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戀人》十七

《麻辣戀人》十七

兩天過去了,並沒有楊晨的消息。楊晨的班主任薛非與我同齡,最近剛在男女問題上跌跤,被女友fire了。原因倒很體面,女孩認為他是好男人,好的近乎聖人,所以自己高攀不上,只好忍痛讓賢,下嫁給一個壞男人。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壞無從知曉,一目了然的是他比薛非帥多了。薛非對這個理由並不滿意,卻把這筆債算到老祖宗頭上:薛仁貴連累無辜的廷平公主屈死;薛平貴蹉跎了王寶川一十八載的青春。薛債薛還,他的被女人甩有了依據,心中也就釋然了。薛非是君子,並沒有因此把女人看貶,可是到底氣難平,遂把怨氣發泄在比他帥的男人身上。楊晨不幸身為男孩,更不幸是個漂亮男孩,所以薛非才沒心思管這當子事兒呢。然而我心急如焚,恨不能越權代他去家訪。星期六我主動邀薛非吃飯想把這個意思在飯桌上婉轉地傳達。薛非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嚇得我差點說實話。我策劃了整整一個晚上,好像殺人前的計劃,要滴水不漏才行。先從同情他被甩入手,再表現出對他目前身體狀況的擔心,然後堅決地要替他分憂,以楊晨為例。末了,再扯一些願為其覓良伴成姻緣的閑話。此點猶為重要,好比殺人後的焚屍滅跡。我開始崇拜自己,覺得殺個把人不成問題。與薛非見面時興奮地有些緊張,可是與他的緊張相比我反倒顯得鎮靜悠閑。薛非長臉,一副機靈相,只是身子出奇的瘦,瘦的讓人不放心。或許會有姑娘愛慕孫悟空,然而薛非並沒有七十二般變化,少了些野味,只是個盜版的齊天大聖。我按部就班,攻心為上,緩緩道:“最近見你無精打采,怎麼,還為那事煩惱么?”“那事”雖然不甚光彩,然而竟成為公眾焦點卻是始料不及的。薛非因驚而忘憂,嘴角不自主地浮出個微笑。及至發現它的不適當生生壓了下去。“也沒什麼,其實我已經淡忘了。人生一世重在經歷,結果反倒無所謂了。”我連忙附合,“說得太好了!更何況天涯何處無芳草,像你這般人才多少女孩想攀還攀不上呢!”我正說到興頭上,忘了留心聽者的表情,又道:“瞧你這副心事忡忡的樣子,看了不知叫人多心急。別人不知怎樣,我第一個就———”猛地發現薛非眼光迷離,一副欲說還休的曖昧神態。我心裏像被毒蜂蜇了一口,起先只是麻酥酥地無知覺,猛地痛癢難當。想糟了!定是自己表演太到位讓他誤會了。我被他的神情嚇住,真話不覺脫口而出:“我的意思是我願意分擔你的工作,比如家訪。”不料他竟把我的肺腑之言當作女孩不小心吐露真情后的靦腆搪塞,眼光中一副看自己人的表情。我真急了,道:“你誤會了,你聽我說———”“不,你聽我說。”薛非剝奪了我的言論自由,擺出一副瞭然於世的神態,“你的心思我全懂了。你不用為我做什麼,有這句話就已足夠。”完了完了,全扭了!我顧不得什麼進退禮節倉皇而逃。回到家中還抖個不住,恨不能將剛才那一幕像黑板上的粉筆字一樣擦個乾乾淨淨。電話鈴響了,我木然地接過聽筒。“老師,是我。”啊,是楊晨。我驚得說出實話:“你怎麼不早來電話,害得我———”我猛然醒悟,不過為時已晚,那半句話就像拉響的汽笛,雖然汽笛聲被截斷,可餘音仍不住地振顫。我乾咳了二聲,以為會逗出得體的下半句,未遂。才明白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做得了韋小寶的,只好另起爐灶道:“你為什麼又曠課?”“我出車禍了。……從摩托車上掉下來……不嚴重,就是腳腫了無法走路。這二天我一直在想怎麼想上課反倒上不了了,可能是我與學校不合吧。”我驚叫了好幾次,知道並不嚴重才放下心來。及聽到最後忍不住道:“怎麼腳不能走路腦子也不清楚了呢?休息幾天也好,想想以後的事。”“老師,你說我還能跟得上么?”“能,一定能的。”我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輕輕把他攬在懷裏,理順他的亂髮。那種女人最原始的情懷從那一刻起一直流到現在。我暗暗下決心,不管以後結不結婚一定不要小孩,那份一生一世的牽挂我擔不起。對於女人來說最嚴厲的懲罰就是給她一個孩子。然而楊晨並不想當小孩,緩緩道:“老師,我想你。”有那麼一刻鐘我以為天地都不動了,如果靜止是絕對的,我一定會講一些讓自己高興的話。可是那個叫愛因斯坦的老天才的心是石頭做的。我無力地答道:“孩子,你一定是困了,先睡一睡吧。”電話那頭真的囈語起來:“好,等我睡醒了再給你打電話。”掛斷了電話身子裏像吹起了個熱氣球,直直地向月球飛去。窗外的天空是地母最初的胸懷,充斥着原始的愛,她誘惑地叫着:你來啊,我給你愛!這種淫蕩的美是地母所獨有的。她一定不識字;對於任何一個識字的人來說原始的東西最淫惡,我們所推崇的兩個字叫文明。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爆笑師生戀:麻辣戀人(連載完)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爆笑師生戀:麻辣戀人(連載完)
上一章下一章

《麻辣戀人》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