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1
“你是......昨天的那個報案人？”王輝光睜大眼睛，“你來幹嘛？”
“王警官啊。嗯......”
錢紹看看趙火，看看書店內部，眨眨眼。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覺得你應該誤會他了，我認識他，是個有點古怪的人，但不是會犯法的人。”
“......是嗎。”
王輝光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這個男人也沒做什麼實際的壞事，自己的確有先入為主之嫌。
“是啊是啊，警察同志，我說了嘛！那麼是不是可以把手銬……”趙火急不可耐地想卸了手銬——他的姿勢並不舒服。
“嗯……抱歉，仔細想想我是衝動了……不過還是請你留着，配合我們工作，畢竟你是現場第一發現人。然後，希望你能詳細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在新怡中學門口和那個女學生搭話。”
王輝光給趙火開了手銬，說道。
“配合調查是沒問題……解釋嘛……”
趙火甩甩手，同時緊張思索着該如何回復。
“我讓他去的。”
錢紹適時發出了爆炸性言論。
“出於某種原因，我需要了解一下那位女學生的一些情況。不過，我想他應該剛開口就說不下去了，然後表現消沉了些，這應該是誤會之源吧。”
信口開河說的就是你吧……不過這會趙火倒是很樂意她來扯淡，於是，他立刻閉上嘴。
“哦……是這樣？”
錢紹那準確到可怕的推測在王輝光接受範圍內，而錢紹是楊不敢選擇信任的人，無論他之前對錢紹看法如何，這分量足夠他暫時放下對趙火的疑惑了。
旋即，他就盯緊了錢紹。
“那麼，你為何要了解那個女生？”
“在此之前，能告訴我這裏發生什麼了嗎？”比起回答問題，錢紹果斷決定先問問題。
“......有人被殺了，屍體就在店內深處，最好別看。”王輝光領教過錢紹的可怕，果斷放棄了和她較勁的想法，回答了她的問題。
“......和上午發生在城北新村的事件手法相似嗎？媒體已經傳起來了。”
錢紹看看二人不怎麼好的面色，問道。
“嗯。”王輝光按了按額頭。又是媒體，這年頭信息傳播得真是太快了！
錢紹低下頭，若有所思。
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哦，支援終於來了！”
王輝光精神一振，往警笛方向奔去。
“喂，你為毛叫我來這裏？你都經歷了什麼？”
王輝光暫時離開之際，趙火問出了他無比想問的問題。
“經歷了一些事吧。我進去看看，待會告訴我你的經歷。”
錢紹隨口應了一下，再若無其事地提出了要求，之後就自顧自走了進去。
期間她還伸手試着碰了碰浮空不動的饕餮，結果直接穿過了它的身體，證明了她仍然在路上。
趙火看着她的背影，腦子裏一團漿糊一般。
比起那些幕後人，說不定這位祖宗更加恐怖，他越來越相信這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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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紹看着慘烈的現場，表情毫無波動。
她四下看了看，找了幾張照片。
屍體的衣服，雖然破碎染血，還是可以確定，和那個憧憬安靜生活的中年人不久前所穿的，是同一種。
錢紹蹲下，湊近了那顆殘缺的頭顱。
“如果你早些發覺自己的願望在這裏是無法實現的，也許會有所不同，稍顯可惜了。”
什麼可惜了？
沒人會問這個問題。
錢紹保持視點高度，環視了現場。
現場並沒有太多佈置，一張桌子，在入口左邊，床的右邊，還有個柜子，正對入口。
錢紹似乎沒有受到恐怖現場的絲毫影響。
她為何能在這樣的現場保持幾乎可以說是可怕的冷靜？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喂，你真不覺得難受嗎？”
趙火跟來，站在錢紹身後，皺眉問道。
錢紹沒有回答他，似乎依然沉浸於自己的世界。
趙火捂了捂額頭。
“嗯……快點吧反正，警察很快會過來的，撞上你這樣我可不負責解釋。”
“走吧。”
這時，錢紹似乎結束了自己的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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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本次事件中，我們一組的全部反思，我們會再接再厲，爭取不再出現本次事件中束手無策的局面。”
會議室中，楊不敢身着制服，以鏗鏘有力的聲音對幾位與會同僚進行了長篇的反思。
說是自我反思，實質上，就是一次解釋說明。
“嗯，小楊辛苦了。”
周勇擺擺手，示意楊不敢坐下，楊不敢如釋重負般一屁股坐下。
“諸位都知道，無論是在8.23連環搶劫案，還是在10.1特大連環失蹤案中，楊不敢同志的隊伍都是沖在第一線的，面對的困難也都是極其嚴峻的，這次說是反思，其實是一次學習會，希望諸位能學習重案一組不分晝夜奮鬥的精神。”
有些細節需要內部澄清就直說啊，這裏在場的沒人不懂吧。楊不敢認識周勇也有些年頭了，這位老公安絕不是瀆職之人，但就是有時候喜歡說場面話。
解釋什麼呢？哪怕再有問題，他楊不敢也是未經許可擅自查看了個人信息，就算換來了案件的重大突破，這也不是隨隨便便能過去的事，尤其是隊伍算得上澄澈的新怡。
於是，他不得不連夜編了一整套說辭，甚至找了很多條例依據，來給自己開脫。
講道理，有條例可依這一點，就足夠說明被查看的信息有多特殊了。
“我還是不大相信啊……就靠這些，能聯繫到一家燒餅店？”
重案二組組長宗浪狐疑地看着楊不敢——這傢伙就是愛鑽牛角尖，連他一手帶起來的組員都受不了他，現在，他的組員應該在配合三組一起慰問各個有嬰兒失蹤過的家庭吧。這些本來不必他們刑警去，但偏偏那幫屁忙沒幫上的所謂“支援”拍拍屁股走了不說，還對新怡指手劃腳，要求新怡搞什麼“大整肅”，清查流動人口，以減少安全隱患。事分緩急啊，現在新怡急需先把執法隊伍建設起來，就靠現在這點人，根本不夠干這樣的事。
可惜，決定權不在他們。結果就是，隔壁城管全體上陣，外加大半個新怡警察隊伍的人，都被命令去整頓不正常流動人口了。
刑警也只能頂上去給失蹤案擦屁股了。
扯遠了，現在楊不敢需要面對同事的質疑。
“聯想，聯想知道吧。我們辦案子肯定不能死腦筋吧？在察覺到嫌疑人的不對勁后，把思緒輻射出去，自然能發現些一般來說發現不了的東西。”
楊不敢隨口扯道。
“這恐怕......”
“嗯咳。”
周勇輕咳一聲。
“好了，到此為止。”
宗浪張張嘴，到底是沒再吭聲。
沒人再說話。
“那麼，差不多就散會吧。”
周勇見狀，適時宣佈了散會。
眾人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