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遼東烈風
前來救人的是軍中擅長外科手術的軍醫,自何白在太原成立醫官營以來,以無數的敵軍重傷者試手;加上何白的防止細菌感染與酒精消毒,血型的差異與輸血論,以及一些基本的醫療知識指點。
四年來,軍醫們的外科手術十分精湛,各種後世的醫療工具在此時也有了替代物。以酒精麻醉法,加針灸,剖腹開刀治療傷者是為常事。加上中醫的擅長療養法,除了腦部手術還不行外,其他手術已不亞後世的外科名醫了。
悅心對人體不明,自盡沒有直接刺中心臟,也許還能有救。
何白緊張而心煩的來回踱步,倒是悅心親兄何咸與親妹伊人卻“氣定神閑”的安坐不動,伊人是死心了,何咸卻是看淡了。自從何進死後,外人是越來越不把南陽何氏看在眼裏。若非還有何白這個堂兄支撐面門,南陽帝后一族,隨着東萊王與何王太后的離去,已然成了一個笑話。
何白因攀上何進之故,才得到北海相之職。不用以強力去奪取郡縣,失了名正言順之份,從此有了立業的第二桶金。隨着時間的流逝,習慣已成自然,早把何氏當成自家人了。
因此關羽、張飛之叛何白絕對憤恨不已。只希望悅心能夠救活,不然悅心不悅心,伊人不伊人,皆何白之罪也。
快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后,軍醫才從房中出來,拜道:“主公,手術成功,只看日後是否有所反覆感染了。”
何白這才鬆了口氣,拜謝軍醫后,接着才向伊人勸說道:“伊人,悅心之事,我真不想在你身上看見。丈夫沒了,再找就是。命雖是自已的,但也是父母所給,不得輕棄。惡人的流言,那也只是流言罷了。真如悅心行事,反而遂了惡人們的心愿。日後唯有過得更好,才能狠狠的反抽惡人們一記耳光。我南陽何氏兒女,當自強自立才是。”
伊人拜道:“多謝兄長的教誨,伊人定不會遂了惡人們的心思。”
“好好。”何白又道:“日後丈夫,你可自尋,也可由我幫尋。不過還是自尋最好,可兩情相悅些。”
“喏……”
親見悅心無大礙后,何白這才有空處理關羽一事。何白對關羽的態度並沒有後世其他人那麼看中,不說個人的武勇並不能改變一場戰爭的結局。就是關羽的統兵之能,此時也還太過青澀,毫無名將之姿。充其量就是一名勇將。
而歷史中劉備雖有關羽、張飛二人,但還是要等到二十年後才能成功。而今世的自已,可不會再給他們這個發展與成長的時間了。
聽說關羽在牢中對悅心的軟語哀求,始終背對着冷語無情,這才令悅心心灰意冷的尋起了短見。因此,對於始終不可能得到真心效忠的關羽,是到了有所取捨之時了。
關羽再一次被綁得如粽子一般的帶到面前,此時的關羽毫無往昔的神氣可言,紅潤的面龐滿是灰白之氣。一見何白就急問道:“悅……悅心如何了?”
何白冷然說道:“她與你再無關係,非你所能問的。”
關羽垂頭喪氣的嘆道:“是……是我對……不起她。”
何白冷哼一聲,兩相無語。不殺關羽,日後一統天下必定曲折。但殺關羽……仍下不了這個決心。恰在此時,伊人緩緩的到來,拜道:“姐姐醒了,求兄長饒恕此賊子一命,從此二人再無瓜葛。”
關羽欲問無顏,只能化作一聲長嘆,閉目不言。
何白冷笑一聲,說道:“到底是我何氏女兒,有情有義。也罷,聽說汝與劉、張三人共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他日在戰場之上,一日之內盡誅爾等三兄弟性命,全了爾等桃園結義之情。”
在古人的心中,女人的確與衣服一般。關羽絕對不會因為對女人的愧疚,就會回心轉意的。也不管關羽的心思如何,何白急令將關羽逐出了青州地界,不得再度相見。
……
就在青州海軍齊集都昌港,準備接收新船試水之際。東萊國北面的海面之上,突然出現了十二艘大海船。望東萊國郡治黃縣惡狠狠的撲去。
這是一支大船隊,船的總數量雖然比原青州海軍要少,但大船的比例卻高得多。尤其是中間的那艘旗艦,高達七十二尺,長達一百八十尺。其上遍插旗幡與刀槍,聲勢烜赫。其中挑着兩桿大旗,一桿紅底黑字,上書一個‘漢’字;另一桿稍矮一些,上書一個‘柳’字。
若有見識的,就知船高首寬,外觀似樓,當得名為樓船。這可是自漢武皇帝任命樓船將軍楊仆遠征衛氏朝鮮之後,青州數百年來都未曾一見的巨艦。
“何天明浪得虛名,竟然如此託大。青州數千裏海疆,居然不見一兵一船巡視守衛。這樣的人都能名震天下,中原當真無人了么?”水軍副將王昕在望見黃縣海岸線之後,不由大肆的嘲笑道。
“仗還沒開打,你就妄下定論?須知話不能說得太滿,中原並非無人,只不過何天明專註於陸地,與中原群豪爭雄罷了,並沒有顧及到海上之事。不過這青州的漁船倒是挺多的,可見青州的漁業不弱。若加以時日,青州未必不會出現一支強大的水軍。”
身為公孫度的心腹大將,柳毅的氣度頗為沉穩,下屬的嗤笑完全沒能引起他的共鳴聲,他的神情依然是那麼凝重。
……
“報,主公,東萊尉張奮八百里加急,遼東太守公孫度麾下大將柳毅,率五千料樓船一艘,二千料戰船四艘,一千料戰船七艘,以及海師萬人,圍攻東萊諸縣,張奮力不能支,肯請主公速派大軍支援。”
“什麼?遼東太守公孫度揮兵渡海來攻?”正在政務廳議事的何白與眾吏大吃一驚,何白急叫道:“速令張文遠、太史子義前來聽令。”
眾吏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何白也是滿頭的霧水。公孫度這傢伙在後世遊戲中是戰五渣的角色,要地盤沒地盤,要文官武將一個都無的傢伙,居然也敢派兵前來攻打青州?是搞笑么?
不過何白自來此世數年之後,面對這個時代任何一個留名的人物都不敢大意。經過了解與對戰,這些人物沒有一個是好易予之輩。如同自已不是生性謙虛謹慎,又時常收斂鋒芒的話,早被人給陰死了。
這公孫度在《三國演義》中根本沒有半點的記載。他的兒子公孫康倒有一點,就是被郭嘉遺計定遼東所算定,斬殺了袁尚袁熙向曹操告降的傢伙。而公孫康的兒子公孫淵,因一時狂妄,自立為燕王,立即被司馬懿勞師遠征,以少敵多,在三月之內打暴的傢伙。
看着好像公孫度祖孫三代無能之極,但公孫度身為遼東的一鎮諸侯,在遊戲中向來是最後一個滅亡的勢力,何白可不敢有丁點的大意。他敢派兵前來青州,自有他的道理。
而且,青州海軍主力戰船已然護送趙雲、荀耶、宋果三將三千五百騎前往遼東屬國一帶為先鋒去了。已走兩日,早已行程過半,追之不回。剩下的海軍是有四千餘人,但都是小船。公孫軍海軍大船良多,更有一艘樓船在。海戰向以船堅弩利取勝,已軍如何可敵?
張遼、太史慈匆匆趕到,未及拜見,何白就當頭問道:“子義,你在遼東數年,未知這公孫度是何等樣人,其實力如何?”
太史慈一怔,雖不明原因,但還是老實答道:“主公,公孫度字升濟,遼東襄平人氏,和平元年生。少隨父遷居玄菟郡。初為玄菟小吏,建寧二年繼升尚書郎、冀州刺史,后被免官。初平元年經同鄉徐榮推薦,被董卓任命為遼東太守。”
“遼東上任太守楊終,於中平四年為張純、張舉叛軍所殺。遼東郡三年無主,匪盜盛行。然自公孫升濟到任后,在一月內先笞殺襄平令公孫昭,又以法誅滅郡中名豪大姓田韶等百餘家。收攏錢糧,操練士卒,月內得精兵萬人。以親將柳毅、陽儀、王昕、賈利、倫昂、卑凌、楊武、衛術、畢溫、公孫節等領軍。”
“接着東伐高句驪,大破之。再迫借高句驪兵征伐郡中群盜,四五月間,就使不服王化數年的遼東郡令行政通,羽翼漸豐。然後又應邀入主玄菟郡,與遼東烏桓峭王蘇仆延大戰一場,戰而勝之。短短一年內,公孫升濟便已雄張海東、威服外夷,更迫得夫餘國王尉仇台主動成為遼東附屬。”
“年末時,公孫升濟以‘漢祚將絕,當與諸卿圖王耳。’於是自立為遼東侯、平州牧。又追封父延為建義侯。立漢二祖廟,承製,設壇墠於襄平城南,郊祀天地。”
“初平二年,南取樂浪,威服三韓。藉田,治兵,又招賢納士,設館開學,廣招流民,威行海外。至吾歸青州時,公孫升濟已有步兵三萬,馬軍萬人為持了。吾若非思念老母,沒有應召,說不定此時也成公孫升濟麾下之將了。”
何白在震驚之餘,也對後世倭人的不靠譜而大為憤概。雖是邊遠地區,人才稀少,但明明是一匹孤傲的狼王,卻被後世倭人說成是一隻土狗了。
以觀天下群雄,又有幾人在兩年之內,能夠做到公孫度的這種程度?他才是真正的赤手空拳打天下的行家裏手。若不是他野心稍底的話,這北方大地可不是袁曹二人先後說了算。公孫度應該是如劉表一樣的人物,但膽子與進攻性卻又與孫策相類。
接着何白將公孫度命大將柳毅領兵侵入青州一事說了,問道:“遼東有水軍多少,船隻多少?”
太史慈想了想后,拜道:“遼東水軍不多,主要是樂浪有水軍三千,戰船數十艘,以迫三韓。此番入侵我青州的,只恐就是樂浪水軍的精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