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屋藏嬌
一向以清冷女神形象面對大眾的陳青洛,首次語氣出現了波動,不難想像這次事情解決對她的幫助有多大。
她愉悅的跟林佩函分享這一消息,但她卻不能做到像她一般的欣喜。
冗重,內心最直接的反應便是如此。
林佩函不會再天真的認為翟翌晨這麼做是良心發現,他有目的,換一句話說,他還不打算放過她。
一瞬間,從頭到腳涼了個徹底,她倒吸口氣,艱難的找回自己的呼吸。
“佩函?”
察覺到她的異樣,陳青洛疑惑的喚了一聲。
“沒事,事情解決了就行,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先掛了。”
林佩函故作鎮定,不等對方回答便已經掐斷電話,余光中,粉色的便當盒像個定時炸彈,攪得她一陣心驚肉跳。
逃!
腦海中蹦出的唯一念頭,她手指微微顫抖,將車發動。
“麗薩,幫我定去往A市的機票。”
車子行駛過程中,林佩函撥通助理的電話,聽到對方回應后掛斷。
銀色法拉利在開到轉彎處時速度減了下來,緩緩搖下的窗口落下個拋物線,隨後車子不作停留的開遠。
垃圾桶內,粉色的便當盒安安靜靜的躺在其中,突兀的刺眼。
……
A市。
國內最盛名的娛樂場所,‘金屋藏嬌’這四個字張揚肆意,在微暗的天氣中顯得朦朧。
林佩函站在這座宏大的建築物面前,眯着眼看了一眼金閃閃的牌子,面色不驚的踏進。
“女士,有預約嗎?”
訓練有素的服務員走來,面上帶着有得體的微笑。
“‘盛源’的柴先生。”林佩函淡淡道,不動聲色的打量這片地段。
上好的大理石堆砌的地面,擦了一層光亮的油,潔凈到反光,翡翠綠的吊燈,水晶鑲嵌的剛好,並不低調的奢華,卻不顯豪氣,貴中生氣,難得的處理得當。
一直知道翟翌晨是個頂尖的設計師,他的作品往往讓人眼前一亮,耀眼卻並不喧賓奪主,主題仍在,只是錦上添花。
‘金屋藏嬌’是他較早期的作品,從細節方面還是可以看出瑕疵的,那個時候的翟翌晨性子開朗,從設計風格上便能體現出來,那時雖優秀,卻還沒到萬人驚嘆的地步,真正一舉聞名的正是【湄鹿間】的完工。
隱隱的憂鬱,潛藏的野心,一帶而過的狠戾,讓【湄鹿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內容含蘊,神秘而別緻的建築一面世便引來大片爭議熱論,而設計師翟翌晨一朝盛名東南亞。
世人都驚嘆於【湄鹿間】的絕筆,但林佩函卻更喜歡他以前的作品,不那麼咄咄逼人,一如他以前的性子,陽光溫煦。
“林小姐?久仰大名。”
一記聲音將她思緒拉回,林佩函收了心思,抬眸看去。
中年男人,五官周正,除了有些稍微啤酒肚,整體看起來形象還不錯,與資料中一般無二的面相,正是‘盛源’董事長柴冠。
“柴先生久等了。”她微微頷首。
柴冠笑了笑:“哪裏的話,想林小姐這樣的佳人,再等上一個小時也甘願,這邊請。”
他說著做了個手勢,便帶頭走去,林佩函眉梢一抬,泰然自若的緊隨其後。
‘金屋藏嬌’不同於其他娛樂場所,隱秘,晦澀的字眼完全與它不沾邊,就連包廂都採取開放性,貝殼般半開合的設計,每個包廂都獨立存在,互不相干,卻又四通八達。
穿過長而蜿蜒的走廊,林佩函終於踏進一間包廂,進門時才知道裏面不止柴冠一人。
身着西裝的一群中年男人有說有笑,忽略談話內容不計,場面還算和諧,生意場上的人,裝也要也裝的人模狗樣。
林佩函唇角微挑,尋了個位置坐下,開門見山的拋出今日前來的目的。
“‘盛源’和‘翟氏’合作數十年,雙方得利向來平衡,利益不曾出現過絲毫偏差,這點我想柴先生比我更清楚。”
柴冠自沙發上坐下,示意身邊一群朋友繼續,隨後倒了杯酒遞給林佩函,自動無視她的話,爬上細微眼紋的眼睛盯着她:“翟氏集團夫人,柴某今天還是頭一次會面,這杯酒我敬你,翟夫人可別不給面子。”
林佩函看了眼眼前的酒杯,笑了笑接過,仰頭一飲而盡。
纖細優雅的脖頸因揚起的動作呈現出美好的弧度,酒過喉嚨,一起一伏的動作引人遐想,一杯入喉,白皙的面龐上飛來一抹紅雲,不可不說,林佩函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儘管穿着一身死板的職業轉,舉手投足間卻依舊不減風情,眼波流轉,勾心動魄,在場男人不約而同的吞了口唾沫,眼神絲毫不掩飾的掃視。
柴冠眼睛最亮堂,他快速的又滿上一杯酒:“翟夫人酒量如海,佩服!”
林佩函笑着的眸光一冷,慢吞吞的接了酒:“柴先生似乎不想談事情。”
柴冠似沒想到她會這麼直言不諱,略微驚訝:“翟夫人眼力過人。”
“這樣,我喝一杯,柴先生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看如何?”
林佩函淡笑,單刀直入,直接戳破柴冠那點小伎倆,從她的專業角度出發,被動和主動是有着雲泥之別的差距,一念之差,結果顛覆。
柴冠訝然,在場男人皆是愣了愣,隨即興奮異常。
這個女人很特別,大膽,但一個女人而已,能夠多大酒量?她似乎太高估自己。眾人目光如炬,彷彿已經看到不勝酒力的林佩函醉倒後任人蹂躪的模樣。
“‘盛源’為什麼將‘翟氏’告上法庭?”
林佩函拋出第一個問題,接着自覺端起酒杯,一口飲盡。
柴冠好整以暇的撐着下巴看她,回答:“這次的譚氏項目,明明說好三七分,翟翌晨卻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抽走屬於我的一分提成,我當然要告他,還有,我告的可不是翟氏,只是他翟翌晨這個人。”
事情前因弄清楚了,林佩函果斷換個問題:“‘盛源’和翟氏合同獲利的公司還有幾個?”
“八個。”柴冠盯着她眼睛不眨一下的喝酒動作,眸光一深,處於林佩函視覺死角的手動了動,位於包廂門前不起眼的一個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一切發生在眨眼間,林佩函毫不知情,只是在又套了柴冠幾個問題后,一瓶酒已經見底。
柴冠接過侍者遞來的酒,再次滿上一杯,笑的十分正人君子,眼底卻閃爍着精光:“翟夫人真是好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