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任總統不忘退隱(1)
1789年4月30日,華盛頓在紐約發表了就職演說,他的演說中沒有慣用的套話,全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其中有一段是這麼說的:“當我第一次榮幸地奉召為祖國服務時,正值為祖國的自由而艱苦鬥爭之際,我用以思考我的職責的觀點要求我應該放棄每一文俸祿,我從未違背過這一決定。鑒於促使我作出這一決定的想法至今仍支配着我,因此,雖然讓行政部門享有薪金或許必須列入某個永久性條款,這對我自己是不適用的,我必須謝絕任何個人報酬,故而也必須提出請求,在我就任讓我擔任的這個職務期間,對這個職位所需費用的估算,當以公共利益可能所需的實際開支為限。”根據憲法,總統就職演說應闡明其施政措施的要求,華盛頓卻反覆地鼓吹了和平精神與個人道德。在場的目擊者對於華盛頓的表現印象都十分深刻,他們這樣描述着其心目中的英雄和偉人:“時間已在華盛頓臉上刻下了深深地痕迹”;講話時,他的表情嚴肅到了近乎悲傷的程度,不過,他那簡潔明快的演說甚至令著名的演說家費希爾·艾姆斯都着了迷:“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美德的化身正在向他未來的信徒演說。他那攝人心魂的力量是無與倫比的。”所有的聽眾,包括對華盛頓滿懷妒意的副總統約翰·亞當斯,都被深深打動了。在第一次制憲會議期間,許多問題都只達成了妥協,沒有得到根本性解決,而留待未來的實踐中去解決。新政府成立后,很有必要再召開一次會議,進一步處理原先遺留下來的問題。不久,第一屆國會召開,它就起到了第二次制憲會議的作用。在這次會議期間,華盛頓還任命了托馬斯·傑斐遜任國務卿,亞歷山大·漢密爾頓為財政部長,亨利·諾克斯為陸軍部長,埃德蒙·詹寧斯·倫道夫為司法部長。至此,美利堅合眾國的領導設置基本建立完備,此時的華盛頓躊躇滿志,信心十足。1789年9月30日國會閉幕後,華盛頓回想起了那段充滿了偉大創造力的日子:“一段少有紛爭的日子,僅有一個框架的憲法現已充實起來了,一個健全的政府就要在全國大地上履行職責了。”華盛頓寫道。當上了總統,一切都要變,包括自己的社交生活,這使華盛頓很有點不自然。早在芒特弗農時,一天到晚都可以門庭大開,什麼人都可以隨時來往;現在可不同了,由於自己的身份地位已變,人們來往的目的也不同了,求官的人來了,歌功頌德的人來了,搞得他非常狼狽,不得不安排了會客時間;尤使華盛頓感到晦氣的是作為總統,他不得不一改他那愛吃喝和與朋友閑聊的天性,在無拘無束的生活中加上了許多條條框框。這種有板有眼的生活不但使華盛頓煩惱,甚至從弗吉尼亞姍姍來遲的瑪莎一到紐約便怨氣衝天:“這日子悶死人了,城裏的事我一無所知。我什麼公共場合都不去,簡直就是個蹲監的犯人!定了那麼多規矩要我遵守。我不能幹我喜歡乾的事,真是讓人受不了,還不如就在家獃著!”所以,華盛頓很想回到芒特弗農去度假,能住多久就住多久。後來,他進行過一次鄉下旅行,看情況此行並不如計劃中那麼愉快。爭權奪利,或許是政治場上不可避免的事,甚至連那些公認的英明人物也往往難以避免。這種事情在華盛頓政府中也發生了。傑斐遜與漢密爾頓好像是天生的冤家對頭,不但在信仰上有分歧,在為獲得華盛頓的賞識和信賴上不斷相互競逐,這使華盛頓十分懊喪;後來又在財政問題上展開了激烈論戰,以至於華盛頓本人也被牽涉進去,還遭到了許多人的強烈攻擊。1790年12月的國會召開后,在關於建立“合眾國銀行”的問題上,傑斐遜與漢密爾頓的爭論升溫,實際這標誌着國內對新憲法的看法存在着對立的態度,同時其背後隱蔽的是不同集團的經濟利益。然而,不管兩派怎樣爭論,華盛頓還是超脫於兩派之外,他總是希望平等地將雙方觀點中他認為對美國有利的部分集中起來,也沒有認識到這種紛爭將會帶來多麼大的危機——即國家的大分化。除了國內事端重重,對外關係中也出現了麻煩,其中最令華盛頓費心的是印第安人、西班牙和英國,而散居於整個西部邊疆的印第安人是美國潛在的最大的軍事威脅,他們背後有西班牙人與英國人供給槍支彈藥,再加上他們在游擊戰方面的天賦使其在森林中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而美國人對此常常顯得束手無策,向西開拓非常難。隨着事態的發展,不但西班牙人、英國人,甚至南方的佐治亞州也利用印第安人大搞陰謀活動。為了挫敗外國人的企圖,華盛頓經國會批准派出一支軍隊。1791年,阿瑟·聖克萊爾將軍率領一支部隊從華盛頓堡出發進軍到今天的印第安納,去鎮壓當地的叛亂部落。華盛頓警告聖克萊爾要提防伏擊,但就在11月,聖克萊爾即遭到伏擊,被邁阿密部落首領“小烏龜”擊潰。為了扭轉敗局,華盛頓接着求助於獨立戰爭老將安東尼·韋恩。韋恩果斷地進軍那個地區,修建了一系列要塞,終於在1794年8月20日的鹿寨戰役中,率軍擊潰了由“小烏龜”率領的印第安人。根據1795年簽訂的《格林維爾條約》規定,被擊敗的部族將西北地區有爭議的部分割讓給美國,並向西移居。此外,華盛頓總統通過外交手腕,力圖以有限的勝利與南方的克里克人以及其他部落講和。