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化卻不失高雅情趣的詮釋(2)
我建議,有兩種處理方式。一是因陋就簡式,方便於改動,化此出為〈楔子〉,是個劇中插入的楔子(元雜劇就有這種安排),卻完全使用過場形式,讓觀眾多少得點心理平衡,能夠接受這種結構跌宕的安排。若是處理得好,能收「草蛇灰線」之效,讓人感到這是處理得當的伏筆。另一是移花接木式,從上本裁去此出,移到中本,與〈淮警〉合成一出。為免產生時序的混淆,可稍作調整,以「回顧」或「閃回」的方式呈現〈虜諜〉,再「跳接」到〈淮警〉。在改編的技巧上,移花接木需要高超的蒔花手段,可以請白先勇親自動手,躬植牡丹亭畔。這些細節討論,未免有點吹毛求疵,但愛之深也就責之切,想來青春版參與同仁是不會見怪的。我相信,湯顯祖先生地下有知,一定會含笑頷首,說雪地芭蕉,也可見於台北與香港。這幅畫是用毛筆在宣紙上畫的,畫的是青春亮麗的全本︽牡丹亭︾。上面的聲、色、情的基調都是清新的、寫意的、文學的。人物表演的身段美、音樂唱腔的線條美、舞台調度的構圖美、燈光服裝的色彩美、佈景道具的造形美,匯成了一股力量,把湯顯祖筆下的超越生死的情,在紙上迸發出令人心醉的魅力,讓崑劇又一次證明她是中華民族最高雅、內涵最豐富的戲劇藝術。即使觀眾不難在這個「青春版」《牡丹亭》一連三個晚上的演出中,看到很多現代的舞台藝術元素,然而,整個劇的推展,都不斷散發著古典高雅、文學意境極濃的書卷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