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地鐵站
“這傢伙這麼爽快就走了?果然是參賽牛人呀,站了一晚上,感覺精神頭還能照樣跟人吵架扯皮一樣。唉,就是不知道你那寶貝妹妹說的是不是真的,話說她從神農架回來,真的從此就要賣-身給偉大的神秘現象研究學了?”
小警察還沒說完,米青山一巴掌拍了過來。
“媽的什麼叫賣-身,你小子可也有妹妹啊!”
小警察縮着脖子,繼續嬉皮笑臉道:
“哎哎別動手,我妹妹那是咱家二老不小心天賜下來的二胎,恰逢國家政策紅利,長到你妹妹這個歲數。還十萬八千里吶。”
“滾滾滾——”
米青山懶得廢話,走出房間,盯着正在遠去的馬年背影,皺起眉毛,嘴裏自言自語起來:
“米雪月呀米雪月,你都不能省點心嗎?”
正嘀咕着,警所裏面傳出一聲驚嚎:
“老米老米,你快來看啊!”
米青山一個箭步跑進去,隨即也跟着湊到鐵窗邊,眯眼一瞧,不覺也是一愣。
兩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小警察指指鐵窗猶疑道:
“老米,這個,我們要不要上報一下呀?”
“報你個大頭鬼呀,天知道這次雲集金陵的高人有多少,每個人都身懷絕技,你報的過來嗎?”
“也是,要每個人都去切片研究,是有點太血腥,不人道。”
“別胡說八道,你是一個人民警察!”
米青山兩眼一瞪,摸出手機對着鐵窗拍了一張,然後揮手道:
“我出去一下,你堅守崗位啊。”
張鋒一看到馬年,連忙小跑幾步抱歉道:
“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你先出來了。快把這個吃了,墊墊肚子,補充補充體力。”
馬年接過早餐,回頭一看,馬上皺着眉頭哼哼一句:
“走走走,遠一點,老子看着就來氣,不在這兒吃東西!”
張鋒也遠遠瞟了一眼,豎起大拇指道:
“有志氣,有個性,我喜歡。”
狼吞虎咽吃掉早餐,又美美灌下一杯熱奶,馬年扭頭看着張鋒,問道:
“錢筢子過去了,怎麼樣,人多嗎?”
張鋒一聽,頓時又露出不得了的表情,誇張地說了一句:
“那不是人多,那是人山人海,旌旗招展……”
我去,那個丹丹之腔調又來了!
這麼多年,也不見這傢伙進步,改改口味。
馬年嫌棄地拍拍屁股,起身就走。
兩人來到街邊,張鋒伸手攔的,半天都不見一輛過來,隨即有些恍然大悟,連忙拉着馬年向地鐵站走。
大城市交通,最快捷的,當然還是要數地鐵。
兩人擠上地鐵,見縫插針,在車廂里尋找相對鬆散的地方。
擠了半天也沒見一個人少的地方,都是人挨人,肩碰肩,每個人都是嫌棄地瞪着自己周圍的人。
尤其是一些小姑娘小媳婦,更是警惕地抱着自己或大或小的美胸,外加胸脯上的各種牌子的包包,一臉凜然地嚴防死守着自己的小天地。
馬年四下瞄了一眼,忽然附耳對張鋒調戲了一句:
“警察同志,這節車廂,一二三四,有七個不良少年,三個小偷。”
張鋒嚇了一跳,扭頭望去:
“我靠,有這麼多嗎,一節車廂而已?”
說著,突然發現馬年開始死死盯着一處看,於是用肩膀碰碰他道:
“別惹事呀,要管我會管,沒事別瞎出頭。這樣的大流量場所,便衣肯定不會少,用不着你。”
做朋友十幾年下來,他可沒跟着馬年吃啞巴虧,替他擦過多少屁股。
別人不知道,他對他的脾性門清。
吹牛從小練武,結果還真是。
嫉惡如仇,愛打抱不平。
認準一個朋友,基本掏心掏肺。
愛好天文,常常瞅着夜空兩眼發光。
還寫得一手錦繡文章,堪稱能文能武。
所以他就很疑惑,這麼一個優秀的人,怎麼會過得如此不如意?
可惜話音未落,馬年人已經動了,頭也不回地朝那邊擠了過去。人一到,便抬手在一個染着時髦黃毛的年青人身上一拍道:
“嗨,你手長得很長呀!”
黃毛一驚,猛地轉過頭,頓時兩眼一瞪:
“他媽的你誰呀,滾一邊去!”
馬年笑了笑,別有深意地看一眼黃毛對面,一個忽然警醒過來背着大挎包的老頭,然後揚聲道:
“人怎麼這麼多呀,我可得小心一點我的錢包。”
話音一落,四周頓時傳出一陣聲響,無數人開始低頭檢查自己包包和衣兜。
回到張鋒面前,張鋒苦笑一聲:
“你真的就是一個移動的惹禍精,操蛋。”
馬年抱歉地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再好的朋友,有些話也是沒法說出口的。
比如現在,這麼多人,他這麼做,一方面的確是看不下去,面對一個看上去生活過得很不如意的老頭被偷。另一方面,還是因為元素任務,趕上這人多的場合,捎帶着多做一點任務,何樂而不為嘛。
很快,荔枝衛視的海選地到了。
出了地鐵,兩人只需要步行七八分鐘即到。
隨着人流走出車廂,然後出安檢口,兩人剛剛走上地面,在一個拐角處,赫然發現剛才的那個黃毛,領着幾個人,一臉戾氣地堵在路口,陰沉沉地盯着馬年看。
得,到底還是攤上事了。
張鋒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裏根本就是一個建築死角,倘若不備,還真能被不懷好意的人,數分鐘之內成功群毆而去。
“不許動呀,我是警察!”
張鋒說著,掏出警官證舉在手上。
黃毛獰笑一下,腦袋一擺道:
“警察我們可不敢動,放心,我們只動那個人!”
說著,三個人走過來,便要架開張鋒,黃毛則領着另外兩人,直接衝著馬年惡狠狠地一腳踹來,嘴裏還叫囂道:
“讓你他媽的多事,老子今天不讓你見血,誓不為人!”
說時遲那時快,連馬年自己都不敢相信,就在他剛剛本能地擺出自己熟悉的格鬥姿態剎那間,對面帶着風聲踢過來的黃毛,此刻在自己眼裏,對方快速移動的手腳,開始變得就像電影裏的慢動作畫面一般,一招一式,清清楚楚,慢到可以讓自己隨手輕描淡寫地隨心意或者去阻擋,或者去閃避,就像面對一個嬰兒的拳頭,總之怎麼樣都行。
馬年,一下子笑了,笑得陽光燦爛,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