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欲斬關公
“主公,中原的劣錢已逐漸的湧向我青州。這些時日查處了十數起,特別是濟南、齊國,隨便一起就有百萬錢之多。經察多是兗州東郡的曹操所指使的,欲要混亂我青州的商事經濟。”主管市集的金曹滿面怒容的稟道。
“哦,曹操指使人在青州主要是求購何物?”何白問道。
金曹拜道:“因我青州的物價平穩,樣樣物資都是其搶購的,但主要還糧帛鹽三物。”
何白點點頭,常人想要生存,就是要吃穿要食鹽,這三項向來是人體所必需之物,不可或缺。看來自黃巾之亂后,兗州本未回復的元氣,又因討董與袁術混戰而使物資愈加困頓。
何白問道:“艾行長,我命你打制的新幣,製造如何了。”
白白胖胖的艾柯,歡喜的坐在諸曹之間,拜道:“回稟主公,因有工官王大吏的支持,新幣的鑄造十分順利。一日最少可以鑄造一百萬枚,最多五百萬枚。至今已鑄造了新銅錢兩億枚,新銀錢三千萬枚,新金錢五百萬枚。”說著,艾柯令人將一個托盤奉上,裏面擺了百枚金銀銅三類錢幣。
眾吏各取幾枚觀看,只見三類的錢幣式樣一致,都是圓形。每種錢幣又有直徑不同的三種,正面分別有陽雕壹、貳、伍三字。下面是“漢初平二年”五個小字,字體四周有精細的雙龍奪珠陽雕,那珠正在字體的最頂上。背面是泰山的陽雕,其中還有一行小字,“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最外還有細細的一圈陽箍。
表面十分光亮,碰撞、敲擊會發出悅耳的聲響。這精美的如同藝術品一般的錢幣,令眾吏心下喜愛不已。分別掂量了一下重量,三幣分別有三銖、五銖、八銖左右(一銖0.65克)。
艾柯笑眯眯的說道:“錢的式樣是主公親自設計的,區別於五銖錢,可以稱之為龍圓與泰錢。價值定為一枚一圓的銅錢與一枚五銖錢價值相同,兩圓就是兩枚五銖錢,五圓就是五枚五銖錢。一圓的銀錢可以換十枚五銖錢,一圓的金錢可以換一百枚的五銖錢。”
“雖重量有所不足,但此錢太過精美,且作工精細,想來北海百姓也會歡喜不已。只要良幣的製造速度不減,絕對可以滿足青州的一切商事。各地衙役再嚴察劣幣,相信我青州的商事經濟絕對不可撼動。”
此時的金銀銅純度不夠,價值實際相差很大,這三種錢幣只能向精美靠攏,才能得到百姓的追捧使用。何白最後總結道:“想以劣幣衝擊市場,此事是亂不了了。但各地還是要嚴加巡察,大的採買要與納稅相關聯,需得當地官府開支證明才行。邊界的軍隊也要嚴察走私州外一事,無令不得斤糧寸布流向外州。”
各大吏聽后,皆歡喜的擊掌起來。在中原,錢幣已然無用,甚至是十萬錢都買不到一石的糧食,完全回復到了最初的以物易物狀態中去。除了青州,其他各州郡如冀、幽、並、徐、兗、荊、揚諸州,為了保證本州的物價,五銖錢也早早的封存,也實施以物易物。
可以預見,精良的新幣一出,其他各州只怕也會驚羨不已。想要恢復商事發展,也許會前來青州求購新幣不可。這將會是青州首秀於天下的第一件大事。
接着何白又問道:“洪匡,舟船造得如何了?”
樓船官洪匡拜道:“主公,自去年下半年起至今,我樓船屬十座船廠,共造得千料大船九艘,二千料大船一艘。只等主公返回下水試航。”
想了想后,洪匡又道:“因是自製,並非購買,船隻的花費上要少於原定價。不過主公又要興建船廠,支付工錢,這總花費又不少。因此十艘大船的花費是二千一百萬錢,而興建船廠需一千萬錢,工匠的工錢是一千五百萬錢,共計花費四千六百萬錢。”
按洪匡所說,木料是自伐,除了運輸困難外,不費多少錢財。但造船的各種物資則需要購買了,不過還是可以省下兩成多的錢來。但何白不忍工匠在水中露天作業,特命洪匡依水建造大型的船廠,在室內半水半陸作業,還支給工錢,這花費可就大了。算來要多出一千九百萬錢。
何白說道:“船廠非一次性的,日後還可使用多年,一千萬錢不算多。相較之下,只是多了九百萬錢的工錢罷了,如工匠們心中歡快,這做活不是更好更快么。”
洪匡不敢爭辨,以往朝庭造船,只管下令。造船總管也只管揮鞭責打,工匠們在水中日夜不停的趕工,更是保質保量的提前完工。只是朝庭不損什麼,有損的只是工匠罷了。
以往造完船后,工匠們都會因腰部以下被海水泡爛生疽,而病死一批,洪匡的父親就是這般死掉的。所以,洪匡因身份的轉變后,心中雖然不樂。但思及往昔舊事,還是對何白愛惜工匠而感激不已。
何白對洪匡的進度還是滿意的,七、八個月造得新船十艘,一萬一千料,總載重量一千六百五十噸。這在工業尚不發達的今天,還算不錯。加上海軍在江東求購的五艘千料鬥艦,如此一來,海軍就有了一艘二千料船與十六艘千料船,總載重量在二千七百噸。
這點載重量在後世可不算什麼啊,不過一艘三千噸的輪船而已。三千噸的輪船不過三、五百萬的價格,但在此時卻要十倍以上的價格。如果是單獨一艘的話,只怕還要更多。主要還是工藝問題,日後會相對減少,不過現在也足用了。
特別是運兵方面,士兵加武器裝備,加上糧食跟水等物,重量要在四百斤左右。二千七百噸除了船夫之外,按八成的載重,可以運送一萬人。因空間不足,人不是貨物不可以堆集,實際可運七千人。
此番的出征大軍基本是騎軍,加上馬匹的話,一次只能運送三、四千人馬。一萬人馬需要將近三趟。一趟得十天,需要二十四天才能運完。加上回軍與征戰,此戰預計要花三月時間。
不過用戰船運兵畢竟不是正事,日後還得造些專門的運兵船才成。
何白又問道:“這龍骨軟帆船的研發如何了?”
洪匡為難的說道:“回稟主公,這龍骨軟帆船主公雖給了大概的圖紙,但與古法的區別極大。沒有實物的話,小人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冒然製造,只恐費錢費力又不得用。”
洪匡是老式船匠,依樣畫葫蘆製造還行,研發就不行了。但何白對西方船隻也是只知外貌,不明內涵,指點也無法指點。想了想后,說道:“俗語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你可先製造一些數尺大小的模型,就與小兒的玩物一般,載上重物放入水中試用,再從中驗看成功與否。”
洪匡大喜,拜道:“多謝主公的指點,數尺大小的話,只需數日就可製成,放入水中一試,優劣一望可知。”
何白又道:“我這種龍骨軟帆船乃西方大秦人所制之物,與我華夏古法造船術各有優異。華夏船勝在平穩,龍骨船勝在可抗風浪。因此這兩種製法你要多多思慮,看看如何兩相混合,做到盡善盡美。”
“喏。”洪匡應道。
何白又處理了一些公務,這才散會返回後院。此時後院正有名義上的族妹何悅心等了半日了。不用問,何白也知這是為關羽求情而來的。而張飛之妻何伊人,卻因被棄而鬱鬱寡歡,日夜默默流淚不止。
何白正自頭痛,但又不能不去理會,畢竟這婚事是自已所安排的,本屬貴女下嫁,卻不料還被拋棄,心中這火可真無處施發。
一入後院,就見到眾妻妾正圍着悅心相勸,悅心見到何白歸來,立即跑來,也不說話,只是望着何白委屈的流淚。何白只能頭痛的笑道:“那個,悅心啊,雲長被關押不放,不是我想要處置他,而是為你考量啊……”
悅心不解的問道:“兄長,不知此是何故?”
何白輕咳一聲,說道:“俗語云,丈夫丈夫,一丈之內之夫,才叫丈夫。雲長心不在此,不關押的話,只恐不是你的丈夫了。”
悅心哀然苦笑,說道:“翼德一言不發棄伊人而去,伊人傷心難過之狀,我見憂憐。雲長趟若也是這般無情,那我就與他恩斷義絕,不再有任何關係。肯請兄長讓我見他一見,以做最後的了斷。”
“這……好吧。”何白遲疑道:“俗語云:仗義每多屠狗輩。雲長與翼德都是極講兄弟義氣之人,對兒女之情不免淡了一些。你若是覺得雲長不好,我可作主讓你們離緣。哼,我何氏之女豈有愁嫁的。”
這話放在寡婦再嫁不難的漢代還不算過份。如今何白算是看明白了,政治人物,特別是政治目地明確,志向兩相差異之人,最好不要結親。不然,日後反目之時,女人在中間是最最為難的人了。
悅心去牢中探望關羽去了,食過午餐之後,何白準備再去政務廳處理公務。這也是張昭的見解不同,處理的與自已所預期相差太多了。再看看吧,如果張昭日後還是這般,縱然他是歷史上有名的擅政人才,三年時間一到,何白還是要換人接手不可。
現在看來,古代許多人才不得使用,不是上級與帝皇不知其才,而是之間的政治理念相差太大,強行合在一起只會壞事與出矛盾,因此才會不用。並不是說上級真的不想讓人才不能發揮其才。
剛剛處理政務不久,就有公孫沮來報,悅心在牢中自盡了。何白大驚,立即棄政歸府。原來,悅心與伊人曾被何進指給名士王謙為繼室,但王謙卻拒絕了。
此事的發生,二女並未往心裏去。一是年幼,二是王謙年紀不小,雖是名士,但兩相厭棄。雖有疙瘩,倒也無礙。但此番不同了,嫁人不久就被拋棄,這對二女來說是奇恥大辱。所以悅心在商談不果之下,決心自盡,以保全自已的尊嚴。
何白雖知曉關羽、張飛後來的名氣與成就,但時人不知。只知道二人是寒士,一是殺人逃犯,一是地方小豪強。曾經的何大將軍之嫡女,此時的青州刺史何白的族妹,下嫁兩個寒士,兩個寒士不說誓死報效,也要感恩報答吧。
不料才成親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就拋妻叛逃了。這事例讓毫不知情的人大肆嘲笑不已,一是何白識人太過不堪。二是何氏女難道是貌比無鹽,才情還庸俗善妒不成?這類流言的傳播,也是打擊二女的一大因素。
何白怒氣沖沖的回歸,一見急得雞飛狗跳,四處奔走救治悅人的僕人、醫生,與滿面蒼白如紙,前胸血污一片,正靜靜躺在床上的悅心,立即憤怒的大叫道:“來人,速去監牢等候,但有令至,立斬關羽之首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