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非典”引出了婚戀話題(2)

“別只顧記了，你說說，這樣處理行不行？”校黨委書記呵呵笑了起來，但笑中含着苦澀。系黨總支書記忙收起筆，合上本：“我看可以，回去后，我們認真研究，努力把工作做好！”“一定要過細地做好工作，有什麼情況及時報告，決不能再出問題。”校黨委書記的話是嚴厲的。系黨總支書記如釋重負地離開了校黨委書記的辦公室。校黨委書記送到門口，說：“拜託了！”系黨總支書記聽到“拜託”二字，忙回頭，似低頭鞠躬，似彎腰致歉：“放心吧，書記，我們一定努力……”顯然，他有些激動，又有些難過。沉重的思考校黨委書記回身關上門，心情驀地沉重起來。他在自責：家長們把孩子交給了我們，可我們把孩子培養得怎麼樣呢？！……此時，他眼前出現了屆屆新生入校時的動人情景：一條條大幅標語“熱烈歡迎來自全國各地的莘莘學子”；一張張天真、純潔、俊美的笑臉仰望着高等學府，一個個青春、矯健、充滿活力的身影背着行囊進了大學校園；一個學生，三代人送行——白髮蒼蒼的爺爺、奶奶，臉上刻滿歲月皺紋的爸爸、媽媽，雙眼充滿了喜悅、仰慕、企盼目光的弟弟、妹妹……他們不遠千里，護着“驕子”一起走進了大學校門；一個個送子（女）入學的家長在校園門口、在教學樓前、在綠陰、噴泉、山石之間合影留念……這一幅幅動人的畫面在猛烈地撞擊着這位校黨委書記的心。他眼裏閃動着自愧的淚花。“教書、育人，是我們的責任哪！可是，我們的職責又盡得如何呢？！”他在沉重地思考着，“過去，我曾漫步在校園，走進過男女生的宿舍，與學生們同桌就餐在食堂，也曾站立在報告廳的講壇上……我眼前一張張稚氣的臉蛋兒，多麼乖巧，多麼虔誠，多麼天真，多麼純潔，特別是他們作為新時代的大學生，接受新事物快，知識面寬，也深深懂得，苦讀十餘載，好不容易擠進了大學校門，一定要珍惜這如金的時光，用心去學好自己所選擇的專業，努力學好自身的本領，以應對社會的挑選、人生的挑戰，用出色的搏擊來回報人民，回報父母，回報鄰里鄉親。入學后，他們一張張決心書上的表態，一場場演講會上的鏗鏘誓言，一次次、一層層來自班、系、院的情況彙報，使我相信我們的孩子們個個都是好樣的。偶爾在個別時候，個別學生身上出現點問題，也屬正常。總體上，年復一年，教學秩序良好，校園管理有序，校風文明，校紀嚴格，使我充滿了樂觀，充滿了自信。可是，今天這麼一封閉管理，怎麼就暴露出了這麼多怪事、荒唐事，以至於發生了這樣的事……”校黨委書記苦惱地低下了頭。“我們的思想教育顯得被動了！”他在默默自責。他想起，封校不久，他在校園裏巡視時，就不時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對對男女大學生勾肩搭背、牽手挽臂，相依相偎，親昵過分；傍晚時分，一對對男女學生相對擁抱在一起；有的甚至熱烈親吻……只要他看到了，他就當場勸阻：“你們是哪個系的？你們這樣好嗎？”這些學生，有的並不認識他是校黨委書記，但也自知自己的舉動不雅，就一低頭急忙走開了。當時他想，我們的學生還是聽話的。這些小青年，按說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他們朝夕相處在校園裏，偶爾出現這樣的舉動，也不必大驚小怪，點到了，知道了，也就算了，正像有人所說，“小學生走路是一隊一隊的，中學生走路是一堆一堆的，大學生走路是一對一對的”，這反映了不同年齡層次不同的社會生活現象，只不過是一種彼此之間的親昵舉動和友好的表現，也不一定就會出現什麼大的問題。可是，今天發生的這件醜事，使他震驚了，似乎清醒了許多。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過去，他也曾聽到過一種說法：“大學既是培養人才的地方，也是培養鴛鴦的地方。”對這句話，褒貶、對錯，並沒有什麼人去爭論，權當是一句笑談，聽聽也就罷了。但是，關於在校大學生能不能談戀愛、能不能結婚的討論一直就沒有停止過。“準不準”與“該不該”這位校黨委書記過去對大學生的婚戀問題不是沒有思考過，他也曾多次關注過媒體對這個問題的討論和闡發。當時，他將這些只是作為一則則“參考消息”匆匆過目，沒有去過深地思考；也只是想，“殺雞殺屁股”，各有各的“殺”法，我校按我校的抓法，不提倡，不對立，因勢利導，經常“嘮叨”，以“不出亂子”為標準。可是今天……這位校黨委書記心裏愈想愈沉重。他禁不住又回味起那一則則“參考消息”來——有這樣一段高論：對於文化水平較高、情感體驗較為豐富的大學生們來說，校園愛情是他們大學生活中的重要一幕，談戀愛的經歷是他們體驗人生不可缺少的一課。他們中的許多人，在數年大學生活里苦苦尋覓，有的幾經努力卻終無所獲；有的與愛情失之交臂；而有一部分人，則幸運地找到了自己的終身伴侶，畢業后喜結良緣，比翼雙飛；另外還有一些人，幾經滄海，夢斷校園，變得玩世不恭，遊戲人生，或沉淪，或墮落。一所大學就是一個社會舞台，有各式各樣的人物登場，演繹出光怪陸離的故事。透視中國改革開放中大學生們的心路歷程，可以發現，他們的情感世界是極其豐富而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