出娛樂圈中,回到家裏當她的大小姐,學着打理公司——當然最終還是以俞霽月的大獲全勝而告終。
“你希望秦歡?你不是唐郁的粉絲嗎?”見葉迦樓不答話,她又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難道我不能同時喜歡好幾個明星嗎?”葉迦樓用一種“你傻不傻”的眼神望着俞霽月。
可以喜歡很多人,除了她俞霽月對么?心中一旦有了計較和不平就會像星火燎原,一發而不可收拾。俞霽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淡淡地看着葉迦樓道:“我查過了,在安平縣的西側有一座荒山,那底下以前有一座破廟,可以去那兒找點感覺。”
葉迦樓頗為詫異地看了俞霽月一眼,明明心中怕得要死,可偏偏還是要往傳說中最為詭異和恐怖的地方去,她捂了捂小腹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慢慢地搖了搖頭。而這舉動在俞霽月的眼中變成了拒絕。在被拒絕一次又一次之後,她的氣性開始發作。臉色冷了下來,唇角勾起的笑容嘲諷譏誚,也不再多說什麼,扭身就離開了房間,留下了“啪”的一道摔門聲。
“……”走幾圈覺得害怕了就會自己回來吧?葉迦樓心中有些搖擺,最後只能用這個念頭來安慰自己,她已經聯繫了人悄無聲息地跟在俞霽月的身後,應該不會出事。起身燒了一壺開水,聽着熱水壺嗡嗡嗡的動靜,她只想將自己捲入被子中,用長久的靜默來抗拒小腹那一陣又一陣的疼痛。
這日子實在是不巧。
痛意與疲倦侵襲來,很容易就會陷入夢境中。
從半夢半醒間猛然醒轉過來的時候,發現天色暗沉,似有一種風雨欲來的跡象。
出了門的俞霽月還是沒有回來。
開春的雨像是牛毛,被細風吹成一條條斜線。可這一回偏偏起了沉悶的雷,烏雲將慘白的太陽籠罩,天地間頓時一片陰暗,直到那閃電撕裂了雲層的一角,在帶來瞬息間的光亮。噼里啪啦的雨如同豆點打在了窗戶上,又急又快。
葉迦樓的睡意被這場急雨打得一絲都不剩。
手機中傳來的是嘟嘟嘟的忙音,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如此。
在無奈之下只能夠撥通另一個號碼,一聽見那頭的喘氣聲,葉迦樓趕忙問道:“大小姐在哪兒呢?她回來了嗎?”
那邊的回復是“迷路了,跟丟了”。
“shit!”葉迦樓罵了一句髒話,匆匆忙忙地穿衣。這位大小姐比她想像的還要硬氣,可是現在風狂雨急的,怕是足夠她體驗上“荒村驚魂”了,這段歷程恐怕多年後都難以遺忘吧?手伸過了外衣的袖子,葉迦樓抓起了那震動的手機,一看聯繫人的名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在哪兒呢?給我發一個定位?你能不能安分點啊大小姐?”
“誰要你管?等雨停了我自己回來。”話筒中傳來的聲音帶着隱隱的哭腔。
葉迦樓深呼吸了一口氣,譏誚一笑道:“那你自己回來吧。”
“誒?”
“你可閉嘴吧,不要動,把地址發過來,定位不到準確地點給個大概也行。”
旅館的服務員仍舊是懶洋洋的,見葉迦樓急匆匆地出門,伸手一指擺放在一旁的雨具架,濕噠噠的水流正順着雨傘滑落,門前鋪着的紅毯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潮濕的腳印,寂靜的旅館成為了一個避雨的場所,葉迦樓第一次在安平縣感受到生活的氣息。
因為下雨,平日裏半個小時的路程忽然間變得無比漫長。
葉迦樓恨不得奪過黑衣保鏢手中的方向盤,在泥濘的山路上橫衝直撞。這俞大小姐還真是會挑地方,在這種下雨天,連信號都變得無比微弱,更別說去精準的定位了。這兒沒有人可以指路,只能夠靠着自己尋找。微信的語音始終加載不出來,而電話斷斷續續的無法聽清對面的聲音,滋滋的電流聲彷彿被什麼靈異東西給掌控着,腦海中不期然浮現了各種影視劇中的荒誕場景,一時間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血色褪盡。
“下車去找找吧,拿着雨傘。”葉迦樓咬了咬下唇,“看看哪裏有建築物,她應該在裏面避雨。”這位大小姐不會傻到淋着雨在等待,只能夠期望她真如自己所說的那樣不要四處亂走。褲腿很快就被雨水打濕,手中撐着傘其實也無濟於事,小腹的絞痛和冰冷的雨水不斷地刺激着葉迦樓的神經,只想在找到俞霽月之後,惡狠狠地教訓她一頓。
葉迦樓看到了雨中一株孤零零的老樹,它的枝條早已經徹底枯死了,在它的后側還有一座破廟,握着雨傘的手驟然間握緊,她加快了腳步,目光不在周邊散亂的孤墳上停留。就在這兒,就在這兒!內心的一道聲音越來越響,她在抵達破廟前停下了腳步。那木門上的紅漆早已經剝落,窗紗也像是被鋒利的爪子撕成了碎片。破舊的木門虛掩着,被風吹動的時候留下了一陣細微的吱呀聲。葉迦樓伸手推門,發現後面似是有東西抵擋着,皺了皺眉,她猛地一腳踹向了那破敗的門。
“咚——”一聲響,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