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辦婚姻終成一生伴侶(圖)
有了三十元的月薪,生活寬裕了。母親為他精挑細選了一位憨厚的馮姓胖姑娘為妻。他勉強無奈地接受,開始三天都沒有圓房,以後就慢慢離不開這位勤勞賢惠的妻子築起的安樂窩了。三十元的月薪,對於王芸生來說已是相當豐厚啦。他首先每月拿出一半給母親,因為母親給了他力量,也是他要報答的第一人。其次每月還給他大姐五元,他不會忘記大姐給予的支持。留下的十元錢除生活必要開支外,其他都用來買書報。母親可沒有把兒子的錢拿去亂花,事實上,她早就在想法子攢錢給兒子娶媳婦。母親不喜歡老三的兩個嫂子,按她的話說,“太精太刁”。有意思的是兩位嫂子都“精瘦”,母親一心要替老三找個胖嘟嘟的憨厚姑娘。有三十元月薪,不愁找不着媳婦,媒人上門的也多,結果沒費多大力氣就物色到了。媒人找到的是離天津不算遠的楊柳青鎮上一個馮姓老農的大女兒。這位姑娘與王芸生母親的要求完全一致,比他小兩歲,長得胖乎乎的,向左鄰右舍打聽,大家都誇她憨厚老實。媒人還把他母親領到馮家,也沒說明來意,偷看了姑娘幾眼母親便滿心歡喜,一口認定。老馮家也沒意見,只是馮姑娘的母親多少有點不放心,也由媒人領到“木行”,偷偷地看了“未來女婿”,順口還說了句:“小夥子太瘦弱。”媒人說:“讀書的,有學問的,都這樣。”總的來說,馮家老倆口覺得攀上這門親事,還是非常興奮的。說老實話,王芸生本人對這門親事並不滿意。到底不滿意什麼地方,是嫌女方長得丑,還是嫌女方沒有一點文化?他自己也說不清,也許這些原因都有吧。但看到滿心歡喜的母親,又實在不忍心違抗,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成全這門婚事,多半是為母親。”這樁婚事中,有一件事是依了王芸生的意見。即或如此,還差點出了差錯。那時的女人從小都要裹小腳,而馮姑娘卻是典型的“解放腳”。所謂“解放腳”就是裹了放,放了又裹。為什麼沒堅持裹好呢?那是因為馮姑娘從小勤勞能幹,有時她父親地里活忙不過來,她還能幫上忙,因此裹腳沒有太認真。婚前有一天,媒人急急忙忙問王的母親:“你家媳婦要小腳還是大腳?”正在旁邊的王芸生堅決回答:“是小腳就退婚!”不想媒人聽錯了,把話傳成:“是大腳就退婚。”害得女方又裹起了腳,痛得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才知道是媒人傳達錯了,這才趕快“鬆綁”。幾十年後,他還對子女們談起這件事:“我身後的小辮是給辛亥革命剃掉的,你媽的腳是由我解放的。”不僅如此,他對坐花轎、迎新娘、拜堂等民間老套都不願隨俗。他說:“我畢竟是經過‘五四’運動陶冶的青年,怎能走老路子呢。”話是這麼說,做可是還得按“套路”來,而且一件也不能少。1924年的一個秋日,新娘子坐着花轎,在一片鼓樂和鞭炮聲中被迎到王家,他自己還得戴呢帽、穿馬褂,一本正經地走着各個過場……他確實感到勉強與無奈,據說頭三天連房都沒有圓。這位老馮家的女兒是沒有名字的。這不,結了婚,大家才稱她為王馮氏。王芸生說,一次由於急需,他臨時給妻子取了名。本來他起名一向喜歡按輩分,但當時手頭不會有老馮家的家譜,突然想起名人馮玉祥,心想兩人差不多是同輩,於是給妻子取名叫玉文。據說,還真有人認為王芸生夫人是馮玉祥的妹妹,其實根本沒有那回事。雖然婚事是順着母親的心意辦,婚後,他卻慢慢感到離不開這位勤勞賢惠的妻子了。他說:“我回到家,變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什麼事都不用我操心。”這個家,很快就成為他的安樂窩。無論每月給妻子留下多少錢,她都料理得很出色。1926年2月28日,他們的第一個大兒子王芝光(后改名為王磊)出生,給這個小家庭帶來更多的生氣。王芸生的兒女姓名都是王芝“什麼”,中間那個“芝”字,說是按家譜來的。其實老王家是否有家譜大可懷疑,家貧如洗,哪兒來的“譜”。不過這個“芝”字,可把他三個兒子(以後在1935年、1937年又生了兩個兒子)害苦了。因為從小按名字判性別,很容易被判為女性。大兒子出生他什麼都沒管過,但有件事沒有忘,他說,無論如何,孩子長大后一定要念南開中學。不管怎麼說,這樁婚姻,“封建”也好,“包辦”也罷,經過幾十年夫妻相隨,甘苦與共,最終成了一樁美滿婚姻。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