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節 觀察者
“成交。”杜麗說道,取出一份羊皮紙,“簽下你的名字,契約生效,違反者,靈魂湮滅,永世不得超生。”
“你們自己呢?”楊帆緩緩碩大,赤色雙瞳盯着杜麗,“規矩是你們定的,行事的也是你們,你自己覺得如何?”
“這是規則之內最嚴格的。”杜麗拿出一支鋼筆,“哪怕是我們,也無法逃脫規則。因為我只能根據規則來制定規矩,無法影響到規則的本源,它不屬於這一片世界,更不屬於任何一處,它是“源”。”
“違抗“源”的下場,比違抗規矩要恐怖千萬倍。”杜麗在羊皮紙上籤下自己的名字,阿爾伯特.德.杜麗,“所以如果我們違反了,身為觀察者,我們收到的懲罰也是最嚴重的。”
“還帶“德”啊。”楊帆接過鋼筆,“你也是觀察者的一員嗎?”
“我只是見習,隸屬於觀察者序列,但是遠遠達不到那個層次。”杜麗說道,“這一次出來的產物,和你我一樣,屬於見習,但是它已經有了衝破第一層桎梏的跡象。”
“一旦桎梏被徹底打破,那麼我們將無法控制它的殺戮。”杜麗表情保持不變,“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一切的一切,都會毀滅。”
“這種因為“漏洞”所產生的死亡,是沒有辦法復活的。”杜麗說道,“現在還剩下五個人,他們身上分別背負了五種罪名,傲慢和色慾你已經見過了,剩下的就是嫉妒,暴怒,貪食,懶惰,貪婪。”
“所以也就是說,那個“它”可以通過殺死這些罪人,獲得更多的力量,從而跳出見習。”楊帆握着鋼筆說道,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那麼你們,或者說我們,”提升的途徑也是差不多吧。”
杜麗看着楊帆,將羊皮紙收入懷中,“作為觀察者序列,我們不可以通過殺戮獲得提升,這樣只會積累我們的罪孽,到達一定程度,就會被打入無間道,無間斷遭受痛苦。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它給予的提示,參與到這些事件之中,並且解決他們,從而獲得提升。”
“所以你應該會發現,你能夠看到的時間比以前要多了。”杜麗說道,“同時也能像我一樣轉換。但這些還不夠,你現在很弱小,如果碰見了“漏洞”,只有死路一條。”
“我已經簽下了名字。”楊帆吸了一口煙,“你這是在玩我。”
“我沒有強迫你,這是合作。”杜麗在楊帆的手臂上一點,一滴紅色血液灌入了他的手中,“這可以讓你免疫除觀察者序列以外的傷害。”
楊帆感覺到自己骨折的手臂恢復往日的力量,他活動了一下,感覺已經恢復如常,甚至比上之前還要強上不少。
“你現在已經是不死之身了,所以請儘快行動,將“漏洞”修復,不然違約的後果你自己明白。”杜麗說道,“那種鑽心的疼痛你是體會過的。”
“我的實力按照你所謂的觀察者序列如果說很弱的話,你讓我去就是送死。”楊帆說道。
“你可以做到。”杜麗說道,緩緩地走了出去,“現在你已經算是加入了觀察者了,所以那種啟動的痛苦將會消失,相關的信息你可以進入自己的“電影院”查看,祝你好運,不要死的太難看。”
楊帆點了一支煙,煙氣漸漸升起,他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
死亡,對於楊帆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畏懼的事情。那個夜晚本來應該死的是他,但是現在他活了下來,帶着內疚。當他聽見杜麗說出“復活”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打算簽下這個契約了。
有很多人,因為自己的懦弱而死去,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他去贖罪。
而且在這些所謂的觀察者的保護下,楊帆覺得自己也不用太過擔憂身邊人的安全問題了,這也是少了一塊頭痛的地方。唯一剩下的,便是這個半成品的“漏洞”。
他不懷疑杜麗說的一切,雖然這聽上去十分荒謬,甚至被其他人聽見,說不定直接就打電話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
但是科學不能解釋的東西真的就不存在?只是所謂的科學沒有辦法解釋罷了。
楊帆掐滅了煙頭,走了出去,迎面走來的就是陳高。
“你吸了煙。”陳高說道,“多了一點不同的氣味。”
陳高看着楊帆,“她過來找你了。”
楊帆點了點頭,“她不是人。”
“符合猜測。”陳高說道,“這件案子從一開始就不一樣,兇手的作案手法不僅是罕見,甚至說,世上很難有這麼完美的殺人。”
“小說或者漫畫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因為作者創造了“規則”,作為“規則”的締造者,他可以安排這裏面的一切事務。”陳高託了托眼鏡,“但是現實來說,科學角度無法出現這樣的手法,偶爾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出現的話,那也不會被列入研究,因為偶然性太大,沒有參考的價值。”
“但偶然接着偶然。”陳高說道,再次拿出了那個裝有硬幣的證物袋,還有之前用過的一張試紙,“就是必然。兇手計劃好了一切,死亡必然發生,必然如此。”
“要換一種思維了。上面大概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把那兩個人派了下來。”
陳高看着楊帆,“兩個人。”
“她是什麼。”陳高問道,“你現在還算是人,但是氣息減弱了。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是對於長期和死屍打交道的我,這一點變化會被放大2的十三次方。”
“觀察者。”楊帆說道,“我只能跟你說這麼多,除非你不想再見到我。”
“一個很切合的名字。”陳高說道,“觀察,調整。所以是兩個人。”
“你不驚訝?”
“我沒有心。”陳高說道,“我沒有辦法感受到自己的情緒,沮喪與痛苦不會被編碼成為神經遞質,我不會接受到這種信息,我的一切判斷都是純粹的客觀性分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在觀察。所以我能看到她,並且還記得她。”
陳高看着楊帆,“裏面的人都忘記了“杜麗”這個人的存在,除了你和我。”
“好似她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