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敢情畫屏卻是個白眼狼,要趁這個機會要了郡主的命?!

程敏見徐嬤嬤雖然震驚,臉上表情將疑將信,她便拉過徐嬤嬤的手,在徐嬤嬤手心裏寫了個「關」字。

徐嬤嬤臉上的疑惑盡去,隨之又滿臉惱恨,眼神中儘是對那關側妃的恨意,程敏只覺得心頭一塊大石頭放下了。

之前只看穿着打扮,那丫鬟分明就是郡主身邊最得臉的大丫鬟,程敏又怎會不怕徐嬤嬤也是個隨便就能被誰收買的?

她總不能才死而復生,便立刻又置身於狼窩虎穴,甚至隨時沒了命不是嗎?她還要留着這條僥倖撿來的命報仇雪恨呢!

現在她明白徐嬤嬤是個可信之人,令她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之意,讓她覺得雖在這個全新的地方換了個全新的身分,但卻彷佛不是孤身一人……

雖是這麽想,可程敏還是惶恐得很,與其說她害怕換了個新身分之後,不定哪日就漏了餡兒,還不如說她更怕這個新身分與前世的她並不在同一個國度,也不在同一個年代。

若真是那樣,何止那武定侯府的大仇報不了,一雙兒女她也無法看護了呀,那這一次重生豈不是白搭了?

好在老天爺似乎也是誠心想幫她,就在她一心想知道自己眼下所處的地點和年代時,就有個丫鬟從亭子外頭進來,沉聲稟報說安國公府的秦子盈秦大小姐又來了。

「秦大小姐想見郡主呢。」那丫鬟的聲音有幾分怒意,分明是對這位秦大小姐有意見。

沒錯,那丫鬟心裏確實已將秦子盈罵個狗血淋頭。

郡主的未婚夫安國公世子才剛故去幾個月,他妹妹秦子盈便屢次三番找上門來,每每都只為勸說郡主改嫁給她二哥!

這是哪門子道理?安國公府怎能這麽不要臉?!

程敏聞言卻頓時欣喜萬分。

安國公府的秦子盈秦大小姐?是那位與她前世兩個小姑子交好的秦子盈?

那麽這睿王府的主子便是先帝的同母幼弟睿親王,而她如今的身分就是睿王膝下的獨女榮敏郡主顧欣湄?

是了是了,顧欣湄去年剛被太後娘娘指給了安國公世子秦子鋒,今年三月正是兩人的婚期,但秦子鋒卻在正月里墜馬身亡。

而秦子盈就是因為死了兄長,也有幾個月沒去武定侯府做客。

程敏……不,現在她叫顧欣湄了,立刻就掩飾起自己的喜色。

就連來稟報的丫鬟都知道秦子盈不該來,於禮更不該求見郡主,但郡主臉上卻看來很是興奮,這又是怎麽回事兒?

就在丫鬟疑惑不解時,顧欣湄非常不耐煩的對丫鬟擺了擺手,擺明了是叫她想個理由將人回絕了去,這才讓丫鬟的疑惑消散。

就算她不是真正的顧欣湄,但秦子盈既然與她上一世的婆家小姑們交好,她又怎會不知道秦子鋒是安國公原配所出,而秦子盈卻是繼室的女兒,這樣的兄妹會有什麽情分?

現在秦子盈卻在異母兄長死了幾個月後,連個拜帖都不投,便巴巴跑到睿王府來求見,她怎會搭理她?

她這位郡主若真有那閑時間,還不如釐清思路,抓緊這重活一世的機會好好尋思怎麽復仇。

【第二章先護着這條命】

在前頭的秦子盈左等右等等不來顧欣湄,便不顧岸邊還有婆子阻攔,小跑步奔上了廊橋,還一路跑一路喊起來——

「榮敏郡主你欺人太甚了吧!我二哥怎麽就配不上你了?你竟叫你的妹妹們給我帶話,說是叫我們安國公府趕緊死了這個心?我過去敬你是位宗室郡主,又曾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屢屢低聲下氣懇求你,說我大哥雖已亡故,還有我二哥在呢,那時你也不曾說過半個字的不願意啊!」

秦子盈越跑越近,聲音也更大聲了,「如今可倒好,我都將你的態度回稟給家中長輩了,我們老太君都要請媒人了,你卻給我來了這麽一手?榮敏郡主,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將事兒說清楚,否則我今兒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睿王府還要不要臉面,堂堂郡主還可以這般出爾反爾的,說了話都當放屁!」

顧欣湄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勃然變色。

就算她不是原主,不清楚事情始末,可秦子盈這番話的意思她可聽懂了,而這具身子如今既然成了她的,她就容不得任何人禍害她的名聲!

她立刻就拔腿出了水心軒,一路往那還在兀自叫罵的秦子盈奔去。

徐嬤嬤黑沉着臉,迅速帶着一眾僕婦丫鬟快步跟上顧欣湄,一行人飛快的涌到了廊橋中央。

「秦大小姐這是中邪了?連睿王府都可以隨你撒野了?」徐嬤嬤臉上的笑容冷極了,眼中不自覺間便流露出幾分殺氣,「還請秦大小姐乖乖閉上尊口速速離去,睿王府還能睜一眼閉一眼,只當您今日不曾來過,否則……哼哼。」

那秦子盈向來就很喜歡仗着國公府嫡長女的身分撒野,性格驕矜,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如今她被徐嬤嬤這麽一個奴才冷聲責問,臉上不禁湧上怒意。

不過徐嬤嬤的話到底提醒了她,這裏可是睿王府,她再無法無天,也不能到這裏來鬧事啊!

秦子盈極不情願的掩飾起了怒意,嘴角扯起三分僵硬笑意。

「我知道方才那話是我僭越了,可我既然來了,嬤嬤總得讓我說完話不是?否則我不是白白僭越了一回?我只是想來告知榮敏郡主一句話,要麽就好好為我長兄守着望門寡;要麽就踏踏實實改嫁給我二哥,我二哥的世子之位可是馬上就要到手了,到那時還不知有多少擠破腦袋上門提親的,郡主當心拿捏過了頭,過了這村便沒有這店了!」

顧欣湄越發惱怒萬分。她可不是寡婦,「改嫁」是什麽鬼話?

顧欣湄將擋在身前的徐嬤嬤輕輕推到一邊,也忘了自己的喉嚨還疼得火燒火燎,張口就嘲笑起秦子盈來。

「秦大小姐這話說得好霸道!守望門寡?嫁給你二哥?就憑安國公府也配!若秦大小姐以為這整個大熙朝除了秦家就再也沒有男人了,那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將來是不是也嫁不出去了?」

顧欣湄可沒少聽說安國公府那位繼室的行事風格。

就連她的繼婆母林氏這種蛇蠍婦人,背後也嘲笑過安國公夫人好幾回,說安國公夫人連個表面文章都不屑做,實在是一個大草包。

這大草包可以痴心妄想,可憑什麽要她顧欣湄背這個寡廉鮮恥的黑鍋?

那位草包夫人想叫她嫁給她的親生兒子,怎不正兒八經去請媒人來提?打發秦子盈這個小姑娘家來跟她談這事,這是不怕秦子盈沒人敢娶老死在家?

秦子盈可是她親生的啊!後母惡毒就罷了,這生母做成這樣不是草包是什麽?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秦子盈一時間被顧欣湄罵愣了。

顧欣湄不懷好意的解釋道:「我是說你可別總看着自家的兄長頂呱呱的好,眼裏便沒了旁人,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秦子盈到底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被她這般毫無遮攔的毒舌羞辱了一番,臉色立刻漲得通紅,眼淚也登時就滾落了出來。

「你、你實在是不知廉恥!」秦子盈流着淚怒指顧欣湄。

「敢情秦大小姐親自跑到我們睿王府來,就是為了當面罵我不知廉恥?」顧欣湄冷笑道:「你自己回家照照鏡子去,咱倆到底誰不知廉恥更多一些。」

她上一世可是隨着鈴醫出身的父親走街串巷長大的,若論口舌之毒,這國公府的大小姐能有她十之二三的功力嗎?笑話!

「你說你才幾歲啊,倒做起了市井坊間長舌婦最喜愛給人說媒的勾當,真真是白瞎了一個好身分和一具好皮囊!不過看在你哭得這麽委屈的分兒上,我索性提醒你一句吧,你這個可憐孩子啊,已經被你家祖母和親娘當了槍使了!要不是你跟你娘長得那麽像,我都覺得你根本不是你娘親生的,倒像是撿來的呢。」

顧欣湄清清嗓子,看着秦子盈不解的表情,大發慈悲的說:「怎麽,又沒聽懂?那我索性再給你解釋解釋吧!自打你大哥死了之後,你祖母先是想逼我抱着牌位嫁進去,再過繼個孩子替你大哥守着,但她想起我的郡主身分來就不敢了。」

安國公府的老夫人這般作為早就成了京城的笑話了,這瞞得過誰呢?何況她剛剛已接收到原主的記憶,便得知事情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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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醫妻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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