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楊不敢強打精神，還是哈欠連連。
這次會議要說完全沒有意義，那是偏激了，說實話，對這種灰色行為存在質疑實在是一件好事，雖說這令他的善後難度越發大了。
他自己作出的決定，再難善後也得搞定。
“老楊。”
走出會議室，宗浪急不可耐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再給我仔細說說唄，我信你不是會惡意違法規定的人，但我真的有點不理解啊。”
“沒活干啊？撫你的民去。”
楊不敢甩開宗浪的手，沒好氣地說道。
“誒，老楊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
“拜託你先別纏着我了，我還得去核實一下受害者家屬的信息......就是剛剛城北新村的事情......”
宗浪快步追上他，二人消失在走廊一端。
“他倆這是感情好還是不好呢。”
一名與會者搖搖頭，似是自問道。
“他倆可是老相識了。好了，會也開完了，各歸各位吧。”
周勇卻是順勢接上了話，並徹底制止了眾人議論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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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連環案......嗎？”
楊不敢緊鎖眉頭，面對着那甚至比上一個現場還要慘烈的畫面。
他剛剛打發了宗浪，請求專人調查前一個受害者兩個兒子的資料后，就得知了又一起事件的發生，風風火火趕了過來。他本來真想多少休息一下了，但真沒轍，案子可不會等你休息好再發生。
“死者汪瑞常，四十五歲，入籍新怡前是杭城人，有個在杭城上大學的兒子，我們已經通知那邊了，他兒子說是明天一早就到首都，大概中午能到新怡。第一發現人......”王輝光面色沉重地說明着情況。
“楊警官，又見面了。”
一直在一旁低頭擺弄手機的錢紹隨意地打了個招呼。
“......錢小姐啊……想不到這麼快又見到了。”
楊不敢微微吃了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接受了這個事實，回復完錢紹的招呼，他的目光轉到了她身邊那個男人身上。
這個人......
楊不敢眼神一變。
“這位是？”
“哦，警官你好，我叫趙火，是這傢伙的......熟人。”
“嗯……”
此人面相沉鬱，但氣質並不陰霾，雖動作有些隨性，但時刻可以意識到他的自製。
一個有故事的人，和錢紹有些像。
這是楊不敢多年從警生涯積累所得的識人之道。
也是憑藉對錢紹的初步認識，外加自己的直覺和經歷，楊不敢才會冒險選擇，幫助並包庇這個一面之緣的奇女子。
“那麼，你們就是第一發現人？”
楊不敢點點頭，問道。
“額，她不是，我是。”
趙火心不甘情不願地舉了舉手。
“當時什麼情況？”
“怎麼說，嗯......我呢……被她要求做了些事情，其中包括過來這裏，根本不知為什麼，然後......我當時稍微腦抽了下，在店裏......跳了跳舞，然後，我聞到了店裏頭味道不對，進去一看，就那樣了，然後王警官可能是誤會了什麼，直接把我擒拿了，我蹭了一臉血，怪噁心的。”
趙火認真回答（推鍋）道。
......自己應該沒有感覺錯吧。
“咳咳。”王輝光咳嗽幾下，顯得有點尷尬。
“哦，總之，你能作為第一發現人，是由於錢小姐的要求是嗎？”
“嗯。”
錢紹點了點頭。
“我在更早一點的時候來過，之後又離開了，然後因某些原因，我覺得這裏會出事，就讓他過來了。”
“等等，你更早的時候來過？什麼時候？怎麼不早說？？”
王輝光睜大眼睛。
“沒人問我啊。”
“......”
這個回答在很多情境下真的是讓人閉嘴的最佳回復。
楊不敢挑挑眉毛。
“介意我問幾個問題嗎？”
“應該的。”
“你的原因，方便說嗎？”
“您可以去轉一下本地論壇，應該會看到一個關於今天凌晨發生在這裏的事件，一條狗被撕碎了，就在店旁，現在應該還留着血跡。我對此產生興趣，先到此地，詢問了汪瑞常對此所有的一些信息，隨後又諮詢了發帖人更多信息，從發帖人處得知，有人曾詢問過汪瑞常是否同樣目擊了現場的事情。”
錢紹調出了她不知何時拍下的，當時黃文依給她看的對話的照片。
“......請發給我，我回去會讓人調查一下這個號碼的。”
“可以。”
“誒誒，等等等等，狗？這事情怎麼還和狗有關係了？”
王輝光顯然有些跟隨不住了——畢竟多日不眠了，可以理解。
趙火倒是理清楚了。敢情這位大姐是叫他來以防萬一嗎？可惜就是慢了一步。
“楊警官，那麼，我們是否可以離開了？”
“啊？誒誒，這可不行，嚴格來說你們也得算嫌疑人......”王輝光忙說。
“可以。”
楊不敢語出驚人。
“楊哥？？”
王輝光愣了。
“記得知道啥了和我說一聲就行。”
楊不敢不顧王輝光的懵逼，像送女兒上學的父親一樣囑咐道。
“嗯。不過在此之前，關於上一起案件的細節，我需要確認一下。”
錢紹得到肯定的答覆后，不急着走，先不慌不忙地說著。
“上次案件的嫌疑人，是否是一個初中女生？”
楊不敢眉頭一動。
“什麼？”
王輝光從懵逼變為了難以置信。
要知道，他們確定嫌疑人用的監控，除了受害者的兩個兒子，就再也沒有一般人知道了，錢紹怎麼知道的？？
趙火也是嚇住了。
他倒是知道為啥錢紹這麼問——剛剛趁警察調查，把他倆擱一邊的空當，他和錢紹簡要說明了自己的經歷。不過，他可想不到這位神仙居然直接就這麼問了警察......
半泉人的事情絕不應該讓世人知曉，這是全世界半泉人的共識，也是絕對守則，錢紹剛剛那一問，如果引來對方窮追猛打......
趙火一瞬間都想上手把錢紹嘴巴捂了。
“看來是了。”
在看到警察們的反應后，錢紹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那麼，我們走了。”
“......千萬記得隨時和我溝通。”
楊不敢沒有阻止她，叮囑一句，就閃開了身子。
“等！”
王輝光被楊不敢以手勢制止了。
“走。”
錢紹率先離開。
趙火看看她的背影，看看二位警官，點頭哈腰着道了別，便背對着警察以滿臉的動搖追上了錢紹。
“楊哥！為什麼？！”
二人走遠后王輝光的這一嗓子，引來了忙碌的其他同僚們的矚目。
“......輝光，你相信我嗎。”
楊不敢緊鎖眉頭。
“......信。”
“那就別質疑我的這個決定。”
“......”
二人之間陷入沉默。
“楊哥！我們來了！”
這時，孫億驊和彭棄涕好歹是雖遲但到了。
“辛苦了。誒，對了，鄒岑呢？”
“啊，他在新怡中學查嫌疑人的資料呢。”王輝光從恍惚中回來，回答了這個問題。
楊不敢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