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針對性調伏

第五百八十三章 針對性調伏

既然已經得到上師瑜珈的全部修法心要,接下來的實踐,就全憑個人的努力。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各人。

這是一個見效非常快的法門,據許多人說過,幾乎在每個認真修法的弟子中,都出現各種現象。而對於我來說,最開始的第一步,卻很難成功。

上師瑜珈的第一步,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就是成功觀想上師。在米拉日巴的傳記中,他每當遇到難題或者困惑時,每當出現感情波動時,都會在打坐中觀想起上師馬爾巴,而馬爾巴,也會在此時,給他指導,如果想夢見,那上師就真的出現在夢中,給予教授。

這有點像傳說,有點類似於陳咬金三板斧的來源,是夢中的神仙告訴他的。但是,這事卻清楚地記載在米拉日巴的傳記中,是他的弟子惹瓊巴親耳聽到師父這樣說的。

別說上師在禪坐中託夢指導,就是觀想上師達到栩栩如生的地步,都很難。因為這不是單純的記憶,上師穿的什麼衣服,笑容怎麼樣,而是一種直覺,就像你一旦想起你的母親,母親的形象就出現在你的腦海。

當然,每二步是一失去,也就是說,不管你在哪裏在幹什麼,上師的形象始終在你腦海里,好像第三者視角一樣,從未有離開。第三步才談得上,上師在你禪坐中,如同在你身邊說話,隨時指導你的修行。

據說,經過了大約二十多天後,我們一起學習的師兄中,有兩個人,幾乎就達到這一步了,甚至還商量,到哪個深山石洞裏去修行,如同歷代偉大的聖者一樣,如同祖師米拉日巴一樣。為此,上師作了專門的訓斥與指導。

“有些人喜歡坐在山洞或樹下,這時鬼神就已經盯上他了,有些鬼神專門對此種人造違緣,以後極有可能會精神失常,這非常危險。雖然在佛經里說要依止寂靜的地方,但其前提必須首先依止上師相當長的時間,斷除一切疑惑,比如對寧瑪巴的所有教典精通以後,才可依止寂靜的地方掩關修持。否則,對教理一竅不通,對上師也沒有虔誠的恭敬心,如此一個人在寂靜的地方修持就不可能得到任何利益,甚至還會有生命的危險。”

為此,上師還專門講了道理。“我們再對此問題深入探討,一個修行人要到寂靜處修持,需要具足相當多的條件和要求。首先,他必須要恭敬上師,恆常修上師瑜伽,若能一心一意地祈禱上師,就不會有任何鬼神的違緣;其次,對大悲心也必須要修持,如果相續中真正生起大慈大悲的菩提心,那鬼神也不會加害。我們不管是修斷法還是修其他的任何法,依止上師都非常重要。”

最後,他好像為此對我們大家都宣佈:“我希望大家不要一開始就住在山洞等無人寂靜的地方,首先應該依止具有法相的上師,認真聽聞佛法,最好不要離開聞思修。我這裏意思並非讓大家聞思一生而不要修行,但一輩子都在盲修瞎煉而不聞思,這也是一種邪道。”

所謂上師瑜珈,最後的目的,是把上師當成本尊當成菩薩,如果你設想自己就是本尊就是菩薩的話,這種設想太大膽太沒有根據,於是,我們可以先把上師設想為菩薩,再設想自己與上師就是一體的,這種設想在心理及現實中,是稍微容易實現的步驟。

但問題來了,至少我本人,始終在觀想時,總不能把自己與上師二者融合起來,按我問上師時上師的回答:有分別心。

“大多人都有分別心,這是修上師瑜珈的普遍問題。”上師雖然這樣說,但是,我不敢肯定他是在安慰我,還是在陳述事實。

直到有一天,他真的以調伏分別心,給我們大眾講課時,我才發現,上師這樣說,肯定是多數人的普遍現象。

“雖然眾生心中有無窮無盡的分別念,但卻無絲毫的實義,它們全都是煩惱和痛苦的本性。這些分別念就像是水中的波紋一樣,如果不善加對治,而讓它自然生起,那永遠也沒有盡頭。就像是孩童用木塊和沙石作遊戲,始終沒有滿足,永遠不會捨棄,就這樣在無意義的分別念當中一直散漫着。所以對於以前惡劣的習氣和所有的煩惱分別念,我們一定要用智慧立刻加以對治,將它們全部斷除。”

這個意思當然很好理解。如果沒有長期堅持精進修持,那無始以來的習氣不但難以改掉,而且前面得到的少許智慧也難以鞏固,非常容易消失。所以我們對善法和聞思修應當盡心儘力地去行持。

“如果僅是修持而不斷除分別念,也不可能現前清凈的禪定和智慧。所以為了將自己的境界越來越增上殊勝,務必要斷掉一切惡劣的分別念,為此我們應住在寂靜的地方,經常要觀察自己的心。”

當然,以現在我們的能力,所謂住在寂靜的地方,也不可能是單獨住在大山深處的荒野里。

“貪慾強烈的人,就像餓狗一樣。大家知道,餓狗白天晚上都是在為了自己的飲食而到處奔跑。那些不知足少欲的人就是如此,其內心始終存有一個貪心——或希求異性朋友、或名聲、或財富等等,分別念層出不窮。追求而未得到時,心裏異常苦悶痛苦,得到后心裏也是一點不滿足,猶如在火上澆油,貪慾的火焰反而愈加盛燃。也像夢中求水,喝了又喝,不管喝多少也非常乾渴。若能將自己的貪心斷掉,則沒有如此劇烈的痛苦,所以我們應該精進於斷除自己的貪心。”

餓狗這個比喻,相當嚴厲,但給我們警醒。由此推之,貪求是分別心的重要原因。

“釋迦牟尼佛在經典中指出,聽聞一堂課的功德也是不可思議。由此有些人可能會想:善星比丘通達三藏,像他那樣的聽聞已相當不錯,像他那樣的精通我們也是不可能,但善星比丘最後還是墮入了三惡趣。其中的原因是,像提婆達多或善星比丘這樣造五無間罪或是對上師生邪見的人,雖然他們已聽聞了佛法,但他們的罪業已把聽聞的功德摧毀了。比如念觀音心咒的功德雖然非常大,但如果念咒之人殺了母親,那此罪業已經勝伏其善根。希望大家不要造五無間罪,這樣天天聞法,以後一定會往生極樂世界。”

對上師不生邪見,這也是戒律之一。

“現在有些其他派別的弟子,認為不必努力聞思而熱衷於修行,以為整天閉起眼睛坐在那裏這才是究竟的修法,對此種說法我不大以為然。有些人說不需要聞思,就像普賢如來一樣修就可以成就,但這種人也太不自量力了,也不琢磨一下,自己是否是普賢如來那樣的根機!希望大家一定要再三地聞法,經常聞思輪迴的痛苦、祈禱上師、對眾生生起大悲心、修自他交換的菩提心,這就是最殊勝的一種修行。”

不需要聞思,以為拿一個密法就可以打天下,這有點類似於漢傳佛教所批的那種:通宗不通教,開口便亂道。

“在無邊無際難以忍受的輪迴痛苦大海中,雖然暫時呈現了少許安樂,但這些安樂實際上都在引誘迷惑我們的心,就像是妖女的微笑不能相信。在本師傳中,釋迦牟尼佛在往世曾是一位商主,他到了一個羅剎洲,彼洲上的許多妖女就使用各種伎倆和欲妙來引誘他,那些妖女暫時顯得快樂姝麗,但其本性卻都是痛苦和誘惑欺騙。這些暫時的快樂不僅是痛苦的本性,而且也在剎那剎那地變化,猶如閃電,這就是無常。我們今天所擁有的財產,明天是否還繼續存在呢?如今身體健康強壯,將來是否仍然無病快樂,如是等等,這一切都是難以預料的,所以,可謂諸法如閃電”。

人們貪著世間法,如何享受也不會滿足,猶如小孩貪吃甜美的糖果,再三地咀嚼也是嘗不夠。然而,世間上所有的法不管再美妙,也都不存在任何的可靠性。比如,梵天的財富在世間上屬於最為上等精粹,但這些財物以及他們所享受的妙欲也不會永恆,不值得信賴,也沒有任何實義。

“世間上的這些法不管如何千姿百態地顯現,其實都是空性,我們怎麼會對之生起貪心呢?有如是的貪心,便會有如是痛苦的因。所以華智仁波切說:“當生貪心的時候,立刻就要捨棄它。”《佛子行》中也講,引起貪心的這個事物,必須馬上拋棄。”

由此空性得知,貪心因為無所得,所以並無存在的必要。上師接下來,就繼續打比方:“對於一棵芭蕉樹,當我們以理智逐漸分析它時,就會發現它裏面為空心,沒有一絲一毫的精華實義。如是我們深入細緻地觀察輪迴中的一切諸法,也會發現它們如同芭蕉樹,所以在整個輪迴中都不存在一個可靠的法。通過這樣觀察,得到定解時,自然就不會對善妙的事物生起貪心,對低劣粗鄙的事物也不會產生厭惡之心,對一切法就不會產生粗大的分別念和執著,相反我們會去希求無變的大樂,即原始的自然本智。”

暫時的輪迴並沒有任何東西值得追求,真正值得我們希求的是永恆不變的殊勝智慧。因此我們一生當中所做的各種瑣事,全都是徒勞無益。

接下來,上師說得更具體了:“比如我們搞建築做生意等世間法就是毫無意義,口中言說各種不如法的語言也沒有任何意義,然後心裏面產生的煩惱分別念——貪嗔等心也全都是痛苦的因。對於這些身口意的一切世間瑣事,我們應該全部捨棄,從此以後,身體應該作頂禮、轉繞等善法,口應該念誦經咒,心中應該生起清凈心、大悲心,觀修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

釋迦牟尼佛在經中指出:若身體做各種世間的事業、口中講各種非語(不如法的語言)、心生各種分別念,這些都有極大過患。為此,我們應當時時憶念大悲尊者釋迦牟尼佛的金剛語,發願從今以後,一定要好好護持自己的心,斷惡行善。

“無風吹動的燈火端直又明亮,若遠離分別念,那我們的心就如無風的燈火,如是在清凈的心當中安住,幸福又快樂。若不遠離分別念,那自己的心始終不會清凈,因此我們的心應當盡量安住下來,不要尋伺、也不要跟隨外境,這樣所有的功德就會自然而然地顯現。猶如澄清的水才能顯現月亮的影子,若一搖動,就現不出任何影像。”

這也是為我們宣講一個禪定的修法:自心的分別念,就像是小猴子蹦蹦跳跳,當我們抓住它的時候,必須要以一根正念的繩子來捆住它,否則它一剎那也不會老實安份。因此我們對自己的心應時時刻刻地進行觀察。

“如一個大國王,在同外境的敵人作戰時,面對着敵人的千軍萬馬,雖然也有失敗的時候,但天天失敗也不太可能。若事先預知將會失敗,他可能更加小心翼翼周密策劃安排。而心中的煩惱能毀壞所有的眾生,此敵軍更為兇猛,它遠遠超過外界的敵人。如果我們真正能依靠殊勝的對治力,與煩惱的敵軍作戰,那最終一定會取得徹底的勝利。可是對煩惱作戰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

在此時此地,這個所謂的殊勝的力量,最可靠的,就是上師了。接着他又打了一個家庭的比喻,讓我們很意外。因為我們知道,上師本人並沒有家庭。

“如在某家庭中,有一個性格惡劣的妻子,整天謾罵吵鬧,家裏人的生活就一直會陷於困境中。同理,如果煩惱存在心中,我們永遠也不會有安樂。一個惡妻,不但會耗盡家財,而且有些男人也會因她而喪命。若我們心中的煩惱沒有調伏,則其後果比一個惡妻更為可怕。欲想斷除煩惱,自己有能力做到,而要捨棄惡劣的妻子,一般人不一定有這個能力。”

心沒有調伏,則產生百般的痛苦。實際上,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是從我執和未調伏自心而產生,調伏心則能制伏一切,否則什麼都不能勝伏。所以為了調伏自己的心,我們應該精進努力地修持善法。

“在修持善法中,調伏自心最為重要。世間上有些人認為擁有某某非常重要,但這並沒有什麼可重要的。在釋迦牟尼佛時代,阿難陀曾十分貪戀自己的妻子,但當佛陀把他帶到天上后,他才知道妻子的容貌不及天女的千百萬分之一,當時他就不再貪戀妻子了。所以,擁有美女並不可貴,所謂的美女也就是不凈糞的口袋;登上王位也並不稀罕,所謂的王位也是痛苦和無常的本性。大多數人希望自己健康無病,永遠青春年輕,但這些意義也不太大,如果能調伏自己的心,則其價值將遠遠超過世間上的一切。”

美女與權勢,可以說是吸引男人最大的誘惑,如果這兩者的誘惑抵禦了,其它的東西,就很難干擾你的心了。

“我們聽聞到佛法之後,應該依止寂靜的地方來修持善法。薩迦班智達說:性格惡劣的人住在寂靜的地方也暴躁兇猛,猶如森林當中的猛獸;若能調伏自己的相續,住在大城市裏也是堪能溫和。因此希求得到佛果的人,首先應好好地聞法,之後就會自然而然地生起修行的功德。”

這與我看過的一部文學作品的比喻有點相似,說一個煩惱熾盛的人,如同一頭困獸。

“如果我們沒有調伏自己的心,那即使長時修持,也不會得到太多的利益。對於痛苦不願意接受,而對安樂則強烈地執著,在安樂當中放逸度日,這種希求安樂和捨棄痛苦的分別念一直在不斷地湧現,我們作為修行人應斷除這種分別念。正在痛苦的時候,最好安住在空性的境界當中,如果做不到,就修持自他交換的菩提心,這樣一來,痛苦也就變成了產生功德的因。若我們不能轉為道用,則一切痛苦和安樂都會成為修道的障礙。”

這個道理,我估計人人都有體會和觀察。有時候某一種痛苦結束了,自己覺得輕鬆安樂,但另一種痛苦可能會接踵而至。如我想只要心臟病治好了,那其他的病不要緊;但在頭痛的時候,又以為此實在是一大痛苦,若我的頭痛好了,另外一個病也不要緊。實際上,我們面臨的往往是這種情形,自身上一種病痊癒了,接着又產生另外一種病,這樣不斷地遭受各種痛苦。

“我們的心就像是惡狗一樣,無論怎麼餵養善待它,它都會傷害我們。但如果我們用菩提心來攝持,觀想代受所有眾生的痛苦,並將功德和安樂迴向,這樣一次的修法也可以積累千百萬劫的資糧並可減輕自己的痛苦。”

我再次聽到他強調菩提心,所以說,菩提心是修法的基礎,一點也不為過。

“整個世間上,希求安樂和厭離痛苦的分別念,乃至我執未盡之前始終沒完沒了。根登群佩大師說:乃至小螞蟻在內的所有動物,都是為了自己的利樂而奔波。所以我們不要再等待,不要想我明年、後年再修學,現在就立即要開始調伏自己的心。”

當然,以我有限的知識,我也知道,我們的心狡猾多端,不可能從外面來調伏它,自己應該觀察心的本性,然後在沒有任何希冀和疑惑的境界中安住。我們應約束自己的心,不要去希求今生當中的世間八法,成天追求財產,天天生起各種貪心,這樣並沒有很大的必要,應經常使心安住在一個善法當中。

“我們狂亂的心就好比熊熊烈火、飛卷的狂風、海中的波濤或是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直接制止和對抗它則是困難重重,讓它自然停止也不可能,所以我們應該依靠種種的善巧方便來對治自己的心。”

這就有點文學色彩了,上師精通漢藏兩種語言,但我沒想到,他修辭手法也用得非常好。

“修心的方法應該是不緊不松,希望大家對三寶應該生起信心,特別是對自己的根本上師要作猛厲祈禱:祈禱上師您心中的智慧完全融入我的心間,願我將來能弘法利生,請好好地加持我的相續。這樣,哪怕是一剎那祈禱自己的傳承根本上師,上師的大悲加持也會對我們有很大的意義。”

修上師瑜珈的目的,就是要獲得上師的加持力,但需要能夠將自己與上師融入一體。如果有分別心,就無法融入了。

“分別念猶如空中的雲霧漫無邊際,也像無有阻擋不斷下流的河水一樣連綿不絕,如是我們不應追隨未來的分別念,而應自然安住於當下內心之本性。分別念,猶如空中鳥跡或平原上豺狼的腳印,既尋覓不到,跟隨它又有何義?也如夢中的買賣,雖然有時贏利、有時虧本,但這都沒有什麼意義。所以我們要全部斷盡這些無實義的分別念,就必須觀察自心,然後自然安住。”

這只是在觀念上的改變,但在實踐中,卻很難實現。

“若自己的分別念如風起雲湧越來越增上,就好像連整個虛空界也無法容納,但只要我們以觀察的智慧去斷除它,那分別念在剎那間將全部消失無蹤。作為一個大修行者,當他一開始觀察自心時,所有的分別念就都融入於心的本性虛空當中,一切煩惱也就消於法界。”

作為方法,觀察自心,就可以斷除分別。這一點,有點像禪宗中看自己的心,法門大致差不多吧。

“心如幻化的軍隊,與這個幻化的軍隊對壘的時候,希望大家不要畏懼,應充滿信心,因為它本無自性。如果沒有調伏自心,則在三界中會感受無量痛苦,而今生又像閃電非常短暫不可靠,所以希望大家再也不要往後拖延,應該儘快去行持。如果心中存有世間八法,這樣僅在表面上修持正法、持守戒律或是具有一定的智慧,那實際上並無太大意義,所以我們應當一心一意地觀察自己的心。若自心不能安住,就注視釋迦牟尼佛的心間,若產生昏沉,就往上觀他的肉髻,在大手印當中,也有觀文字或標幟,這樣觀想佛在心裏面,就容易調伏自己的心。”

這就很具體了,這就是師父領進門。如果我們觀佛時出現分別心,幾種具體情況的調伏與對治,都有操作辦法了。

“當我們安住的時候,就像水泡融入水中,所有的分別念全部融入於心的本性當中。以前熱穹巴與米拉日巴相逢的時候,米拉日巴就幻化出一百匹野馬,然後又從中幻化出了成千上萬的野馬,接着一剎那間這些野馬全都變成一匹,最後這匹馬也融入了法界。當時熱穹巴已經看愣了,米拉日巴就給他唱了一首金剛歌,意思是講凡夫的一切分別念即是如此。”

我之所以這樣記,是想用筆記下惹瓊巴另一個音譯名字:熱穹巴。

“若心真正能安住,那所有的分別念就會消於法界;我們若沒有認識其本性,那分別念就會越來越強大。比如對一個年輕的女子,最好一開始就不要看她,然後不要去想她,也不要與她講話,不要跟她接觸,當內心產生小小的貪心時,就應該立即斷掉。否則若你跟她接近,與她說話,然後與她一起做一些不清凈的行為,最後你們的後果就會越來越嚴重。所以,在一切分別念萌發之際,我們就應立即加以斬掉。若有分別念,就不能成就寂止,因為所謂的寂止,就是指斷滅分別念而言。”

難道上師也經歷過心動的愛情?要不然,他怎麼會形容得如此真切?

“分別念就像盜賊,一旦認識了它的本來面目之後就再也不會危害我們。又如一個惡人,我們對他越來越好,他就會越來越變本加厲加害我們,如果懲治他或徹底斷絕關係,這個惡人就再也無能為力了。同樣,對於分別念,若我們去對治,它就會軟弱無能,若因害怕而逃遁,那它反而會緊追不捨,直到擊倒我們為止。”

上師以盜賊來形容,我可以以此類推,分別念就像惡人,當它來到面前時,如果我們用無分別的智慧去觀察對治,那它就失去了肆虐的能力,也沒有其他幫凶,它就會束手就擒。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們肯下功夫,調伏心也並不困難,只不過我們沒有在這方面痛下苦功而已。

“當年我在石渠求學的時候,有一天托嘎如意寶說:如果我們沒有去調伏,心的力量就會非常兇猛可畏,但如果去調伏它,則會發現它只不過是一隻假老虎。他又說:如果你們七天當中,好好地祈禱上師,認真地調伏自己的心,那心的狀況也會與從前有極大的不同。我對金剛上師的話深信不疑,如果大家真正依此修持七天,到時就會知道這個教言確實非同凡響。”

法王如意寶是上師多次提到的名字,這是白教的法王,也代表着上師的法系源流。

“如前一段時間,天寒地凍、寒風凜凜、枯枝籟籟,有如八寒地獄,但過了九九之後到現在開春的時候,就逐漸暖和起來了。分別念也如此,沒有對治時,它是異常冥頑不化,但修持過後,就像今天的天氣,它就慢慢地變得溫暖祥和了。獲得地下的各種寶藏,並無深遠廣大的意義,但如果我們能調伏心,獲得輕安,則其意義非同尋常。”

這是他第一次以天氣作比喻,很有詩意的樣子。

“有些人說,我已經閉關九年了,但修行還是沒有什麼進展和收益。這可能是他們並不通達修法的竅訣,調心的最佳竅訣就是以心來觀察心,這也是大圓滿的竅訣。當然也還有觀佛像、觀文字等其他很多修法。觀察自己的心,祈禱三大傳承上師,讓歷代傳承上師的加持融入你的心間。這個修法就比較簡單易行,並不那麼困難,否則,大圓滿的法就不殊勝了。”

閉關九年,我的天!我還沒真看出來,我們在坐的師兄們,原來還有這等高手。

“比如在骯髒的洞穴中隱藏有一條毒蛇,如果我們去靠近和貪求它,那痛苦立即就會出現並纏繞着我們。分別念就像是毒蛇,若不將它拋棄,暫時和究竟、今生來世它都會讓我們飽受無窮的痛苦。因此,我們不應隨順這些惡劣的分別念。”

“分別念猶如猛火,要撲滅這種猛火就必須具有清凈的智慧水。禪定和勝觀好像清凈的甘露水和天人的花園,如果我們去飲用和享受,暫時和究竟的安樂都會得到。即使希望得到天人或人間轉輪王的果位,都需要有一顆寂靜安祥的心,因此我們不應去思維一切世間八法,而對即生和來世都有意義的事情,尤其是現見法界和清凈禪定的法,我們應當去思維。正念猶如甘露水,我們應該飲用,分別念猶如毒藥,我們應該斷絕。”

上師的教言大致如此,對於我來說,卻得到了很多感慨。我們的分別念飄忽不定,不可捉摸,有時候生起歡喜之心,有時候生起痛苦之心,有時候則生起迷茫無記的世俗意念。如果我們不想方設法對治,那它就在無意義當中永遠地流轉,因此為了斷除分別念,我們應精進修持寂止。

若不如是精進地修持,則無始以來串習的分別念很難以療治,若沒有專註修持,始終不可能成就清凈的禪定。因此當內心生起各種分別念,不管是粗的還是細的,我們都不能跟隨,應該堅定專註地修持,立即斷除之。

無始以來串習的分別念猶如抽煙或者嗜酒等惡習,已經成為習慣之後要想直接斷掉決非易事。因此我們要像調馴野馬一樣,通過各種方法逐漸調伏自己的心,經常要以正知正念來守護自己的心,努力使自己現前無有分別的無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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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隱士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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