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燈夜讀的小店員(2)

這時五四運動風暴席捲全國，天津也處於這一偉大運動的激流和漩渦之中，科學與民主的呼聲喚醒了億萬青年。王芸生從報刊上既讀到了西方各種社會思潮，也讀到了陳獨秀、李大釗、瞿秋白等人的文章，既喜讀魯迅小說，也愛看胡適白話。他還參加過聲勢浩大的遊行。他說：“我是五四時代的青年。五四開始啟迪了我的愛國心，五四使我接觸了新文化，五四給我的恩惠是深厚的……五四在我的心靈上的影響是終生不可磨滅的。”他還說：“五四運動給我打下一個做人的基礎。”（1937年10月《大公報》出版的《芸生文存·自序》）也是在這個木行里，他第一次接觸到外文，因為木行的函牘文件都是使用英文。強烈的求知願望，又使王芸生產生了想學英文的念頭。當他下定決心要學英文時，正巧上海《申報》登出商務印書館函授學校招生的廣告。經仔細盤算，包括講義費、學費、報告費等等在內，約計要用四十元錢。這對一個窮徒工來說可是個大數目。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給木行副總經理張懋然寫了一封信，提出向他借四十元錢。他把信留在張副經理的寫字枱上，心裏撲騰着等待命運的安排。第二天上班時，張副經理一見到他，就遞給他一個信封，裏面裝着整整四十元錢。他那時的高興勁兒就不用說了，立即將應交的學費寄到上海，開始念函授英文。憑着一股永不服輸的刻苦勁兒，不長時間他就能閱讀一些英文書報了。同時，另一個難題又來了———如何發音？只得又交學費，參加天津新青年會英文補習夜校，逐步打下一定的基礎。木行的翻譯不在或忙不過來時，他也能幫着翻譯。為了替木行處理來往公文，他又報名參加英文打字班，學會了打字，很輕鬆地把本行英文文牘事務接了下來，成為正式職工，每個月有三十元的薪水。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