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節 推斷
“她能做到這一點,我並不意外。”楊帆說道。
一個警員從走廊裏面走出來,看見楊帆和陳高,“陳哥,楊哥,你們在這裏啊。”
陳高看着這個警員,“杜麗在哪裏?”
“杜麗?”這個警員有點疑惑,“聽上去像是一個女生的名字..她是誰?”
“哦,沒有了。”楊帆笑了笑,把這個警員拉到一旁,“我們沒有辦法理解他說的,不是嗎?”
警員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陳高,點了點頭,“說實話..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楊帆把這個警員送了出去,看着陳高,面色凝重,“都忘記了。”
“你身上發生的變化,目前來看,對你沒有什麼危害,而且...”陳高走了過來,捏住楊帆的左臂,上下摸索一番,“骨折的部位已經恢復正常,因為沒有運動而產生的肌肉纖維大量分解的情況也消失了。”
“她把你治好了。”陳高說道,“完美的治療,沒有一絲留下後遺症的可能。外科手術都沒有辦法達到的精準度。”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一切回到過去。”楊帆嘆了一聲,準備拿出一根煙。
陳高把這根煙拿了過來,“對於“觀察者”的規律,我需要一點時間去理解,但是煙,不是好東西。”
兩人回到案發現場,陳高帶起了手套,在那個被打開的窗戶仔細地觀察着,高天棋和楊帆則是走到了一旁。
“有沒有什麼發現?”楊帆問道。
“死者沒有死亡的打算。”高天棋說道,“而且明邦發現了一個比較有趣的事情。”
“我們估計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四個小時之內,但是明邦通過調取他那台電腦的數據,發現就在兩個小時之前,這台電腦在一個網站上傳了大約10G的數據。”
“兩個小時?”楊帆托着下巴,“假設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四個小時之前,因為他是墜樓身亡,所以墜落到地面並且被發現的那一刻,刨除人本能的反應時間,五分鐘之內,肯定有人會報警。”
楊帆看着高天棋,“從我們接到報警電話那一刻,到我們趕到現場大約花了30分鐘。”
高天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搜查到現在用了55分鐘。”
“也就是說,在90分鐘的時候,也就是一個半小時之前,我們的人已經到達了現場,並且將現場警戒起來。”陳高緩緩說道,“但是兩個小時之內這台電腦還在上傳數據,那麼就是說,有人還在使用着它!”
“沒錯。”高天棋點了點頭,“所以,如果死者是在四個小時之內死亡的話,按照我們一接到報警電話就趕來的速度,我們不應該估算出這樣的時間。”
“但是法醫的話,他算是一個頂尖的。”高天棋指着那邊的陳高說道,“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還在使用電腦的並不是死者。”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陳高說道,“如果是自殺墜樓的話,他的死亡時間應該和我們估計的相吻合,但是出現了斷層,所以死者應該就是“強迫性自殺”!”
“強迫性自殺的話,那還算好。”高天棋搖了搖頭,“明邦發現的東西,是電腦之前上傳的視頻,過來看一下吧。”
陳高走了進去,明邦表情有些難受,將電腦轉了過來。
畫面中出現了一個人,鏡頭轉了過來,就是江寧。他的雙目顯得很空洞,然後一路走進了廁所。
“他要上廁所嗎?”江雲說道,“但是為什麼他要拿着攝像機去上廁所?”
“繼續看看就知道了。”高天棋說道。
只見江寧把鏡頭拉高了一些,然後一隻手拉下了褲子,蹲在了瓷磚上,開始了排便。
不,準確的說是排出液體。楊帆發現江寧的表情很詭異,然後他的面部潮紅,神情有些恍惚。
“噗!”
大量的液體忽然猛地從江寧的**炸出,沒錯,是炸出。液體澄清而不帶有污垢,一瞬間噴射得到處都是,江寧的也一下子萎靡了不少,但是這一切還在繼續!
楊帆看到視頻下面的進度條,“整整四分鐘...”
“這麼劇烈的腹瀉。”楊帆說道,“會死。”
“他是死在了廁所裏面?”楊帆有些疑惑,“不對,如果他在廁所裏面就死了,那麼怎麼可能會墜樓?”
“拉到最後。”高天棋對明邦說道。
明邦把視頻拉到最後,然後就看見了最為可怕的一幕。
整間廁所都是那種清澈的透明的液體,江寧的眼眶有些凹陷,皮膚開始有些皺縮,他忽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然後“啪嗒”一聲,畫面變成了一片雪花。
“我們來的時候,廁所可是沒有這種東西的。”高天棋說道,“而且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攝像機!”
“所以,江寧很有可能是在被強迫,或者操控的情況下,排除了大量類似體液的東西,所以他很有可能出現了脫水的情況,這是第一個。”楊帆緩緩分析道,“第二,在這種虛弱的情況下,江寧不可能還有力氣去收拾廁所,所以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加上那個消失的攝像機...”
楊帆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他表情變得很凝重,眉頭緊皺,“兇手殺了他,而且佈置了現場...”“但是我們一開始都沒有發現。”高天棋表情嚴肅,“你,我都沒有發現!”
“兇手讓我們一步步地進行推導,我曾經以為抓住了線索。”高天棋說道,“但是沒有,這一切都是兇手安排的,是他想讓我們看見的!”
“從一開始江寧墜樓,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高天棋緩緩說道,“時間無比的完美,甚至誘導的過程也是層層推進,使用了江寧對於children的變態心理混淆視線,繞開了最關鍵的一點。”
“只有半個小時。”高天棋說道,“我們差了半個小時。”
“不,不止。”楊帆說道,“這種感覺我很早之前就體會過了,你也應該聽說過,是安和謙的案子。”
“兇手是同一個人。”
高天棋愣了愣,“不簡單。”
“我補充一點。”陳高走了過來,看着楊帆和高天棋,“廁所的那一幕,僅僅算是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