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0
近兩個小時前，新怡市警察局。
彭棄涕一直被同事認為是個怪人，事實也的確如此——正常人會大半夜為了重口味資源特意翻牆去J國網站下片子嗎？尤其她還是個警察！
按她自己所說，她這是為了“理解各種各樣的心理”，但在外人看來她這就是單純的有點變態。
不過，撇開她的這些愛好，在工作上她倒是一點不含糊，此時，她就正聚精會神於觀看現場的監控。
“給，你點的清水一杯。”
“謝了。”
和她在大學同部門共事過的孫億驊可以說是很了解她了，不過卻是一點都不想去向她學習。剛剛，他帶來了彭棄涕要求的一杯水。
“有什麼別的發現嗎？”孫億驊在彭棄涕喝了口水后，俯身湊近屏幕問道。
“沒，最多就是，這手法確實很狂野。”
彭棄涕認真回答道。
“你......唉。”
孫億驊搖搖頭。
“話又說回來，被害人的小兒子也挺有心哈，專門給他爹裝了個夜視的監控，就是要求我們只看那一天的監控......有點可疑。不過，光從這些資料看，被害人和這兄弟倆可都是正經人。唔......真的假的。”
彭棄涕抄起手邊整理好的王乾王坤兄弟倆的各項資料及人際關係，說道。
“還是得再查查他們的底。話說這塊楊哥不是說開完會就去協調嗎？我們還是專註於我們的任務吧，現場那兩位還等着呢。”孫億驊邊說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嗯。”
彭棄涕雙目始終緊鎖着屏幕。
屏幕中，可謂嬌小的身影，正背對鏡頭，徒手——至少看上去是徒手——撕扯着被害人的身體。
彭棄涕默默等待着那個瞬間。
不久后，那個身影將臉埋入了受害人的胸腔之內，瞬息間，那身影甩了甩頭。
濺滿鮮血的臉唯一一次拂過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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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看？”
新怡中學前，便車內，鄒岑邊看着學校門口邊詢問身邊的王輝光道。他是一組輩份第二高的，比王輝光大了三屆，但卻是和他一起正式就職，也不知發生過什麼。在組內相處中，他一向是個好說話的人。
“怎麼看......難以置信唄。”
王輝光的臉色很難看。
“穿着新怡中學初中校服的女生徒手撕了一個身體健全的中年人......是個人都不可能信吧。”
“是啊。”
鄒岑抿抿嘴唇。
“不過那確實發生了，而且，面對這個現實，我們現在能調動的資源卻是前所未有的少。”
“唉。”
王輝光皺起眉頭。
先前嬰兒事件里，明明來了很多支援，但都像是蒸發一樣，開完新聞發佈會就各回各家了，擦屁股的事情全甩給了本地警察，導致面對這樣的突發惡性事件，能立刻上第一線的刑警，一時間居然只有他們了。
真讓人想來幾句國罵。
追本溯源，新怡市開城之初就存在警力嚴重不足的問題，全城加上臨時工都只有不到三百員警力，卻接二連三地面對麻煩的要死的事件......
王輝光打心眼裏有股不安感。
“哦，來了來了。”
這時，二人接收到了留守的二人繪製的模擬畫像。
監控中，嫌疑人只有短短一瞬的露臉，且滿臉鮮血，雖然攝像頭碼率不低了，要繪製人像也是巨大的挑戰，為了儘可能還原，他們不惜多留了一個人，就為了有所對比進步。
彭棄涕和孫億驊合力完成的畫像上，是一張圓潤的女孩臉龐，那模樣，實在讓人無法和那樣的慘象畫上等號，
看完畫像，王輝光和鄒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望向了一個方向。
就在前一刻，他們看到了一個和畫像有極高相似度的女孩——
那女孩被人叫住了。
那是個有點死魚眼，鬢角發白的男人，他和女孩說了什麼，完了還揮手告別，末了，蹲在路邊，面色黯然。
“......怎麼辦？”王輝光問鄒岑。
“到底只是畫像，只能算一條線索，可以跟一跟。這傢伙......”
鄒岑表明了自己對如何應對那女孩的意見，隨即盯着那男人，微微張張嘴。
“總覺得有點不妙，看他感覺在看欲求不滿的動物似的......”
“哈......”
如果那女孩是兇手，剛剛那一幕，就可以理解成，詢問是否得手，得到肯定答覆后，又有些沒有實感的失落，那，那個男的就是策劃者。
如果不是，從女孩明顯可見的抵觸來看，那男的不是她親近的人，那就有別的方面的不妙了。
二人在車中靜默了片刻。
“這樣吧，我去和學校溝通一下，最好能在不引起騷動的情況下暗中調查一下，你要不繼續盯這傢伙一會。”
鄒岑提出。
“......也好。畢竟不能扔着不管啊……小心些。”
王輝光同意了。
“嗯。”
鄒岑悄然離開，並刻意避開那男人的視線，偷偷通過門房進入了學校。
王輝光則繼續盯着其實只是搭話不成內心鬱悶外加肚子餓的趙火，直至後者接到錢紹的聯絡，動身前往嫻靜書屋，他思慮再三之後，決定跟蹤為止。
沒辦法，正常來說警察不應該跟蹤合法公民，可是情況有些特殊，王輝光當時有種“不確定這傢伙的確切情況才對不起這個職業”的感覺。
結果，在書店看到趙火意義不明地手舞足蹈（抓饕餮）后，王輝光終於沉不住氣，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這個精神可能有點問題的傢伙擒了再說。
經驗還是少了些，熱血還是足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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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警察同志，我是良民！信我啊！我只是感覺情況不對進來查看一下......”
“那你剛剛手舞足蹈的幹嘛？”
“我——唔......不是......手舞足蹈犯法嗎？？我抒發一下自我不行嗎？？？”
“那你校門口和女學生無故搭話呢？”
“我去......這個，就說幾句話，能說明什麼嗎？？？”
“總之現在情況有些複雜，你就先老實蹲一會吧！”
王輝光呵斥被他用手銬鎖在門口，蹲在地上的趙火道。
趙火心中猶如萬馬奔騰，腹中恰似千軍踏步。
這警察一看就愣頭青......媽耶，真是話都說不通啊！
趙火看看饕餮被定住的方向，那怪物半個身體探出王輝光的胸口，一隻眼睛正盯着他。
情況複雜......你能有我複雜？？？
“這是？”
這時，熟悉的平淡音在趙火身前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