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傳聞
“若有機會，也可拜訪一二。”傅一凡不知尤三娘打算，便敷衍回答，未亂搭話。
尤三娘面上沒有不悅，繼續道：“會有機會的，此番大比，到時候朱老前輩這等江湖名宿，一定會來參加的。”
另一邊，老翁聽到尤三娘和傅一凡的對話，卻是眉頭緊鎖，沉聲道：“她怎麼知道朱師兄當年在槐馬坡遇險一事？還有她稱呼那少年為葉公子，難道是瑤仙山莊的葉旬？”
中年男子同樣緊鎖眉頭，應道：“爹，瑤仙山莊只有一位公子，那就是葉旬，這是錯不了的，只是孩兒想不通，葉旬怎會與這自稱浮仙閣的少女在一起，難道他也是來參加地榜甄選的？”
蓮兒見爹爹和爺爺面露困色，好奇心大起，忙追問起來，“爺爺，爹爹，什麼是瑤仙山莊，葉旬又是誰啊？還有朱爺爺被人打傷過嗎？天下間還能有誰比朱爺爺厲害啊？”
老翁和中年男子相視一眼，覺得也不是什麼秘辛，便解釋道：“瑤仙山莊是位於東海瑤仙島的一處武學聖地，向來執掌中州江湖之牛耳，與西域南冥宮、南疆羽化仙門三足鼎立，雖不過問江湖之事，三門威嚴，卻無人敢觸。”
老翁心馳神往，腦中回想起第一次隨師兄見到天下第一浪蕩客將雨行時的情景，不禁念道：“瑤仙山莊當執中州江湖之牛耳。”
中年男子未曾親眼見過瑤仙山莊之人，倒是從父親和師門長輩處多有聽到，便接着老翁的話，繼續解釋道：“葉旬自然就是瑤仙山莊的少莊主，傳聞他……”
或許是擔憂接下來的話被人聽到，中年男子罕見的壓低身子，附在蓮兒耳邊，低聲道：“傳聞他秀美如女子，性格膽小怕事，喜好女色。”
蓮兒無所顧忌，前番聽爺爺介紹，內心已將瑤仙山莊奉為仙人門派，不料爹爹的話卻是將那仙人之子說的如此不堪，不禁驚呼道：“那不就是和十三師弟一樣的窩囊廢嗎？”
父女二人同時大笑，惹得老翁怒目而視，罵道：“你這個混小子，屁事干不好，就知道詆毀貶低，若不是出門在外，老子非抽死你不可。”
老翁已盡量壓低聲音，生怕他人聽見，中年男子也知道自己多嘴惹禍，忙自顧自的掌嘴，求饒道：“爹，孩兒知錯了，孩兒再也不亂說了，剛才孩兒就覺得那小子不像葉家公子而已，真的沒有看不起瑤仙山莊的意思。”
“哼，若你真有半分看不起，老子早就打死你了。”老翁冷哼一聲，繼續道：“且不論那葉公子是真是假，群雄大會，江湖名宿眾多，自有人瞧見過，不用你我擔心，給我記住，下次說話前動點腦子，不要給蓮兒和我帶來禍事。”
蓮兒瞧見爺爺是動了真怒，先前的鄙夷早就拋得煙消雲散，只是想到：“瑤仙山莊竟然將爺爺嚇得如此？它到底有多麼厲害呢。”
見爹爹誠惶誠恐，生恐爺爺繼續責罰怪罪，只得抱着老翁的手臂，撒嬌勸道：“爺爺，爺爺，爹爹也是無心的，是蓮兒想要聽的，爺爺不要怪罪爹爹了，好嘛？”
老翁疼愛孫女，撫摸着柔順的秀髮，憐愛道：“蓮兒啊，我們身處江湖，自有江湖規則限制我等，但有些人不同，他們是制定規則的人，惹不得，惹不得啊！蓮兒，你可記好，無論那葉公子是真是假，若是地榜甄選大比中碰到，萬萬不可對敵。”
蓮兒聽及爺爺有意讓自己放水，又開始不滿了，嘟囔道：“爺爺，你將瑤仙山莊說的那般厲害，為何他們還要來搶地榜甄選名額啊，直接拿不是更好。”
老翁一想，的確是這麼回事，近百年來，還從未聽說瑤仙山莊參加過地榜甄選大比，但也不排除這位葉公子少年心性，有意玩耍呢？
因此說道：“這倒也是，或許是他身旁的女子要參加也有可能，畢竟地榜甄選也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浮仙閣聲明泛泛，有意藉此提升門派威望的可能性也有。”
老翁見蓮兒仍舊不悅，又安慰道：“蓮兒不要生氣，說不得到時候地榜甄選名額會多出一個，專門送給這葉公子呢。”
蓮兒聽到此，這才露出笑臉，一家人也不在糾結此話題，匆匆用過飯後，就下樓離去。
傅一凡和尤三娘並未久呆，吃過飯就回到了酒樓，尤三娘還將祖孫三人的對話告知傅一凡，並安慰道：“我說的沒錯吧，假扮葉旬看似風險很大，實則很小，京城離瑤仙島有千里之遙，又在海外，乘船騎馬，一個來回都要一個多月，等到他們趕來確認身份真假，我和你早就逃之夭夭了。”
傅一凡不知尤三娘所說真假，但那祖孫三人臨行前確實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小會，尤其是那個叫蓮兒的少女，更是美目盼兮，別有意味。
遑論真假，傅一凡對今天尤三娘無故發問感到害怕，若是下次又無端提問，終有出錯之時，便說道：“別人看不出真假，但今天你常說出一些未曾商議的話題，搞得我手忙腳亂，若是我笨一點，說不定就出岔子了。”
尤三娘卻道：“怕什麼？我問的問題，你不要想着怎麼回答，你就順着我的話接下去就好，知道嗎？”
“若我不知道如何接呢。”傅一凡挑釁式的辯道。
尤三娘知他故意抬杠，便狠狠笑罵道：“那便不回答，發獃即可。”
……
一連五日，每日白天裏尤三娘都會帶着傅一凡出入各種酒樓、茶肆，期間自然是高談闊論不斷，言語不凡對中州武林的挑釁。
傅一凡也不知少女時作何想法，即便是要獲得地榜甄選名額，也不用這麼得罪中州武林吧。
她這般作死，自然將葉旬與浮仙閣的名字傳徹此時聚集京城的江湖人耳中。
待傅一凡與尤三娘再度出現，或席坐或站立的江湖漢子皆會疑問：“那小子便是葉公子？”言語不乏尊敬之意。
這也讓葉旬心下稍安，他和尤三娘如此高調，此時竟還未有人道破他們的偽裝，甚至連上來試探二者身份的江湖名宿都沒有。
這般日子又過了二日，京城上空忽然煙花大放，轟隆聲不絕於耳，尤三娘此時與傅一凡正呆在酒樓。
忽聞炮聲，不單單是尤三娘，酒樓中其他江湖中人紛紛朝炮聲所響的方向望去。
有漢子道：“西南方向，此前諸位巡使便定下方位，東響御龍庄，西響墮星原，北響馬風嶺，南響水葉湖，此聲西多於北，定是墮星原無異。”
群雄大會舉辦的位置確定，卻有發出哀嘆，一位精瘦漢子長嘆一聲，說道：“墮星原四面聚風，此番大比，看來巡使想挑選輕功卓絕者啊，可惜栗某擅使雷錘，若是御龍庄的話，還有機會。”
尤三娘傲立人群，張目遠望，譏諷道：“若是本事高明，哪會在乎何地舉辦，若是修為不濟，才會挑三揀四。”
那精瘦漢子被她一激，憤慨不已，正欲上前與尤三娘論論高低，卻被他身旁好友拉住，勸道：“莫衝動，有話好好說。”
精瘦漢子見好友使着眼色，又瞧見尤三娘一臉不屑，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拱手一揖，惶恐歉聲道：“在下不知是尤姑娘，告罪告罪。”
這幾日，尤三娘與傅一凡混跡於這群江湖人中，早就有人知曉尤三娘與‘葉旬’是一起的，先不說浮仙閣是何等門派，單是瑤仙山莊，在座的江湖人士，就無人得罪的起。
精瘦漢子告退隱去，又有一漢子出聲道：“尤姑娘，在座的江湖好漢皆久仰瑤仙山莊與浮仙閣威名，既然大家有緣相聚一堂，尤姑娘不若請葉公子為先，領着我等前往墮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