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考場變故
當鄒平坐到考場裏,開始考試的那一刻,大腦特別的清醒,心情格外的沉靜,做起題來有如神助。
選擇題、填空題、計算題,最初的那些簡單題,他都很輕易的識別出了一個個坎,選出了正確的答案。
在考試的前一半時間裏,就完成了70%的題目,只剩下最後3道難題,這讓鄒平心情又好了幾分。
深呼吸幾次之後,才開始了最後三道每年高考最難的題目。
在花了一定的時間之後,鄒平都輕易的做出了這三題的前兩個小問,第三個問題卻是格外的複雜。
鄒平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一點點的抽絲剝繭,希望能找出解題的思路,可這卻畢竟不是容易的事情。
畢竟,他的高中三年裏,有兩年多的時間,都在遊戲的世界徜徉,而並沒有用在學習上。
這三道題最後一問,涉及到的知識點,高中三年從難倒易都有,要找出突破點,就更是難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鄒平並沒有注意到,在他沉思的時候,他的考桌右前方輕飄飄的砸來了一個小紙團,坐在他身旁的小黑,輕輕地踏了踏腳,避開兩名監考老師的視線,正對他擠眉弄眼。
小動作頻繁的小黑,也並沒有注意到,在教室的最後一個窗戶外,正走來一個方臉細眉的漢子。
這樣的臉型和眉毛的組合,是一張長得很喜劇的臉,但這臉上的神情卻又格外的莊嚴肅穆,這神情讓那喜劇的臉也端正嚴肅了起來,讓人生畏。
細眉下的小眼睛,卻格外的靈動,從考場裏面每一個考位上絲毫不漏的掃視而過。
當他視線看到鄒平桌子右前方的那個小紙團時,一種憤怒的情緒頓時充斥在那張端正嚴肅的臉上,他快步朝着教師門的方向走去。
可在這樣的憤怒之下,他的腳步依然輕巧靈便,悄然無聲。
還格外專註的鄒平,並沒有注意到他,可心懷鬼胎的小黑,卻格外的注意教室里內外所有的動靜,當那個輕巧的身影從窗前掠過時,他就看到了。
小黑的身體一抖,彷彿受到了驚嚇的老鼠,看到那還在鄒平桌上的紙團,他心中焦急,也顧不了太多,冒險斜了下身體,只有一個心思,想將那紙團拿走,不要害了他的兄弟。
心慌緊急的情況下,他傾斜的身體徹底失去了平衡,在手即將觸碰到那個紙團的瞬間,椅子也向右傾斜,整個人斜着倒了下去。
小黑170的身高、120斤的體重,算不上什麼胖子,可鐵加木頭的學生椅,倒地的時候,哧拉的聲音也確實太響了些,整個動靜也大了些。
教室里其他兩位監考老師的目光都移了過來看向小黑。
專註的鄒平也終於被打斷了思路,抬起頭來狐疑的看向小黑。
視線掠過自己考桌的時候,他注意到了那個小紙團,也許是平素遊戲時養成的心理素質,又或許是考試前的那一顆清靜丸發揮了作用,他那一瞬間大腦的運轉速度,遠超了光速。
他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個小紙團捏在了手中。
那個瞬間,那位方臉細眉的監考老師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目睹了他拿起小紙團的整個動作。
也不顧此刻還趴到在地上的小黑,伸出手怒聲對他說:“拿出來。”
鄒平臉上的神情未有絲毫的改變,輕聲說道:“老師好,拿什麼呀?”
這平常的一句老師好,卻是更加觸怒了那個方臉細眉的漢子,他也不跟鄒平廢話,兩手往前伸,握住了鄒平的右手,就去掰他的手指。
這一串的動作流暢無比,卻沒有遇到任何阻力,這讓他有了一種一拳打到空氣的感覺。
他本以為,眼前的這個男生,會死命的捏緊拳頭,不讓他打開,找出紙團。
可這個男生卻無比的配合,配合著他的動作打開了原本握緊的右拳。
然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並沒有如意料中一樣找到那個紙團,那個小小的紙團憑空消失了。
這一切如此的讓他不敢置信,眨了眨眼,又看向那白皙的手掌,還是空無一物。
一旁還沒有爬起來的小黑,也目睹了全過程,此刻也完全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鄒平空蕩蕩的手心,臉上也寫滿了驚訝。
那個方臉細眉的漢子,此刻感覺自己是個傻子,收到了愚弄,他抬起頭目光狠狠的盯着鄒平,一字一頓地說道:“拿!出!來!”
這樣兇狠的目光下,鄒平也有些不自在,可他還是難得的保持了平靜,眼皮都沒眨一下,一副迷惑不解的看着那老師,輕聲地問:“老師,拿什麼呀,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那老師更加怒不可遏,聲音都有些顫抖變形地說道:“別裝蒜,剛剛你拿在手裏的紙團,藏到哪兒去了?”
一旁的小黑、整個教室的其他所有考生,都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吸引了注意力,視線看向了這邊。
大多數長期懾服於老師權威下的學生,此刻的心裏都有一些緊張,緊張的看着鄒平,甚至觸動了某些學生心裏的某些回憶,在他們的過去的十二年學生生涯中,有些人也曾被老師如此盯上,教訓着。
在那些時刻里,他們毫無例外的心理防線迅速崩潰,很快交代了自己考試作弊、抄作業、或者撒謊之類的事實。
這些人,此刻也格外的關注着鄒平的舉動,心情格外的複雜,心裏想着,他一定會跟我當時一樣,很快就投降吧,但他們的內心深處卻也隱隱有一種期待,期待着眼前人能夠戰勝眼前憤怒的老師,做到他們做不到的。
考試里另外兩個監考老師此刻也走了過來,一人走向小黑,把他扶了起來,另一人卻是走到那方臉細眉的老師身旁,用如刀一樣的目光審視着鄒平。
處在火山口的鄒平,大腦迅速的轉動,心跳不自覺的加速,可他臉上的表情,卻神奇的還是那樣的平靜。
他又一次輕聲地說道:“老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看到過什麼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