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史、迷失史和奮進史的變奏曲(2)
無可置疑,人生在世,事業上的拓展是自我實現的需要,也是自我價值提升的路徑。拓展性思維方式對一個人是成功的嚮導和路燈、智慧的酵母和動力之源、自我提升的推進器和發射架。然而,拓展性思維轉化為行為實踐,卻需要相應的知識和才幹的支撐。缺乏相應的知識和才幹的支撐,不僅將導致失敗,而且將陷自我於泥潭、陷阱,乃至毀滅之途。當劉曉慶將自己的思維指向轉入商海之後,便事與願違地滑向了暗礁和泥潭,無意中遭受着已經獲得的成功的扼殺。因為,她的心理知識結構甚至人格結構屬於表演藝術,在經商方面,她的知識——包括有關經濟的、法制的——幾近空白,所謂才幹也只能是一個沒有依附的空殼。劉曉慶之所以身入商海而不返身回顧,大概與在香港冒險、投機炒“樓花”的偶然成功不無關係。她錯誤地把冒險、投機的成功當做對自己經商才幹的檢驗和確證。由此發軔,將拓展性思維指向了商海,樂此不疲地左衝右突,並不無臆想成分地製造出了“中國第一個億萬富姐”的神話。她哪裏知道,這神話之後潛伏着危機和陷阱,潛伏着官司和法律制裁,潛伏着銬鐐加身和囚禁生活,而終以逃稅為爆發口寫就了生命歷程中大喜之後的大悲、大榮之後的大徹。永不滿足的進取欲求和拓展性思維方式,成在它,敗也在它;是在它,非也在它;功在它,過也在它。欲求和實現欲求的拓展性思維原是一尊兩面神:一面是人生實現的目標,事業驅進的推力,幸福的不竭之泉;另一面是可供獵取的名利、可供揮霍的金錢、可供玩弄的美女,是燈紅酒綠、窮奢極欲。一面是天使,是菩薩,另一面是妖魔,是鬼魅;一面是動力之源,驅馳之力,另一面是無情的陷阱,剖心挖魂之利刃。人不可沒有欲求和實現欲求的拓展性思維,也不可放縱慾求、隨意地啟動拓展性思維;不可將欲求和拓展性思維鎖入心底,也不可任其膨脹,縱其張揚。任何人都在與欲求和拓展性思維的相依相伴、相糾纏相搏擊中撰寫自己的歷史。有的人有一種處理與其關係的藝術,一種既能使其萌生成長,卻又能扼住其喉嚨,在與其不即不離、不親不疏的相處中譜寫自己生命輝煌之曲的智慧;有的人卻因對其過度迷戀和嬌縱而墮入深淵,甚至被釘上了“歷史的恥辱柱”;也有人因對其缺乏平衡力和控制力而在其生命歷程中交織着光輝和晦暗、幸福和苦難、榮耀和羞辱……劉曉慶便是這種典型。似乎可以做出這樣的論斷:劉曉慶,這個錯雜着複雜的是非功過的名字,她的升騰與墜落、是非與功過,無不與她那永不滿足的進取欲求和拓展性思維方式密切相關。是永不滿足的進取欲求,形成了她的拓展性思維方式;是永不滿足的心理欲求和拓展性思維方式的聯手,造就了她在藝術上的成功,也造成了她在經商斂財中的失敗。永不滿足的心理欲求和拓展性思維方式,實在是劉曉慶人生喜悲劇的根源之所在。3劉曉慶是一個緋聞迭出的明星。幾次結婚,婚後移情別戀和與之伴隨的兩次離婚,以及最近的新戀情,都成了媒體爆炒的新聞熱點,成了街談巷議的趣味話題。鄙以為,關注他人——特別是明星緋聞,並以對這種緋聞的傳揚、咀嚼和譴責、撻伐為樂事的行為,實乃國民的心理痼疾。一些固守着傳統心理痼疾的人,總以陰暗的眼光窺探着他人——特別是明星們的愛情婚戀乃至與異性的接觸,巴不得從中探測、發現或想像出淫慾與性行為來,巴不得通過對這種淫慾和性行為的不正當、不道德性的咀嚼和傳揚、譴責和撻伐,來確證自己的正人君子面目和行為的光明、道德的高尚。而一些新聞媒體以自己的巨大覆蓋面和影響力極大地滿足着那些需要自我確證者的嗜欲。劉曉慶的緋聞,固然與國民這種心理痼疾不無關係,但也實在是其獨立不群的愛情婚戀觀釀就的苦酒。當她在艱苦的“戰天鬥地”中,心裏就曾冒出了誰能幫助她挖地8個月她就嫁給誰的念頭;當她是成都軍區話劇團演員的時候,需要的是能夠以婚姻作跳板調進北京,總政歌劇團的王立於是成為她的熱戀對象;成婚之後的第四天,她就離他而去,一年後便以缺乏愛情為由而分手;與陳**結婚後,她不屈服於對方橫暴的佔有而移情別戀,二次離異成為勢所必然……在一次次的婚變背後,都跳動着劉曉慶追求真摯愛情、追求自我獨立地位的靈魂。這種追求無疑是對幾千年男權中心慣性的反抗和抵拒,是對女性做人的尊嚴、與男性的平等地位、自身的民主權利的追索和討取,是女性追尋自我解放的實際行為和積極實踐。劉曉慶說過:“女人一定要自強自立”,絕不能“把自己的韁繩交到男人手裏”。對於被幾千年封建傳統的陰霾籠罩着的中國社會來說,這當然猶如一股清新然而凌厲的朔風,應該拍手叫好。然而,愛情婚戀不能只從女性一方進行價值評估。真正的愛情是男女雙方兩顆心靈撞擊的火花,是雙方感情的點燃,無視於身份、地位,超越於金錢和財富。家庭則是愛情的必然延續,是相愛雙方的契約,意味着彼此的一種責任,一種奉獻,一種束縛;任何一方的幸福,總包容於對方的幸福之中。這是永恆的道德準則,絕不能把“存在決定意識”的唯物論原理庸俗化,錯誤地認為一個人身份、地位變了,愛情、婚姻現狀理所當然地應當隨之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