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有點甜
余柔洗漱完去樓下買了兩份早餐打包上樓,站在茹嬌家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茹嬌家的鑰匙,她進不去。
要是茹嬌還在睡夢中呢?她應該等茹嬌醒了再出去的,太魯莽了。余柔拿出手機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可是不進去飯就要涼了,她左思右想,最後發了一條短訊過去:醒了嗎?
那邊幾乎是秒回:剛洗好臉,你回去了?我醒來沒在屋子裏看見你。
余柔:我去買飯了,現在在門外,快來開門。
眼前緊閉的金屬門很快被人從裏面打開,茹嬌動作自然地接過余柔手裏的早飯,一邊關門:“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就沒喊你。”其實是看到茹嬌用一臉幸福的表情說夢話,說的還是她的名字,余柔渾身血液都燥得慌,不敢再在卧室里繼續待下去。
茹嬌去廚房拿盤子裝包子,出來的時候手裏除了早餐還多了一把鑰匙。余柔伸手欲接盤子,茹嬌順勢把鑰匙放進余柔攤開的掌心:“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家裏的備用鑰匙。我在這座城市沒什麼朋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鑰匙給你保管我放心。”茹嬌怕余柔不好意思收,硬是多加了兩條理由,讓自己突然送鑰匙的舉動顯得不那麼突兀,“萬一哪天我忘帶鑰匙還能有備用的,而且以後你再來我家玩,中途出去買個東西什麼的也方便回來,省得老是敲門了。”
茹嬌說她是她最信任的人!余柔挺了挺小胸脯,倍感自豪:“放心吧,我一定妥善保管!”
盤子裏的小籠包小巧精緻,茹嬌把兩人份的都放到一個盤子裏,遠看像個小山丘。茹嬌的吃相很斯文,用筷子夾起一個放進嘴裏,細嚼慢咽。余柔就沒她那麼講究,跟前明明有一雙乾淨筷子,她不用,非要用手,被茹嬌打了一下:“不想用筷子就去洗手。”
余柔小聲嘀咕:“在學校我們哨兵都是這麼吃的。”抱怨歸抱怨,余柔還是乖乖去了衛生間洗手。
她回來的時候小籠包幾乎沒怎麼動過,茹嬌吃飯慢條斯理的,余柔卻是一口一個,到最後大部分小籠包都被她吞下了肚。
“你吃飽了嗎?沒吃飽我再下去給你賣一份。”余柔挺不好意思的,暗自檢討自己會不會吃太多了。
“飽了。”茹嬌笑眯眯地看着她,她自己一個人吃飯沒食慾,余柔正好跟她相反,有的吃就很快樂,看余柔吃東西就是一種享受。
吃完小籠包一人一杯蛋湯,余柔咬着吸管喝得不亦樂乎,手機此時響了起來,是徐洛宣打來的。
“起來了沒小可愛?”
關於稱呼的問題余柔義正言辭地和徐洛宣談論過,叫她別起些亂七八糟的昵稱,直接喊她名字就行,然而她說了徐洛宣也不聽,當場答應的好好的,第二天依舊我行我素。
余柔已經懶得去糾正徐洛宣給她起的稱呼了,對着電話有氣無力道:“飯都快吃完了,你說呢?”
“你早上吃的什麼啊?”
余柔拒絕回答進行如此弱智的對話:“你特意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問我早飯吃了什麼?”
“當然不是。”徐洛宣壓根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如果不是為了多聊兩句她也懶得繞來繞去,既然余柔都主動問了,她乾脆直接道明來意,“今晚下班后我去找你啊。”
“別,千萬別。”余柔真是怕了她了,徐洛宣這人太高調,昨天她們剛出校門余柔就收到好幾個同學的慰問消息,都是諸如“聽說今天有個小混混在教學樓下堵你,然後把你揍得鼻青臉腫的,哈哈哈是不是真的啊”之類的。
謠言一傳十十傳百,最後越演越烈,越傳越誇張。甚至還有人聽說她搞大了一個嚮導的肚子,然後那個大肚子嚮導找到學校里來了。拜託,她根本就沒有那個功能好嗎!
當初茹嬌來找她的時候同樣造成了一時轟動,但或許是茹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太令人望而生畏,反而沒人敢找上余柔打探消息,就算偶爾有膽大的來問,也是小心翼翼放低姿態的。
不過余柔讓徐洛宣別來並不完全是出於主觀原因,客觀上也不允許她出去浪。
“明天早上就要開始期中考試了,昨天荒廢了一晚上,我今天必須二十四小時都泡在圖書館裏複習了。”
“好吧。”徐洛宣很是遺憾,“那我以後再找你。”
電話掛斷,茹嬌捏着吸管漫不經心地問她:“剛剛是那個追你的警|察打來的?”
“嗯……”余柔有點尷尬,徐洛宣掛了電話后又發了幾條語音過來,余柔也沒看,直接把手機熄屏然後塞回口袋。
莫名其妙的她就覺得心虛,不敢當著茹嬌的面查看徐洛宣給她發的消息。
茹嬌:“我不喜歡那個警|察。”
余柔一愣:“為什麼?”又一想,昨天徐洛宣的精神體推了茹嬌一把,害得茹嬌摔倒了,雖然茹嬌當場表示了沒關係,但這事擱誰身上都會對徐洛宣印象不好的吧。如此一看,不喜歡也是情理之中。
茹嬌卻沒有解釋,彷彿只是那麼隨口一提,很快又聊起了別的話題:“挑選伴侶的話最好還是選擇和你年齡差不多大的。像徐洛宣那種就有點大了,你上學她上班,你們之間很難有共同話題,而且警|察那麼忙,她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的。”
難得茹嬌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余柔聽完一臉懵逼,她壓根就沒考慮那麼遠,更何況她也不打算和徐洛宣在一起啊。
她小心地窺探茹嬌的臉色:“你還在記恨她推了你一把嗎?”
茹嬌一副正直無比的樣子:“那件事我已經原諒她了,現在我只是在幫你分析利害關係。”
“你想太多啦。”余柔簡直哭笑不得,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我對她沒感覺,不會和她在一起的。”
那真是再好不過,茹嬌這樣想着,嘴上卻不依不饒:“誰知道呢,你們之間的相容度可是高達百分之八十六點四呢。”
“……”你說話突然陰陽怪氣的是鬧那樣。
“我不是那種看重相容度的人啊,要不然我早和她在一起了對不對?”
茹嬌這下徹底放心了,說話也不陰陽怪氣的了:“回去的時候記得把我給你買的零食帶走。”
“好嘞!”滿滿一大袋零食啊,想想就好激動好幸福。余柔提着一大袋零食在門口和茹嬌告別,回學校的路上引來無數路人頻頻側目。
寢室里只有羅夢在,這個點羅夢應該和張琴趴在桌前進行一對一輔導才對。余柔環顧四周,衛生間的門是開着的,張琴也不在衛生間裏,於是她問羅夢:“張琴呢?”
“誰知道,她愛去哪去哪。”羅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聽到余柔的問話也不回頭。
有古怪。
臨到考試關頭羅夢和張琴形影不離得彷彿一對連|體|嬰兒,羅夢恨不得連做夢都在聽張琴給她總結考點,如今羅夢居然放任張琴丟下自己不管,忒反常。
她試探着問了一句:“你們吵架了?”
羅夢不理她,連續翻了好幾頁書,一副自己忙於複習無心交流的樣子。很好,這下余柔可以肯定兩位室友真的鬧彆扭了。
生氣的羅夢比驢還倔,從她嘴裏是別想問出真相來了。余柔乾脆發了個短訊給張琴,問對方在哪兒。張琴沒有回,可能沒聽見。
算了,她先去圖書館上自習吧,等張琴回來后再說。
到了地方余柔發現張琴也在圖書館裏,她立刻走過去,挪開張琴放在空位上的書然後坐下:“我昨天晚上沒回來,你和羅夢之間發生了什麼?吵架了?”
一本書攤開擺在張琴面前的桌面上,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剛開始的那一頁。
她嘆了口氣,無意識地抬起手,食指指腹輕輕按壓着嘴唇,聲音低得彷彿喃喃自語:“小柔,你知道接吻是什麼滋味嗎?”
卧……槽……?你倆?!
余柔驚訝地張大嘴巴,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猶如萬道驚雷齊齊劈下,直把她劈得外焦里嫩,真是萬萬沒想到。
她們這邊竊竊私語,周圍的同學看了她們好幾眼,余柔撕下一張草稿紙,在上面寫:什麼情況!!!
三個感嘆號都不足以表達余柔此時內心的震驚。張琴提筆在下面回:一個意外。熄燈以後我上床準備睡覺,她從床上下來上廁所結果踩空了,不小心撞到,親到了。
不對啊,要真的只是這樣,羅夢和張琴之間也不至於鬧得這麼僵啊,最多也就是害羞一下,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余柔:只是這樣而已?那羅夢怎麼會那麼生氣?
張琴:我也想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她不過是說了一句“忘掉吧,不用當回事”,她是怕羅夢不自在,結果上一秒還低着頭滿臉羞澀的羅夢下一秒就翻臉了,用力推開她。
羅夢踩空后張琴就用一條胳膊抱住對方,只用一隻手握着床柱,兩人的重量全壓在她一個人身上,被羅夢這麼發狠地一推,頓時沒抓穩摔在地上。
太痛了,張琴也有點生氣了。兩個人誰也不理誰,於是就發展成了如今這副冷戰的局面。
這事余柔也不好插手,只能做和事佬從中慢慢周旋。她沒再說什麼,喝了口水,拿出筆記本準備複習。
張琴還在摸着自己的嘴唇出神,余柔想起張琴問她知不知道接吻是什麼滋味,不知為何腦子裏第一個浮現出的,是那天在山腳下茹嬌抱着自己的腰低頭吻下來的畫面。
印象最深的是吻完茹嬌伸出舌頭舔了她一下,眼睛微眯着,眸子深沉卻發著光。那一舔不像是配合她演戲,更像是不自覺地沉醉其中,迫不及待地想要探尋到更多美妙的滋味。
余柔摸了摸當初茹嬌舔|舐過的地方,嘴裏的白開水莫名有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