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對峙
這一句話的再次重複,在這一刻,如火星遇上了炸彈,鄒平面前那個憤怒到臉已經有些膨脹變形的老師,瞬間爆炸了。
那方臉細眉的老師,甚至於憤怒到忘了他老師的身份,握住鄒平的手順勢向上,摸向他的衣袖。
他的動作力度大的驚人,瞬間把鄒平身上的短袖T桖扯的歪了大半,鄒平白皙的脖子、小半邊胸膛都露了出來。
鄒平的臉終於不在平靜,似乎被他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之前被抓住的手掙紮起來,想要擺脫那老師的掌控。
那一瞬間,教室里的另外兩個監考老師、其他考生們,原本就一直關注着這裏,這時都被這意外的進展給嚇了一跳。
近在咫尺的小黑最是激動,他一步向前,雙手一起揮動,目標是拿方臉細眉老師的那隻在拉扯鄒平的手。
之前扶他起來,現在還站在他身旁,長相溫和的男老師,此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的有些意外,下意識地喊了聲:“方老師,不要。”
另外一個老師似乎也覺得此刻那方臉細眉老師此刻的行為有些欠妥,也跟着勸道:“方老師,你先冷靜一下。”
此刻的鄒平,卻在一秒的錯愕之後,回過了神,他使出全身力氣想去掙脫了那方老師鐵鉗般的大手。
也許是堅持了這麼久的鍛煉終究是有效的,鄒平成功了。
他退後一步,看着那還不依不饒要朝他撲過來的方老師,看着一旁在後面有些激動的小黑,一聲大喝:“夠了。”
這一聲,大的驚人,整個教室好像都跟着顫抖了一秒,方老師、小黑,還有另外兩名離的最近的監考老師,被這聲音給嚇了一跳,動作也慢了好幾拍。
鄒平此時卻看着那方臉細眉的老師,看了眼他掛在胸前的工作牌,一字一頓地說:“方克老師,我再說一次,我沒有看到什麼紙團,你如果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影響我,影響整個教室學生的高考,毀了我們的一輩子,我跟你沒完。”
鄒平的語氣平靜,但是臉上的表情此刻卻寫着委屈憤怒,另外兩名監考老師此刻也反應過來,剛剛那一瞬間,他們覺得方老師行為欠妥的原因。
那面相溫和的老師連連點頭,勸道:“方老師,你先冷靜一下,不要影響到大家考試。”
方老師沒有說話,臉上的憤怒卻是加劇了,原本脹成紫色的臉此刻全黑了。
另外一名監考老師卻是接口道:“對,方老師,你冷靜一下,我們不要在這說。”
說完,他指着鄒平,又指指小黑,說道:“你,還有你,跟我出來。”
那方老師聽到出來兩個字,眼神一動,附和道:“對,出去說。”
小黑聽到這句話,長期處於天地君親師思想影響下的他,下意識地就要聽老師的話,轉身就要跟着那老師走。
鄒平的身形也是晃了一下,大腦卻是格外的冷靜,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地回嘴道:“我沒有看到什麼小紙團,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麼叫我出去,打斷我的高考。”
第四次聽到這樣的話,那方老師的臉又黑了一分,他說道:“你出來,我們一搜就有證據了。”
鄒平不緊不慢地回道:“那你現在就是沒有了,既然沒有,你憑什麼叫我出去。參加高考是我合法的權利,也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你沒證據憑什麼叫我出去。”
方老師和鄒平身旁那位提議出去的老師,聽到鄒平此刻還不停的狡辯,終究是有些憤怒了,那方老師更是快步向前,似乎想要動用武力把鄒平給抓出去。
那位長相溫和的老師,卻是覺得鄒平說的有些道理,他攔在方老師的面前,勸道:“方老師,你等等。”
但方老師卻是繞過了他,從一旁撲向了鄒平,眼看着一場全武行即將在教室上演,突然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方克,站住。”
那本來憤怒到極點的方老師,聽到這聲音,卻是停下了,和另外兩名監考老師一起轉頭看向來人,恭聲喊道:“任校長。”
那任校長看着五十多歲的樣子,頭上卻絲絲白髮,朝三人點點頭,走到三人身邊,轉頭朝那長相溫和的老師說道:“楊老師,剛剛怎麼回事,說說吧。”
事情的經過本就很簡單,楊老師只兩句就說完了,一旁的方克老師卻是有些不滿,補充道:“我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明明看到了他桌上的紙團,我走教室門進來的時候,紙團也還在,我看着他把他拿着握在了手裏,我才……”
任校長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
然後又看向了還一臉倔強站在原地的鄒平,問道:“孩子,想說什麼?”
鄒平說道:“我沒看到方老師說的紙團,任校長,如果我真是想作弊,怎麼會像方老師說的,把紙團放在考桌前方那麼顯眼的位置。”
方老師聽完,立即就想反駁,話還沒說出口,卻是被任校長給制止了,溫和的老者看向鄒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鄒平不卑不亢地說道:“鄒平。”
任校長點點頭,說道:“好的,鄒平,你們先繼續考試吧。”然後又轉頭對那方老師說道:“方克,你跟我出來。”
方克一臉的不服,最終卻是跟在那任校長的身後走出了這個考室。
一旁的小黑喜形於色,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臉上滿是逃脫大難地慶幸。
鄒平卻是臉色平靜地坐回了他自己的座位上,很快又專註於攻克那一個個數學題,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教室里的其他考生,那看着平靜坐回座位的鄒平,眼神已經從期待轉變為崇拜。
鄒平在他們的心目中,已經是一個戰勝了老師的英雄。
不過一切終究還是有所變化,接下來的40分鐘考試時間裏,兩名監考老師始終有一人,用目光鎖定鄒平和小黑,格外的滲人。
小黑的喜悅很快就消失無蹤,左右掃視了一眼之後,只覺作弊無路,只得硬着頭皮去看那一堆他考不懂的題。他並不清楚,麻煩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