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和
慕雲黛慢慢收回手，想到了空間靈泉，或許它能救菩提樹一命。
泉水從指尖冒出慢慢流入樹的根部，菩提樹整棵樹無風自動，喜悅的心情包圍了整座山頭。
慕雲黛再伸出手觀察了一下，發現內里灰白之色一點沒有改變，輕輕嘆氣道：“治標不治本而已，難道就不能救你一命嗎？”
活了千年的樹，難道要消亡在她眼前。
慕雲黛覺得心裏像壓了一塊石頭那麼沉重。
菩提樹還未來得及回答慕雲黛，清和一臉激動從樹上跳下。
慕雲黛望着突然出現的老人，雪白的鬍子垂落到胸前，穿着洗得發白的綿布衣衫，沾滿泥土的布鞋，一雙佈滿皺紋的眼滿是精光盯着她。
像一匹狼盯住獵物一般。
沒控制住心裏的懼意，慕雲黛往後退了好幾步，一時犯了傻，問道：“是人是妖？”
心裏忍不住腹議，能在永和寺化形的妖，修為一定不簡單。
清和聽見慕雲黛的問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女娃真有趣，我不是妖，我乃永和寺主持清和。”說完清和摸了摸鬍子，越看慕雲黛越覺得滿意。
雙目清明一看就是有悟性的人，而且剛才竟令菩提樹大喜，好像還能感受菩提樹的想法，一眼就能看出菩提樹的情況，一看就是與佛有緣的人。
清和自報家門，慕雲黛努力控制住內心的欣喜，恭敬的行禮道：“小女子有眼不識，請大師恕罪。”
一定要留個好印象，懷陽的身體可全靠主持了。
慕雲黛一開口，清和便知道她有事相求。
“你若願意拜我為師，我便答應你心中所求。”清和搶在慕雲黛開口前開口了，雖然有些趁人之危，但能收到好徒弟，這些小事他就不計較了。
聞言慕雲黛心道，果然是高人，她還未開口便知道她有事相求。
知道清和真正的身份是當朝國師，背景比歐陽軒還硬，她除非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拒絕。
慕雲黛趕緊跪下，認認真真朝清和磕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清和上前攙扶起慕雲黛，然後大笑出聲，他自以為會孤獨一生，沒想到在菩提樹下收徒，他還能感覺到菩提樹高興的情緒，是恭喜他收徒嗎。
這個女弟子，看來來頭不小啊。
慕雲黛很快和清和說了她弟弟的事，清和一聽手一揮，說道：“不要擔心，明天晚上帶你弟弟來這裏找我，我先幫他看看再說。”
慕雲黛滿口應下，然後望着菩提樹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直說就好，我們師徒兩人，不用隱瞞什麼。”
清和話音剛落，慕雲黛便嘆氣，一臉傷感。
“這棵菩提樹活不長了，內里生機已經損壞，已是回天乏力，師父有沒有什麼辦法？”
慕雲黛扭頭看向清和，清和長長嘆氣，沉聲道：“我也知道，如果不是我到處找方子，它早就熬不到現在了，好幾年了我第一次感覺到它很高興，看起來它很喜歡你。”
清和話剛說完，整棵菩提樹劇烈的抖動起來，然後兩顆拳頭大小的果子從樹上掉落下來，清和趕緊接住，目光有一瞬間的獃滯，竟是菩提佛果。
菩提樹在生命的盡頭會凝聚佛果，用來送給有緣人。
能得佛果的人，多是有大造化的人。
慕雲黛抬頭望着菩提樹，神情無比驚訝，樹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泛黃。
“師父，菩提樹讓你在它死後把它燒毀，它在樹心凝有一柄木劍送給你。”
慕雲黛不想隱瞞她能聽懂菩提樹說話，因為這是菩提樹對師父的遺言。
師父是得道高僧，只會覺得她與佛有緣，不會將她看作妖怪。
菩提樹在幾個呼吸枯死，慕雲黛和清和再也感受不到它一絲情緒。
清和將果子遞了一個給慕雲黛，催促她道：“趕緊吃下，時間久了果子就會消散，憑白浪費了菩提這一番苦心，它願意把最後的生機給你，可見你是真得它喜歡。”
慕雲黛聽從清和的話，接過果子吃了下去，很清甜，有菩提樹的味道，吃完全身都暖洋洋的。
“這個果子你趕緊拿去給你弟弟，我年紀已大，吃了也是浪費，吃了它便能開拓經脈，洗筋泛髓。”
清和將果子遞給慕雲黛，慕雲黛猶豫之後不肯接，這是菩提樹給師父的。
見慕雲黛不接，清和將果子往她懷裏一扔，“菩提佛果最多能放一個時辰，不拿給你弟弟就等着它消散吧，反正我不吃。”
清和氣呼呼走了，新收的徒弟什麼都好，就是不太聽話啊。
清和人影消失不見，慕雲黛望着手裏的果子，心裏很是感動，將這份情記在心裏。
這個便宜師父比她想像的要好。
菩提佛果，她在古籍里看過，她一直以為是傳說中的東西，沒想到真的存在。
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說是神仙果也沒錯。
慕雲黛幾乎是小跑着去了慕懷陽的院子，也不顧規矩禮儀，直接闖進他的屋子。
慕懷陽聽見聲響便從床上坐了起來，見到眼前人他還有些出神。
“快把果子吃下去。”慕雲黛滿頭是汗急着催促道。
慕懷陽幾乎是迷迷糊糊接過果子，等果子下肚，感覺到全身暖暖的他才徹底醒了過來。
“姐，這是怎麼回事，全身都變得輕鬆了。”難不成剛才他吃的是仙果？
慕雲黛將菩提樹的事告訴給了慕懷陽，並未說她和菩提樹之間的交談，只說清和看中她，想收她為弟子。
這顆菩提佛果是菩提樹送的禮物。
“我先不知這果子的來歷，後來聽師父說這是菩提佛果，師父把他這一顆留給了你，唉，其實我不該吃的。”
慕雲黛坐在慕懷陽床邊嘆氣，當時她是真的沒想那麼多，師父叫她吃她就吃了。
她的那顆佛果，應該給師父，不過想到師父那種脾氣，恐怕結果還是和現在一樣。
慕懷陽聽見那顆千年菩提樹死了，輕輕拍了拍慕雲黛的手背。
“姐，別難過了，世間的好東西很多，以後我和你一起孝順清和大師，定不會辜負這兩顆佛果的。”
慕懷陽話音剛落，慕雲黛雙眼一亮。
是啊，可以找其他東西孝順師父，她空間裏的靈泉可不是擺着好看的。
慕雲黛告訴慕懷陽，讓他明晚去菩提樹下見清和。
“師父醫術高超，定能治好你的身體，到時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不用天天待在屋子裏。”
慕雲黛一臉傷感，姨娘生下他們姐弟沒能力護着他們。
周柔又忌憚懷陽是個男子，讓他不僅中毒還壞了身體根本，平時走幾步路就踹，比平常人怕冷忌熱，根本不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慕懷陽虛弱一笑，很是認真說道：“姐姐不要為我擔心，只要姐姐和姨娘好好的，我就很高興了。”
聞言慕雲黛眼神堅定，對他輕聲保證道：“姐姐絕不會讓人再害你，定會護你一世周全，你信姐姐。”
慕懷陽望着眼前的慕雲黛，心裏覺得有些陌生，有些傷痛。
成長到這地步，他無法想像姐姐吃了多少苦，他不能讓姐姐一個人承受這些，他一定要幫上忙。
慕雲黛看不見慕懷陽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已經緊緊捏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